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獨孤紅 > 帝疆驚龍 | 上頁 下頁 |
二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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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備轎!」 和婉看得很清楚,她的勸解發生不了作用,她這做女兒的明知未來的劫數不遠,而自己的力量也不夠大,但她仍盡力而為。 她去了廉親王府,去找和碩格格玉容。 *** 和珅被太上皇召見於寢宮。 這種召見不是第一次,但都十分秘密。 清史只說和珅儀表出眾,並未說他是小白臉。 但根據野史記載,和珅貌相極像弘曆已逝的一位寵妃,因而寵信和珅超出了常軌。 按清代官職,大學士還不能算是宰相,若大學士兼軍機大臣,就是宰相了,而和珅還兼戶部尚書一職呢! 所以野史的記載,後人寧信其有。弘曆與和珅有同性戀之嫌疑,野史往往比正史更具有權威性。 太上皇召見之處,自然是宮禁森嚴之處,由心腹太監引領,穿門越戶,來到寢宮門外。 「微臣參見太上皇。」 「免禮,隨便坐吧!」 太上皇已八十餘歲,雖說尚能干預朝政,畢竟身體衰弱,精神也不濟了。 大內任何宮殿榭閣,建築都格外宏偉。 這寢宮也是如此,讓人有置身仙境之感。 太上皇道:「上回你說的可真有那回事嗎?」 「回太上皇的話,微臣不敢有一字不實。」 「這個李夢帆是何許人?」 「回太上皇,此人三十不到,劍術高強,昔年上一代因犯國法獲罪,其子李夢帆三番兩次謀刺微臣,皆被玉珠王爺拒退。」 太上皇默然良久,他沒想到,到了風燭殘年還會發生這種不體面的事,這小子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。 「找不到那雕刻物,怎能坐實李夢帆之罪?」 「啟稟太上皇,有武林人物司徒哲臨死之血書為憑,並非死無對證。」他呈上了血書,並附帶說明一切。 「這血書不足以為證的。」 「玉珠王爺開棺驗過屍,死者所受之傷相符。」 「又怎知此物必為李夢帆所雕?」 「回太上皇,宇內名玉匠屈指可數,自邊塞死後,只有李夢帆一人有此功力。而且任邱縣令到白家查抄,李夢帆為白家抗令拒捕,這事已十分明顯。」 太上皇沉吟了一陣,道:「雖說已有些證據,但此事不可鬧得太大。」 「是!」 「和珅!」 「微臣在!」 「我已屆風燭殘年,對你的呵護也極有限,今後你要好自為之,凡事要小心,像過去那種日子恐怕不會再有了。」 這話明是自我嗟嘆,也暗示和珅時不我予,一旦大背之後,只要有人引聲一呼,彈劾四起,必然是風起雲湧不可收拾。 乾隆是英明君主,他豈不知和珅之跋扈及賣官鬻爵,賄賂公行? 不要說他的兒子是龍駙,僅是大學士兼軍機,另兼一戶部,不論京官外放,現任官升遷必須按品級高下及缺分肥瘦繳納賄款,就算現任宮欲保現職連任,也要長期奉獻。 這不是一天半天的事,太上皇哪有不知之理。 所以和珅如此貪瀆,而朝廷故作不見,野史之記載就不可不信了,因為如此胡整,足以搖動國本。 「微臣知道,微臣該死……」 「玉珠神力無敵,他沒見過姓李的刺客?」 「啟稟太上皇,王爺曾數度與李夢帆動手。」 「號稱神力,難道不如李夢帆?」 「這……」和珅故意一頓。 「為什麼不說?」 「啟稟太上皇,微臣不敢多嘴。」 「你說吧!」 和珅道:「是,神力王鐵腕慈心,似乎憐憫李家之不幸而……」 「包庇?」 「微臣不敢臆測,只是對李夢帆頗有惺惺相惜之情,微臣以為,廟堂律法有時過嚴,難免使受刑者或其後人博得同情。」他說的十分婉轉。 「嗯!的確,有什麼特別原因嗎?」 「太上皇恕罪,微臣實在不敢多說玉珠王爺的事。」 「有我做主,難道你還怕了不成?」 「啟稟太上皇,李夢帆和珠王爺同時喜歡一個姑娘,此女名叫傅硯霜,也是一個武林中人。」 「噢!有這種事?玉珠可有失職情事?」 「啟稟太上皇,微臣不敢置喙。」 「這傅硯霜人品如何?」 「啟稟太人上皇,此女容貌之美,天下無雙。」 「你也在為她誇大?」 「啟稟太上皇,人所共知,玉珠王爺眼光極高,京華美女何其多,不乏品貌才華出眾者,但王爺皆不屑一顧,唯對這傅硯霜……」 「兩人同戀一女,可有厚薄之分?」 「啟稟太上皇,據說李夢帆先認識此女,後因李夢帆追殺仇人,與傅硯霜分離,王爺認識了傅硯霜,因王爺用情至專,敬為上賓,傅女雖非善變之流,仍不免受其感動,稱一旦找到李夢帆後,他們之間即告中止。」 「什麼約定?」 「大概是如果李夢帆已不在人世,傅硯霜即可與王爺長相廝守這類的約定。」 「這怎麼可以,玉珠是何等身分,怎可要漢人的妻子?難道他連大清律法都忘了嗎?」 「啟稟太上皇,微臣所稟句句是實,但珠王爺不太喜歡微臣,想必微臣也有不是之處,這些話就當作微臣沒說。」 「你是說傅硯霜曾在神力王府住過?」 「是的,大約住了三個月,後來李夢帆潛入北京,到微臣府中行刺不成,李夢帆對傅硯霜很不諒解,但離去時傅姑娘追去了。」 「你是說,李夢帆暫時妥協而離去?」 「微臣以為可能如此。」 太上皇暗暗點頭,像李夢帆這樣一身是膽的俠客,此仇豈能不報,八成是玉珠對他有什麼保證才暫時罷手的。 這保證只要稍稍一想,也就明白了。 玉珠和嘉慶之間手足之情最篤,玉珠的話,嘉慶十之八九會聽,太上皇百年之後…… 乾隆想到這兒,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。 「微臣不能為太上皇分憂,反而惹太上皇不快,臣該萬死!」 「不關你的事,你來得正好,這幾天腳氣犯了,你來給我捏捏腳……」 「是,是!」 *** 北京雖大,遇上有心人,要擺脫他是很難的。 李夢帆本不想在此多作逗留,但既然傅硯霜露面,他想去找她,只是,要找一個暫時不願見他的人卻很難。 在厚德福酒樓又遇上了那天和小蝙蝠打賭的漢子。 他知道,這個人一定有來頭。 他才坐下叫了菜,這人就到,而酒菜剛剛端上,小蝙蝠也來了,而且就坐在李夢帆的對面,道:「李大俠,上次我贏了三百兩銀子,一直想請請您,今天在此不期而遇,就讓我做個東怎麼樣?」 李夢帆道:「謝啦!你那三百兩來得也不容易,不知你當時若是輸了怎麼辦?」 「李大俠,在這兒,有辦法的親友可多得很呢!我只是不大願意和他們打交道罷了!我說李大俠,我要告訴您一個秘密。」 李夢帆笑道:「小蝙蝠,你的花招真多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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