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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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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山月沉默了一下,道:「那麼,我這就去,統帶,案子有了眉目麼?」 拜善道:「魚侍衛到處看過了,他認為這三件案子是一個人做的,所以要我把這件案子都交給他,我樂得卸責輕鬆……」 關山月「哦」地一聲道:「不愧是武林奇人高手,也不愧是官同四品的御前帶刀侍衛,他有過人的眼光,只是統帶,康親王府的那件不是破了麼!」 拜善道:「誰知道魚侍衛是什麼意思?不過那婁四始終不承認,也許……管他呢,他要辦,就讓他辦吧,多拿幾個也是好的。」 關山月沒多說一句:「說得是,統帶,我去了。」欠身一禮,行了出去。 拜善不好意思,也感於關山月的好說話,一直送出了「侍衛營」的大門。 *** 關山月回到「侍衛營」時候,日頭已經偏了西,而且垂得很低,等他如今再出來的時候,內城各府邸已經上了燈。 他踏著滿街的燈光到了郭府,兩盞大燈的燈光下,郭府大門那高高的石階上,站著一位小將,那是六少燕南。 關山月老遠便瞧見了他,但是礙於還遠,他沒有出聲招呼,倒是郭六少,他飛也似地撲下石階迎了上來。 近前,燕南他施了一禮,含笑說道:「關叔,一會兒工夫,您跑了兩趟。」 「是啊!」關山月笑道:「嫌多了麼?」 燕南搖頭說道:「不!關叔,燕南盼你天天來,甚至於住在家裏!」 關山月伸手撫上了他肩頭,道:「謝謝你,燕南,你站在門口等誰?」 燕南道:「等您啊,爹說您會來,我等了大半天了。」 關山月道:「怎麼,燕南,有事兒麼?」 燕南道:「我想接您,也想第一個看見您,還有兩件事兒要告訴您!」 緣僅不過一面,燕南竟依戀如此,大概這就是緣。 關山月暗暗一激動,拍了拍燕南,道:「什麼事,燕南?」 燕南揚了揚入鬢的長眉,道:「關叔,姓魚的來了,跟爹在書房裏閒聊呢!」 關山月道:「我知道了,燕南,魚殼長得什麼樣子?」 燕南撇了撇嘴,道:「糟老頭子,既瘦又小,加上一對圓圓的魚眼,活像南海的老人魚!」 關山月笑了,道:「燕南,好譬喻!還有一件事呢?」 燕南眨了眨眼,突然笑了,道:「關叔,這件事您準愛聽,關嬸來了!」 關山月一怔,忙道:「怎麼,她……她已經來了?是誰去……」 燕南笑道:「三位老人家等不及,讓燕翎大哥拿著爹的信物去的,要不是不方便,大娘跟二娘準會親自去!」 關山月暗暗又是一陣感激,道:「燕南,她什麼時候到的?」 燕南小人鬼大,促狹施了刁,眨了眨眼,道:「她?您說誰?關叔?」 關山月自然明白,笑了笑道:「你紅姨!」 燕南道:「您怎麼不說是關嬸兒!」 關山月道:「別跟關叔鬥,現在你不行,再過十幾年也許差不多!」 燕南笑了,道:「我一輩子也鬥不過您,也得敢哪?關嬸兒剛到沒多久!」 關山月一拉燕南,道:「走,燕南,別讓侍衛大人久等,咱們邊走邊談!」 這一「老」一少往大門走著,關山月問道:「燕南,那五個呢?」 燕南道:「大哥燕翎、二哥燕惕、三哥燕飛、四哥燕凡圍著關嬸兒,唯有五哥燕翔愛看糟老頭子,我也捨不得關嬸兒,可是我更想看見您!」 赤子之心,赤子之語! 這些話也樸實無華,而往往樸實無華的話,遠較那雕飾華美的詞藻更為感人! 關山月何止激動,簡直胸氣翻騰,他沒有說話,周旋在內城裏,他有過人的機智,犀利的詞鋒,能言而善辯,可是如今面對著善良而淳厚的燕南,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? 假如以對付那些大人的來應付燕南,那該是一種罪孽,他自己心裏這麼想。 當然,在他的心裏,郭家一家人跟那些人截然不同。 沉默著進了郭府大門,靈巧聰穎的燕南忽地一笑:「關叔,燕南說句話您信不信?」 關山月忙道:「燕南的每一句話關叔都信!」這是發自肺腑的實話! 燕南眨了眨眼,道:「關叔,關嬸兒好美!」 關山月一怔紅了臉,他沒想到燕南會是這麼一句,這句話他信,但是叫他怎麼說出口? 燕南的聰穎,令他這有過人智慧的人也不得不暗暗讚嘆,他一瞪眼,帶笑叱道:「燕南,你敢跟關叔……」 燕南笑道:「既然燕南說的是實情,您何必?」 關山月搖搖頭道:「燕南,這世上也唯有你能堵住關叔的嘴!」 燕南笑了! 說話間已進了後院,郭玉龍的書房裏,燈光透窗,而且還可以聽見陣陣的笑聲,但那不是郭玉龍的笑聲。 燕南當即揚聲叫道:「爹,『侍衛營』的關領班來了!」 「侍衛營」的關領班?這話當不會是無因而發! 關山月目光一凝,望向了燕南! 燕南剛要說話,一聲驚呼,書房門大開,五少燕翔疾若鷹隼般撲了出來,人在半空便已叫道:「關叔!」 他就不如燕南機靈! 關山月忙道:「五少!」 書房內,迎出了蓋世美男,飄逸、灑脫的郭玉龍,他笑道:「關領班,你令人好等,快快請進來!」 卻未見那位官同四品的御前帶刀侍衛魚老爺,魚大人出來,本來嘛,皇上身邊的人,他會出來迎一個「侍衛營」的小小領班? 關山月快步行了過去,淺淺一禮,道:「郭大俠,山月來遲了,累您久等!」 郭玉龍施了個眼色,道:「我倒不要緊,魚侍衛卻等得早就不耐煩了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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