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獨孤紅 > 關山月 | 上頁 下頁 |
四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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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懷道:「兄弟,像你我,平常可以不用兵刃,但天下之大,能人輩出,江湖武林,臥虎藏龍,有的時候還是得借助兵刃的。」 關山月道:「我沒有遇上趁手的兵刃,也沒有在兵刃上費過心思。」 還是真的,他不過剛入江湖。 郭懷道:「我有兵刃送給兄弟。」 讓關山月到他書房來,原來是為這。 話落,他過去打開書櫥,從書櫥的頂層捧出一個黑盒子,放在了書桌上。 黑盒子一尺見方,厚有三寸,竟是紫檀木盒,形古樸,工精細,名貴異常。 這樣名貴的盒子,裡頭放的東西可想而知。 只是,這麼一個一尺見方,厚只三寸的紫檀木盒,能放兵刃? 耍真是兵刃,又是什麼兵刃? 打開紫檀木盒,冷電般奇光騰射而出,奇光森冷,能讓人機伶伶打個寒顫。 凝目再看,紫檀木盒紅絨襯底,紅絨之上,成圓形的盤著幾圈森冷奇光逼人的雪亮之物,那雪亮之物有一段把手,是用金絲密纏,形式古樸。 郭懷伸手握把手取出那盤森冷奇光逼人的雪亮之物,指按把手上的啞簧,雪亮之物錚然一聲彈開,亂顫,森冷奇光四射。 雪亮之物彈開之後,長三尺餘,寬不足三寸,不但森冷奇光為之四射,簡直就像一道冰冷的流水,要瀉落地上。 那竟是一把軟劍! 而且絕對是把不多見,甚至可能是絕無僅有的好劍! 關山月為之神情震動,心頭猛跳。 郭懷微振腕,又是錚然一聲,軟劍陡然挺起,筆直,森冷奇光電射而出,直達三尺外。 關山月忍不住脫口一聲:「好劍!」 郭懷斂功收力,軟劍垂下,道:「兄弟是識貨行家,這把軟劍是用整塊寒鐵,百煉成鋼打造,是義父他老人家珍藏中的一樣,老人家只說是古物,沒說來處,兄弟試試看趁手不?」 他遞過軟劍。 關山月沒接:「哥哥是說……」 郭懷道:「這就是我要送你的兵刃。」 關山月仍沒接:「哥哥,我不能受。」 郭懷道:「怎麼說?」 關山月道:「老人家的珍藏……」 郭懷道:「老人家給了我了。」 關山月道:「那是哥哥的!」 郭懷道:「你叫我什麼?我叫你什麼?你是誰?我是誰?我的不就是你的?」 關山月道:「老人家給的……」 郭懷道:「老人家給了我,就是我的,再說,老人家當初給我的時候就跟我說了,神物久藏,那是暴殄天物,而且是罪,我若不用,就該贈與有緣,難道兄弟不是有緣人?」 關山月道:「既是老人家所賜,哥哥就請自用。」 郭懷道:「老人家另給了我一樣,我趁手,也喜歡,待會兒自會給兄弟看。」 關山月還是沒接:「哥哥,太貴重!」 郭懷道:「兄弟,不是神兵你不能用,哥哥我也拿不出手。」 關山月還待再說。 郭懷不讓他說:「兄弟,難道你真這麼生分?你我還算什麼師兄弟?你要是真認為欠我這情,將來還我就是!」 關山月還是說了,只是他是這麼說的:「哥哥既然這麼說,我只好恭敬不知從命。」 郭懷道:「這才是。」 他再遞軟劍。 關山月雙手接過。 郭懷道:「兄弟,試試趁手不趁手。」 關山月微一凝功,軟劍錚然筆直,一樣的奇光四迸,冷芒電射,他再振腕,劍花朵朵,立現劍尖,清清楚楚,共是九朵。 郭懷神情震動,脫口驚叫:「『大羅劍』!兄弟,師父把『大羅劍法』傳給你了?」 關山月收功垂劍:「哥哥一眼就認出來了。」 郭懷道:「我說師父偏心,他老人家還真是偏心,『大羅劍法』為神仙劍法,故稱『大羅』,為天下劍法之最,無人能敵,師父他老人家能抖十架劍花,兄弟竟然能抖九朵,看來,兄弟一把劍,當世之中,除了師父,再也沒有對手了!」 