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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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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把南宮逸的事,當作了自己的。 南宮逸禁不住深受感動,道:「蘭姑娘,別讓我欠得太多,我說過,我保證。」 古蘭道:「那三哥為什麼不肯說?」 南宮逸淡然笑道:「事關天機,我不敢洩漏過早。」 古蘭美目深注,柔聲道:「三哥,對我,任何事別隱瞞,我願分擔三哥三分憂,我看得出,三哥的內心,沉重得很,三哥從沒有這樣過。」 這話說得感人,古蘭是句句由衷、字字發自肺腑。 南宮逸心頭一震,忙強笑說道:「別瞎說……」 倏覺不妥,款然一笑,改了口:「沒有的事,我成竹在胸、勝券在握,有什麼沉重的?」 古蘭嬌靨一黯,幽幽說道:「三哥,你把我當成外人?」 南宮逸道:「我把蘭姑娘當成令世唯一紅粉知己。」 古蘭道:「三哥是把我當成三歲孩童!」 南宮逸笑了,是真笑:「像麼?」 古蘭有點哭笑不得,急得流淚:「三哥,別這樣,好不?」 南宮發頓覺不忍,人家一番關切深情,他怎好再這樣下去?一整臉色,剛要張口。 正殿之旁,那畫廊盡頭,驀地傳來一陣豪笑:「老弟,一日不見如隔三秋,這三日不見,令我有九秋之感!」語落,人至,好快,是二爺辛天風。 他來得正好,南宮逸暗吁一口大氣,道:「二俠陪陪蘭姑娘,我有事出去一趟。」 語畢,轉身就走!他要上峰看看宮寒冰。辛天風不知就裏,一時為之愣住了…… ▼第三十章 「蓮花峰」那絕峰之上,面臨萬丈懸崖,負手站立著一個身材頎長的青衣人,他衣袂飄飄,有乘風飛去之概。 紅日,在那遠遠的天邊,已然成了鮮紅欲滴的一點;那一點,吞吐著萬丈霞光,紅透了半邊天,也為這「華山」的最高處,披上了一襲絢爛的外衣。 雲淡,風輕,好一幅「西嶽」黃昏美景。 這身材頎長的青衣人,自然便是「冷面五龍」宮寒冰。 宮寒冰身後丈餘,站立著一個瀟灑、飄逸俊美的白衣書生,那是「談笑書生乾坤聖手」南宮逸。 除此,峰上沒有別人,也沒有絲毫動靜。 這是南宮逸自再現武林以來,第一次與宮寒冰的單獨相處,第一次相會在一個無人的地方。 南宮逸,他沉默著沒有開口。 宮寒冰也沒回頭,但是,他突然發了話:「你來了!」話聲平淡冰冷,不帶一絲感情。 南宮逸也淡淡地回了一句:「不錯,我來了,你料到我會來的。」 宮寒冰笑了,「哈」地一聲,道:「畢竟是南宮大俠高明,不錯,宮寒冰是料定了南宮大俠必來,可沒想到南宮大俠來得這麼晚。」 南宮逸道:「那是有事耽擱了……」 宮寒冰截口笑問:「是因為家師妹?」 南宮逸挑了挑眉,淡然說道:「也可以這麼說。」 宮寒冰嘿嘿一陣冷笑,道:「家師妹委實是癡得可憐,任何一個機會她都不肯放棄。」 南宮逸笑了笑,道:「你不覺得說這種話,有失你『古家堡』掌門人、『四豪』之首『冷面玉龍』的身分麼?閣下。」 宮寒冰淡淡說道:「我不覺得,我只覺得我有資格說這種話,而這種話,是鐵般事實,你不能否認。」 事實上,宮寒冰他是有資格說這種話;而古蘭,對南宮逸也的確是癡得可憐,只要有片刻相處機會,縱是默默無言相對,她也絕不放過,寧可放下一切。 