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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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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舵重地,自然是明樁暗卡偏佈,可是對南宮逸而言,那等於虛設;南宮逸如入無人之境,身法如電,直落廟門口。 直到這時,廟內才突然響起一聲驚喝:「什麼人敢闖我丐幫分舵?」 南宮逸淡笑說道:「闖字用得不妥,沒出迎已是大罪一條。」 飄然舉步,進了廟門。 適時,門內人影一閃,兩名中年化子手持打狗棒當門而立,一見南宮逸,霍然變色,居左那名道:「閣下是……」 南宮逸道:「怎麼,你兩個不認識我?」 兩名中年化子愣了愣,同時搖頭,道:「恕我二人眼拙,不敢冒認。」 南宮逸道:「沒關係,你們巴舵主認得我。」 說著,又要往裏走。 兩名中年化子打狗棒一橫,依然擋駕,道:「閣下,請……」 南宮逸笑問:「要我自報姓名?」 居左那名化子道:「為便通報,請閣下原諒。」 南宮逸笑了笑,道:「我複姓『南宮』,單名一個『逸』字。」 兩名中年化子神色大變,一哆嗦,雙雙拜下:「屬下等有眼無珠,不知三長老駕到……」 南宮近擺手說道:「沒人怪你們,快給我通報一聲。」 兩名中年化子應了一聲是,剛自站起。 後頭人影一閃,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化子飛步而出,來到門口,雙膝著地,蓬頭低垂,道:「屬下不知三長老駕到,未曾迎駕……」 南宮逸擺了擺手,道:「你就是『湘陰分舵』巴舵主?」 高大中年化子恭謹答道:「不敢,有勞三長老垂問,屬下正是巴雲天。」 南宮逸挑了挑長眉,二次擺手,道:「站起來,裏面請去。」 話落,當先向後殿走入。 巴雲天跟那兩名中年化子,應聲站了起來,抬起了頭,巴雲天鷂眼、鷹鼻、闊口,好一副陰狠兇惡長相。 目光陰鷙,深深地看了南宮逸那灑脫、俊逸的背影一眼,神色帶著不安,還有幾分狐疑。 化子吃十方,要飯的吃住講究不了,這分舵重地也慘兮兮的,擺設簡陋得很,不過幾把破桌椅而已。 廟雖殘破,裏面倒還十分的乾淨,沒見那拋了滿堂的鴿翎蝠糞,想必是丐幫弟子經常打掃使然。 等於到了自己家裏,在丐幫總舵也排座第三,連幫主尉遲敬都沒份兒,何況這小小「湘陰分舵」? 南宮逸沒客氣,理所當然地落了上座。 巴雲天年兩名中年化子,垂著手恭敬異常地站立一旁。 南宮逸沒開口,他三個連大氣兒也不敢喘一下。 南宮逸一雙冷電般目光,突然落在巴雲天臉上,巴雲天不由自主地機伶伶打了個寒噤,低下了頭。 南宮逸唇邊掠過一絲輕微冷笑,開了口:「巴舵主……」 巴雲天一躬身,飛快應聲:「屬下在。」 好機靈。 南宮逸眉峰一皺,道:「巴舵主可知道我來『湘陰』幹什麼?」 巴雲天恭謹答道:「屬下正要請示。」 南宮逸道:「這麼說來,巴舵主不知道?」 巴雲天道:「屬下愚昧,三長老指示。」 也很會說話。 南宮逸笑了笑,道:「這麼說來,巴舵主也不知道我會來了?」 巴雲天道:「回三長老,屬下事先不知道,不然屬下哪敢不出城迎接。」 南宮逸淡笑說道:「那倒不必,派幾個分舵弟子代表就行了。」 巴雲天身形一震,沒答話。 南宮逸目光深注,又道:「巴舵主既不知道我會來『湘陰』,卻在四面城門派了人等我,這該做何解釋?」 