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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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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第二章 黑白雙煞 就在這個時候,一名青衣女子一陣風似的闖了進來,急急道:「稟姑娘,『九江』來人……」 白衣女子話聲也有點急:「讓來人稍等……」 只聽一個冰冷話聲傳了進來:「不能再等了!」 隨著這句話,微風飄然,「香舍」裡多了兩個人。 兩個男人,兩個老者,年紀都在五十上下,一白胖,一黑瘦;白胖的穿白,黑瘦的穿黑。 不管是白胖的,黑瘦的,都一樣是目閃精芒,太陽穴高高隆起,顯然是兩個內外雙修的好手。 都是內外雙修的好手,但白胖的滿臉堆笑,黑瘦的一臉陰冷。 陰冷的讓人心裡發毛,讓人怕,滿臉笑的也未必讓人舒服,只覺得頭皮發麻,渾身起雞皮疙瘩。 這麼兩個人。 這麼兩個老者。 白衣女子說了話,說得相當客氣:「原來是兩位。」 白胖、黑瘦二老者也說了話,說得可不客氣,白胖老者道:「不錯,可不是老夫兄弟。」 黑瘦老者道:「妳還當是誰?」 兩個人都沒看關山月一眼,這顯示根本就沒把關山月這個人放在眼裡。 對白黑二老者的不客氣,白衣女子似乎不在意,她仍然客氣,輕抬皓腕:「兩位請坐。」 白黑二老者依然不客氣,白胖老者道:「不坐了,老夫兄弟還要趕回去覆命,不能耽誤。」 黑瘦老者道:「老夫兄弟不是來做客的,也不能再等了,把人交給老夫兄弟帶走。」 把人交給他二人帶走,什麼人? 白衣女子道:「人沒能到手……」 人沒能到手,又是什麼人沒能到手? 黑瘦老者冷笑:「老夫兄弟這麼大年紀了,妳把老夫兄弟當三歲孩童,沒弄清楚,沒有把握,老夫兄弟不會找上門來。」 白胖老者道:「老夫兄弟在『鄱陽』派的有人得知妳的人已經得手,而且已經回了『小孤山』。當初說好了的,一旦得手,妳立即把人送交『九江』,『九江』一直等到如今,沒見人去,才派老夫兄弟前來要人,已經是仁至義盡了。」 「鄱陽」,「妳的人已經得手」,這是說…… 難道…… 白黑二老者咄咄相逼,白衣女子似乎仍然不在意:「人未能到手,信不信任由二位,我願意退還酬金……」 還有酬金! 白胖老者道:「『九江』要妳交人,不是退還酬金。」 白衣女子道:「可是我人未能到手。」 白胖老者道:「妳別是想吃『九江』吧?」 白衣女子道:「我真……」 白胖老者道:「『九江』知道妳是個角兒,特意找上妳,還先付酬金,對妳不能說不夠禮遇;妳要是想吃『九江』,那可是打錯了算盤,給自己招大災,惹大禍!」 他始終是滿臉堆笑,話都說到這種地步了,他依然是笑容不減。不但不減,看上去反而增添了幾分。 黑瘦老者忽然轉望關山月:「這後生是什麼人?你這『小孤山』不是不容外人擅來麼?」 白衣女子道:「這位是我一位客人……」 「客人?」黑瘦老者道:「你別是想一個人兩頭賣,這後生是另一個買主嗎?」 白衣女了要說話。 關山月先說了話:「沒想到遇上了明白人。」 白衣女子忙道:「你……」 關山月道:「芳駕,既然遭明白人看穿識破,再不承認那顯得小家子氣。」 