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獨孤紅 > 關山月 | 上頁 下頁 |
一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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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山月道:「學醫本在治病救人,況且可巧我知道解『金蠶蠱』的這一方法,也沒有太費事,夫人又何必耿耿難釋。」 中年婦人不再說什麼了,她問:「請問先生,小女中的蠱雖然已經解除,但接下來……」 關山月道:「夫人只需以真氣灌注,再佐以食補,不出百日,令嬡就能恢復了。」 中年婦人道:「先生請外間坐,容我為先生裹傷。」 關山月道:「不敢勞動夫人,血已經停了,皮肉小傷,不礙事。」 的確,關山月左小臂上的傷,已經不再流血了。 中年婦人深深一眼,道:「先生手臂上的傷口不算淺,不然血不會外湧,這樣的傷不經包紮而能自行止血,莫非先生自行閉住穴道?」 關山月道:「正是。」 中年婦人道:「我一直看著先生目光未曾稍離,不見先生自行閉穴,莫非先生是以真氣閉穴?」 華服中年人神情一震。 關山月道:「正是,讓夫人看出來了。」 中年婦人為之動容:「外子這把防身匕首是把寶刃,吹毛斷髮,斬金削玉,鋒利無比,先生適才斷『金蠶』,力道、分寸之拿捏,不是好功力,絕做不到,如今又知先生能以真氣自閉穴道,足證好修為,先生是位名醫,還是位內外雙修的一流高手,我夫婦失敬。」 關山月道:「不敢當,初入江湖,還是生手,那裡稱得上一流,夫人抬舉了。」 華服中年人說話了:「夫人,這位不是羅孝文。」 說實話了。 中年婦人一怔:「怎麼說,這位不是羅大夫?」 華服中年人道:「不要在這裡站著說話,請關先生外間坐,我再告訴夫人。」 於是,三人出房到了外間,留那青衣婢女在房裡照顧。 分客主剛落座,中年婦人就問:「究竟怎麼回事?」 華服中年人說了,就他所知的,從頭說到了尾。 聽畢,中年婦人再次動容,肅然望著關山月,一臉敬意:「比起先生的俠肝義膽,羅家汗顏、慚愧。」 關山月道:「夫人言重了,賢伉儷的求醫心切,只是為令嬡之病,只要能治好令嬡,不管是誰,應該都一樣,還請賢伉儷不要難為羅大夫。」 中年婦人道:「先生這話更讓我夫婦汗顏了,我夫婦絕不會,也絕不敢了,我夫婦從先生的俠義作為上,已經有所領悟了。」 華服中年人一臉羞慚色,道:「羅強為對先生的諸多無禮賠罪!」 他站起身,向著關山月抱拳躬身。 關山月站起答禮,道:「不敢當,主人求醫之心切,應該是人同此心,可以理解,只是,關山月斗膽,敢請主人今後行事,多為令嬡著想。」 華服中年人「南霸天」羅強道:「羅強懂了,多謝先生明教。」 倒是能從善如流,改變得快,而且也能不恥對一個比他小多少歲的人低頭,足證「南霸天」本性不惡,愛女之心力量尤其大。 關山月以這種手法喚醒了醫者都不願為他女兒治病的「南霸天」不也強過以武懲治,以武除惡百倍? 中年婦人再次凝目深注:「看先生的行事、應對,怎麼也不像個初入江湖的人。」 這許是關山月的成長過程,以及和尚師父的十年教誨有關。 關山月沒說什麼,只說:「夫人抬舉,令嬡所中之蠱已除,康復也指日可待,關山月之事已了,就此告辭。」 羅強夫婦倆都不提女兒遭人下蠱事,顯然是不願人知,關山月也不問,其實他也用不著關心。 中年婦人忙道:「怎麼,先生這就要走?」 羅強也忙道:「先生怎麼也在羅家盤桓兩天,讓我夫婦略表心意。」 關山月道:「謝謝賢伉儷,我只是路過,還要到別處去。」 羅強道:「不管先生要到那裡去,總在羅家小住兩天……」 關山月還待婉拒。 中年婦人談了話:「先生在別處有事?」 關山月道:「正是。」 中年婦人道:「那麼,我夫婦不便強留,只是在先生離此之前,我夫婦要略表心意,還請先生笑納。」 她就要示意丈夫去辦。 關山月抬手攔住:「賢伉儷的好意我心領,我只是個路過的江湖人,不是懸壺的醫者,還請賢伉儷不要以懸壺醫者待我。」 中年婦人道:「我沒有這個意思,也不敢,只是……」 關山月道:「恕我直言,主人今後行事,能為令嬡著想,已是對我的最好賜與。」 中年婦人道:「我夫婦羞愧,先生既這麼說,我夫婦只有恭敬不如從命了。」話鋒微頓,她翻腕亮出一物,那是一塊半個巴掌大,烏黑發亮的牌子,看樣子像是竹牌,而且還不是普通的竹子做的,只見朝上的一面,上頭刻了一個「甘」字,工整的楷書,她接道:「我姓甘,叫甘鳳英,出身『西南』甘家,先生如今或許還不知道『西南』甘家,以後一定會知道,行走江湖也一定會碰見甘家人,請帶著此牌,以免甘家人冒犯,這是一點心意,先生萬勿再推拒。」 給「西南」甘家的信物,不給「南霸天」羅家的信物,或許羅家沒有信物,或許羅家只羅強下個口諭就行了,不必信物,再不就是「南霸天」羅家,在江湖上還不如「西南」甘家。 中年婦人甘鳳英話說得誠懇,而且也只是她娘家一塊信物,關山月不便再拒絕,當即稱謝接過。 甘鳳英見關山月接過那塊甘家信物,相當高興,道:「先生讓我表示了些微心意,倒是我該謝謝先生,聽先生說只是路過,不知先生原本要到那裡去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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