巴雲天臉色陡地一變,立即急急說道:「這個,這個,屬下早上接到了『岳陽分舵』飛鴿傳書……」 南宮逸淡笑接口道:「巴舵主不是說不知道麼?」 巴雲天臉色又一變,道:「屬下是說,不知三長老來意。」 好會辯,但卻是強辯。 南宮逸似乎沒在意,道:「『岳陽分舵』怎麼說的?」 巴雲天道:「『岳陽分舵』通知本舵,說三長老可能會蒞臨『湘陰』。」 好個可能。 南宮逸道:「所以你在四面城門派了人?」 巴雲天道:「正是。」 南宮逸笑問:「為了接我?」 巴雲天道:「是。」 南宮逸搖搖頭道:「那就怪了,既然為的是接我,何以一見了我,不但不上前招呼,反而神色倉皇地扭頭就跑,這是什麼道理?」 巴雲天大驚失色,突然瞪目說道:「不知三長老是由哪個門進的城?」 很狡猾,可惜他碰見了南宮逸。 南宮逸道:「你要幹什麼?」 巴雲天道:「請三長老示知,屬下立刻嚴辦那無用的該死東西。」 敢請他想假公濟私,借題洩恨。 南宮逸笑了:「要辦不該辦他,據他說,這是巴舵主的意思。」 巴雲天一張臉登時煞白,但剎那間他又恢復平靜,好快! 居然一臉正經,毅然點頭承認:「稟三長老,這確是屬下的意思,但他弄錯了。」 顯然,他還另有說法。 南宮逸道:「他弄錯什麼?」 巴雲天道:「屬下曾面諭派往四門的本舵弟子,一見三長老進城,要立刻另派弟子飛報,以便屬下及時恭迎。」 南宮逸淡然笑問:「是麼?」 巴雲天一臉恭謹色,道:「屬下大膽也不敢欺騙三長老。」 南宮逸沒再追究,突然改了話題:「巴舵主,『岳陽分舵』還傳了些什麼話過來?」 這話可真難以作答,說沒有嘛,這位三長老是由「岳陽」來的;說有嘛,知而不報,那更是大罪一條。 但是,巴雲天他有主意,答得毫不猶豫:「稟三長老,『岳陽』分舵飛鴿傳書,另外還通知各分舵,攔截『索命五鬼』中彭、姜二鬼,援救『衡山世家』皇甫少青。」 敢情,他實說了,實說了更好辦。 南宮逸淡然一笑,道:「那麼,人呢?」 巴雲天道:「稟三長老,二鬼未在『湘陰』地界出現過。」 南宮逸笑了笑,道:「是麼?」 巴雲天很平靜,恭聲答道:「屬下不敢欺上。」 南宮逸眉梢微挑,道:「巴舵主,據我所知,彭、姜二鬼,曾經在城外『黃土坡』樹林內歇過腳,不知道又該如何說法?」 巴雲天身形一震,道:「稟三長老,這,這絕不可能……」 南宮逸截口說道:「怎麼不可能?」 巴雲天答道:「屬下自接獲『岳陽』分舵飛鴿傳書後,立即諭命本舵弟子嚴加注意,時刻搜尋,假如二鬼真的曾在『黃土坡』歇過腳,絕難瞞過本舵耳目。」 南宮逸淡淡一笑,道:「巴舵主真的這麼做了麼?」 巴雲天仍是那句話:「屬下天膽也不敢欺上。」 南宮逸挑了挑眉,道:「不是你欺我,那麼該是我欺你了?」 巴雲天機伶一顫,躬下身形,道:「三長老明鑒,屬下不敢。」 南宮逸笑了笑,道:「既然不是你欺我,也不是我欺你,難道說,我那位多年故交會欺我不成?你我之間,總有一個欺了人;巴舵主,你是隱而不報,還是根本按兵未動?」 這兩樁罪,論起來都夠大的,可卻一樣也不能承認。 巴雲天不愧狡猾,他仍應付從容,答得誠惶誠恐:「稟三長老,那可能是屬下辦事不力,督下不嚴,沒能發現彭、姜二鬼……」 南宮逸擺了擺手,突做此問:「巴舵主,你入幫多久了?」 巴雲天可不知這位三長老葫蘆裏賣的什麼藥,當即答道:「稟三長老,屬下入幫已經五年多了。」 南宮逸點了點頭,道:「未入丐幫之前,巴航主是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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