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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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轉眼間,雍郡王進了書房,關山月正想問他上哪兒去了,高人榮一聲告進行了進來,一手拿著一疊厚厚的銀票,雙手遞向了雍郡王,道:「王爺,這裏是五千兩銀票。」 雍郡王伸手接過,高人榮低頭退去,雍郡王沒看他那內藏機密的書桌一眼,轉身坐了下去,順手把那疊銀票遞給了關山月,含笑說道:「拿去吧,照你的話,你的待會兒我賞給巴不韋。」 關山月伸手接過,道:「謝謝王爺,王爺要是沒什麼事……」 「不!」雍郡王拍手說道:「還有事,你再坐一會兒。」 關山月坐著沒動,道:「王爺還有什麼事兒麼?」 雍郡王沉吟了一下,道:「我告訴你,在你沒來之前,拜善來過了。」 關山月「哦」地一聲道:「他有什麼事兒?」 雍郡王搖了搖頭,道:「沒什麼,他告訴我三件案子的大概,並且說他向老二處調借了海善,還向皇上請了特准,請了郭玉龍……」 「對了,」關山月忙道:「這兩位我都見過了。」 雍郡王望了他一眼,說道:「算你機靈,我正要問你為什麼不告訴我。」 關山月道:「王爺,這有什麼大不了的,我沒有把他當回事兒。」 「你沒把他當回事兒,好話。」雍郡王道:「你知道郭玉龍是個怎麼樣的人物?」 關山月點頭說道:「拜善對我說過了,而且說得很清楚。」 雍郡王吁了一口氣,身子往後一靠,道:「郭玉龍這個人還好,他是前明遺留下來的死硬派,等於中立,誰也不沾,誰也不惹,倒是他那兩家親戚……」 搖了搖頭,接道:「令我寢食難安,頭大得很。」 關山月道:「王爺是指胡家與傅家。」 雍郡王點頭說道:「不錯。」 關山月道:「王爺,我不懂,胡、傅兩家一漢一旗,都忠於朝廷,尤其傅家更世襲『神力威侯』您怎說……」 雍郡王道:「壞就壞在這一點,你明白了麼?」 關山月愕然搖頭,道:「王爺,我不明白。」 雍郡王搖頭一笑,道:「看來你才是難得糊塗,我告訴你,這兩家的人和心,都是皇上的,那也就等於這兩家的人和心是老二的,你明白?」 關山月道:「我明白了,皇上屬意誰,這兩家自然也就屬意誰。」 雍郡王道:「畢竟你懂了,論人,胡、傅兩家幾近百口,論所學,胡傅兩家僅次於郭家,可以說是人人懂武,人人精武,實力、勢力之大可想而知,尤其傅家,世襲神力侯爵,握有很重的兵權,張廷玉、年羹堯哪一個也比不上,他們心向老二,你說我能不頭大麼。」 關山月淡然一笑道:「王爺未免把這兩家估得太高了。」 「高?」雍郡王道:「真是太值得了,我還嫌不夠呢。」 關山月笑了笑,道:「王爺,有句話我不敢說。」 雍郡王道:「別跟我來這一套,你是對我,說!」 關山月淡然說道:「假如王爺有意思,除這兩家易如反掌吹灰。」 雍郡王忽地坐直了身子,道:「小關,你……你可別吹牛。」 關山月微笑說道:「王爺,我明白,說在嘴上的沒有用。」 雍郡王驚喜而緊張地道:「你的意思是……」 關山月道:「但等王爺一句話。」 雍郡王砰然一聲拍了茶几,震得茶杯猛然一跳,茶濺了一茶几,他沒在意,激動地道:「小關,我現在就說,只要你能替我除去胡、傅兩家,將來我的成就拱手讓你一半。」 關山月笑道:「王爺,我一不徵名,二不逐利,對王爺他日的成就就更沒有興趣。」 雍郡王忙道:「那麼你要什麼,只要你開口……」 關山月道:「王爺,我只知道為王爺效力,為王爺賣命。」 雍郡王詫異地道:「什麼都不要?」 關山月道:「是的,王爺。」 雍郡王仍不放心地問了一句:「真的?」 關山月淡然笑道:「王爺,關山月昂藏鬚眉七尺軀,您卻把他看矮了。」 雍郡王猛然一陣激動,探手抓住了關山月手臂,關山月清晰地感覺出,那隻手抖得厲害。 「小關,你是,你是……我不知道這怎麼說才好,對你這個人,我也沒辦法形容,總之一句話,我信任你了……」 關山月道:「謝謝王爺。」 雍郡王道:「要謝的是我,可是我不言謝了,我覺得一個謝字很俗,俗不可耐,所以我只記住你!」 關山月說道:「王爺,聽您這一說,我也不敢再說謝了。」 雍郡王笑了,他收回了手,忽又斂去笑容,道:「小關,你真有把握?」 關山月道:「王爺,事關重大,對您,我不敢輕易誇海口。」 雍郡王道:「小關,你要知道,大清朝廷都怕這兩家,拿這兩家也沒辦法,可以說這兩家個個高手──」 關山月道:「王爺,對某些人,不一定非要力敵不可。」 雍郡王點頭說道:「小關,這個我懂,可是有句話我不得不說在前頭,你要是缺少一份把握,千萬別輕舉妄動,因為一個不好……」 關山月道:「王爺,我明白,關山月不是懵懂人,您放心交給我就是。」 雍郡王默然未語,半晌一變臉色,猛然抬頭:「好吧,我豁出去了──」 抬手自嘲一笑,接道:「小關,你不知道,我現在的心情就好像要上轎的少女一樣,是一半兒喜,一半兒怕,一半兒樂,一半兒憂……」 關山月道:「那麼我請王爺把怕、憂這兩個字眼去掉。」 雍郡王苦笑說道:「天知道我願不願意把這兩個字眼去掉,我簡直希望當初蒼頡沒造這兩個字,可是小關──」一搖頭,接道:「不提了,反正豁出去了,小關,對郭家……」 關山月心中一緊,道:「怎麼,王爺?」 雍郡王道:「我認為總是一個禍害,倘能拉攏則拉攏之,要不然你最好能一併除掉。」 關山月心頭猛地一震,道:「王爺,您不是說郭家是中立派麼?」 雍郡王道:「目前是這樣,可是他們是前明遺留下來的死硬派,以後會怎麼樣誰知道,我總不能把這隻老虎養在宮裏。」 關山月道:「那麼乾脆把他趕走。」 雍郡王搖頭說道:「那不是辦法,不是長久之計,要是拉攏不上他們,不如乾脆把他們去掉,永除後患!」 關山月沒多說,當即點頭道:「王爺,遵命,只是您得容我一步步的來,要不然一旦叫他們聯起手來,我恐怕應付不了。」 雍郡王連點頭忙道:「由你,由你,一切你全權,一切你全權。」 關山月道:「謝王爺,就這麼說定了,您要是沒什麼事──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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