聽了這話,歐陽姐妹、諸明、賈亮才知道「少皇爺」為什麼神情激動,面現驚容,「少皇爺」的一身所學,歐陽姐妹、諸明、賈亮見過,四人以為「少皇爺」已是當今之最,天下無敵,沒想到少皇爺會說關山月天下無敵,四人也為之動容。 關山月道:「哥哥老是這麼抬舉我。」 他說的是實情,這位師兄的確是一直都推崇他,看重他! 他說的可也是客氣,劍尖能抖出九架劍花來,可是明明白白的事實。 郭懷道:「好在咱們是同門師兄弟,不然我可真要妒煞。這樣,等將來我有了成材的兒子,我叫他拜在你門下,你把『大羅劍』教給他,算還我這個情,怎麼樣?」 關山月笑了:「一言為定,只是,哥哥,可別讓我久等!」 這後一句,話裡有話,聽的人都不是聽不出來的人。 只是,聽的人都像沒事人兒一般,好像關山月這話不是說給他、她聽的。 郭懷不知道有意轉移話題:「我這就拿我的兵器給你看,等著,諸明、賈亮!」 諸明、賈亮一聲恭應,雙雙去至書櫥後,合力抬出革囊裝的一物。看上去長有四尺,圓圓的一條,碗口般粗細,以諸明、賈亮的武功,兩個人抬著都顯得吃力,可見很重,這是什麼? 諸明、賈亮合力抬到郭懷面前,郭懷解開囊口絲繩,探手往革囊裡抽出一物,金光耀眼。 關山月為之驚嘆出聲! 那竟是一尊銅人,雙手在胸前合什的獨腳銅人,那隻獨腳,恰好當把! 郭懷抬手略一揮舞,看上去似輕若無物,但滿室生風,風力強勁,直能令人立足不穩。 不過是略一渾舞,倘若真正施為,威力可想而知,恐怕是地動天搖,鬼哭神號,風雲為之色變,草木為之含悲了。 真的,這東西,加上郭懷的真正施為,不要說是砸中了,就是輕輕撞上一下,山都會崩一角,血肉之軀的人就可想而知了。 關山月道:「這就是哥哥的兵器!」 他明白適才郭懷為什麼說「兵器」,而不說「兵刃」了。 郭懷道:「不錯,這也是老人家的珍藏之一,古物,據說出自『西天竺』,通體風磨鋼鑄造,名喚『八寶銅劉』!」 關山月道:「他二位合力抬出,多重?」 郭懷道:「兄弟掂掂試試。」 他把獨腳銅人遞向關山月。 關山月把軟劍放書桌上,然後凝力接過,他單手能拿,能舉,也能搖動,但是他旋即動容遞還郭懷,道:「至少百斤,哥哥神力,我差多了!」 郭懷接回獨腳銅人,交給諸明、賈亮裝入革囊,紮好口抬去放,道:「兄弟,檀木盒上下兩層,下層另有鯊魚皮鞘,軟劍入鞘後,可用劍把、鞘尖之扣紮在腰裡,攜帶方便,衣裳一遮也看不出來。」 關山月當即掀開紅絨,也捲成了一盤的鯊魚皮鞘呈現,鞘口銀口,鞘光銀扣,跟鞘一樣,工都精而美,也跟軟劍一樣珍貴。他依郭懷所識,歸劍入鞘,然後首尾相連,扣在腰間,放下衣裳一遮,當真是什麼也看不出。 郭懷道:「是不是?盒子就不用了。」 劍給了,也扣在腰裡了,關山月臨走,郭懷把他叫到書房來,也就是為這了,關山月再次謝過之後,就要告辭。 外頭輕捷步履聲由遠而近,到書房門外停住,隨即,一個恭謹話聲響起:「稟爺,屬下有要事稟報。」 郭懷轉臉向外:「進來!」 ▼第五章 當朝密使 一聲恭應,人進來了,是郭懷護宅四護衛之一,他手裡拿來個巴掌大的紅綾包,近前雙手呈上:「稟爺,相爺親自來報,有自稱『桐城』張姓老人獻寶求見!」 「桐城」,「安徽」「桐城」,文風盛,地靈人傑,出過人物。 獻寶,獻什麼寶?難道就是這個小小的紅綾包? 宮弼親自來報,足證事不等閒。 郭懷按過紅綾包,打開一看,神情震動,色變,脫口道:「『七海雄風』,老人家早年的信物!」 紅綾裡包的,是個巴掌大一塊,其色烏黑,看不出是何物所造,上頭刻著一個篆定的「懷」字,還有一艘戰船乘風破浪。 歐陽霜道:「老人家早年的信物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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