南宮逸啞了口,神色中,有點窘,軒了軒眉,改了口:「你怎麼知道我會來?」 宮寒冰道:「宮寒冰還不算太傻,家師妹她所以急於下峰,就是要去看看多日不見的南宮大俠;見了南宮大俠,她也必然會告訴南宮大俠我仍留在峰頂,既如此,南宮大俠焉能不立即趕來看看究竟?」 「冷面玉龍」果然心智高人一籌,果然料事如神。 南宮逸為之暗暗點頭,也為之暗暗皺眉,道:「這麼說來,你是有意在此等我的了?」 宮寒冰毅然點頭:「不錯,有幾件事,我很久就想跟南宮大俠談談,只苦一直沒有機會,如今我不得不自己製造機會了。」 南宮逸道:「我們之間,有什麼好談的麼?」 宮寒冰笑道:「以前我不敢說,當南宮大俠登上峰頭,四望無人之際,不也會突然想到有些事,該趁此機會跟宮寒冰開誠佈公的談談麼?」 好厲害,一語中的,一針見血。 南宮逸心頭一震,道:「談話,尤其是開誠佈公的交談,該面對面……」 宮寒冰霍然旋身,面帶神秘詭笑,犀利目光直逼南宮逸:「這麼說來,我沒料錯。」 南宮逸揚眉笑道:「閣下心智高絕,料事何曾錯失過?」 宮寒冰笑了:「那是南宮大俠誇獎,事實上,對南宮大俠,宮寒冰是處處失機先,步步落了下風。」 頓了頓,接過:「你我站著談,還是坐著談?」 南宮逸笑道:「先來者為主,有道是:客隨主便。」 「好一個客隨主便。」宮寒冰笑道:「那麼,我以為還是站著的好;站著談,視界較為廣一點。」說著,舉步走了過來,直至南宮逸身前五尺,又道:「南宮大俠,請離開懸崖遠一點,要不然,萬一南宮大俠不慎失足,有人會許疑是宮寒冰為『情』害命。」 南宮逸心中一震,可是腳下沒動,笑道:「倘若是為情,你沒有向我下手的必要。」 宮寒冰犀利目光深注,笑了笑,笑得陰沉:「你我這單獨相處的機會,難得的很,也沒有太多的時間,南宮大俠,要談什麼請說吧!」 南宮逸略一沉吟,道:「過去的事,沒有談的必要,我也不想談了;不過,有件事,我要弄清楚,半年前令師妹她為什麼突然離開『古家堡』?」 宮寒冰目中寒芒一閃,並沒有絲毫不安態,笑道:「南宮大俠既明白,何必故問?」 南宮逸目中威棱暴射,逼視宮寒冰,緩緩說道:「宮大俠,你是個有身分、有地位的人,竟然……以後,我不希望你再以這種卑鄙的手段對付古蘭。」 「卑鄙?」宮寒冰揚眉笑道:「南宮大俠,別忘了,她是我宮寒冰未過門的妻子,我要先問問南宮大俠,是站在什麼立場說話?」 南宮逸道:「南宮逸是站在與『古家堡』上一代掌門人多年故交的立場說話,我不能眼見你以這種令人不齒的卑鄙手段,對付他那愛女。」 提起古嘯天,宮寒冰他微有不安神色,笑說道:「南宮大俠,那是上一代,如今是宮寒冰當家。」 南宮逸雙眉一挑,道:「莫非宮大俠不承認南宮逸這個故交?」 宮寒冰嘿嘿笑道:「宮寒冰未具天膽,不過,宮寒冰不比上代掌門人,他不希望任何人干涉『古家堡』的家務事。」 南宮逸目光凝注,淡淡笑道:「宮大俠,『古家堡』的一切,本是家務事,可是幾經演變,如今已經不是那麼單純的家務事了,況且……」 頓了頓,接過:「以宮大俠的作為,如今也不配當『古家堡』的家了。」 宮寒冰淡淡笑道:「宮寒冰敢問,南宮大俠憑什麼說這種話?」 南宮逸道:「宮大俠要我說?」 宮寒冰道:「我宮寒冰沒有什麼好怕的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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