黑瘦老者陰冷而笑:「果然,還真讓老夫料著了,華寡婦……」 白衣女子忙道:「不,陰老不可聽他的……」 白胖老者笑哈哈的抬手攔住白衣女子:「華寡婦,正如這後生聽說,妳顯得小家子氣,以妳這麼個角色,不該!」轉望關山月,接道:「後生,哪兒來的?哪條路上的?」 關山月道:「這無關緊要。」 白胖老者道:「你不願說就算了,老夫不願勉強,可是你知道老夫兄弟是哪兒來的,老夫兄弟是什麼人?」 關山月道:「那也無關緊要。」 黑瘦老者目閃寒芒,冰冷道:「後生……」 白胖老者抬手又攔住了黑瘦老者:「都無關緊要,真說起來,倒也是,哪兒來的,是何許人,有什麼要緊?要緊的是人落誰手,誰能把人帶走。」 關山月道:「這才是明白人說的話。」 白胖老者道:「老夫再說一句,恐怕更是明白人說的話。」 關山月道:「我樂於聽明白人說的話,請說。」 白胖老者道:「既然華寡婦有意一人兩賣,你我雙方也都想要這個人,恐怕比價比不出高下來,那也會便宜華寡婦,我看只有一個辦法,誰能把人帶走,人就歸誰。」 關山月道:「不錯,的確是明白人說的話。」 白衣女子說了話:「這兩位是黑白兩道大大有名的『黑白雙煞』。」 顯然,這是告訴關山月這兩個老者是何許人。 當然是讓關山月知道,這兩個老者不好惹。 關山月神色沒有變化,而且只說了一句:「謝謝芳駕。」 白胖老者、黑瘦老者俱都目閃寒芒,白胖老者道:「而且誰也不必去搶人,去帶人,只要把對方撂倒了,人自然就歸誰了。」 這是明說,只要除掉爭人的對手,人自然就到手了。 關山月道:「說得是,好辦法。」 白衣女子又說了一句:「這兩位是黑白兩道大大有名的『黑白雙煞』。」 關山月神色仍然沒有變化,也仍然只說了一句:「再次謝謝芳駕。」 白胖老者道:「華寡婦,妳白費心了,人家這後生沒有把老夫兄弟這『黑白雙煞』放在眼裡。」 黑瘦老者陰冷而笑:「後生,多少年來,不把『黑白雙煞』放在眼裡的,你是頭一個。」 關山月道:「那倒不是,我把『黑白雙煞』放在眼裡又如何?我能作抉擇麼?我能說不麼?」 這倒也是。 白胖老者道:「老夫喜歡聽實話,也喜歡說實話的人,只要後生你撒手,不要爭著要這個人,老夫做主,讓你全身離開『小孤山』。」 關山月道:「好意恐怕我只能心領,受人之託,忠人之事,我不能就此撒手。」 黑瘦老者道:「老大,人家不領你這個情。」 白胖老者道:「說不得那只有把他撂倒了。」 黑瘦老者道:「我來吧!」 話落閃身,一步欺到,抬手就抓關山月。 這一抓抓的雖是關山月的胸口,但卻是輕描淡寫。 也難怪,以「黑白雙煞」對付這麼一個後生,恐怕連出手都有失身分,既然出了手,那還不是手到擒來,一抓奏功? 可是,那一抓的腕脈落進了關山月手裡,關山月手一帶,底下再一伸腿,黑瘦老者不但半身痠麻,而且立足不穩前衝,兩腿的迎面骨又絆在一根鐵柱似的東西上,痛得他差點沒叫出聲,踉踉蹌蹌衝過去,不是急忙提氣沉勢,非摔個嘴啃泥,滿臉開花不可。 行家一伸手,便知有沒有。 白衣女子驚住了。 白胖老者也為之老眼睜大,臉上變色,脫口道:「怪不得!」 「黑白雙煞」哪受過這個,尤其受的是一個還不知姓名的後生的,黑瘦老者顧不得兩條腿痛,陰冷一聲叫,轉過身又要撲。 白胖老者抬手攔住,寒芒連閃的兩眼緊盯關山月:「後生,你哪裡來?哪條路上的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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