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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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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把他的身世,他跟關奉先夫婦的關係,在「普濟寺」廢墟中所見,以及他上「濟南」「大明湖」走訪「鐵嘴君平」陸三白的經過,從頭到尾,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。 靜聽之後,歐陽媛臉色連變,她有幾次想插嘴,可是每次都香唇動了一下之後又忍住了。 等到李劍凡把話說完,她圓瞪了一雙美目,急急說道:「有這種事兒,難不成李大哥懷疑我爹……」 李劍凡道:「姑娘原諒!在我查出真兇之前,我懷疑任何一個跟這件慘案有關的人,但那僅只是懷疑,在我沒有掌握到明確的證據,沒查出真兇之前時,我也絕不敢仇視這些人之中的任何一個。」 歐陽媛道:「我懂了,李大哥的意思是說,目前你我敵友未分,不便過於……過於……」 不便過於什麼,她一時卻說不上來。 李劍凡沒讓她說下去,他微一點頭道:「事實如此,姑娘!」 歐陽媛沒話說,沉默了半晌才道:「李大哥!我是我爹的女兒,倒不是我這個做女兒的幫自己父親說話,而是我知道我爹絕不會是個害人的人,李大哥請想,我爹號『巧手魯班』,他的手藝天下皆知,關將軍夫婦要是他老人家害的,棺材裏有那麼一具關夫人塑像,豈不是不打自招麼?」 李劍凡道:「話是不錯,只是姑娘有一點沒有想到,殺害關將軍夫婦的兇手,並沒有想到當初關將軍在戰場救了一個孤兒,如今會有個李劍凡出面追查這件事,為關將軍夫婦報仇雪恨,而且他們也沒有想到會有別人看見關夫人那具塑像,他們以為那具塑像在很短的時間內會溶化消失,不留一點痕跡,即使過了一段時間之後,有人挖開那堆廢墟,在那具空棺裏發現些什麼,也絕不會想到那具空棺裏,當初有一具關夫人的塑像!」 歐陽媛道:「這麼說,李大哥還是認為我爹……」 李劍凡道:「姑娘!我還是那句話,我懷疑跟這件事情有關的任何一個,但在沒有明確證據之前,我絕不敢指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是兇手!」 歐陽媛微微點了點頭道:「李大哥的意思我懂,雖然我絕不以為殺害關將軍夫婦的是我爹,但李大哥對事的這種態度,我卻認為是對的……」 李劍凡道:「謝謝姑娘曲諒。」 歐陽媛目光一凝,道:「李大哥!我總以為你我之間是友非敵,至少在目前你我是朋友,即使將來萬一李大哥發現殺害關將軍夫婦的確是我爹,我也不會怪李大哥!」 這位姑娘深明大義,十分難得。 李劍凡由衷的道:「謝謝姑娘!」 歐陽媛道:「我已經這麼說了,要是李大哥還不願意改口的話,那也只有任由李大哥了,我不能勉強!」 李劍凡雙眉微揚道:「姑娘都有這種胸襟,李劍凡昂藏七尺,何獨不能有,我叫姑娘一聲小妹就是。」 歐陽媛一雙美目中飛快掠過一絲異采,道:「謝謝李大哥……」 頓了頓道:「我不瞞李大哥,雖然我自小跟著我娘長大,雖然聽我娘說,是我爹遺棄了我們母女,可是畢竟父女天性,這種親情不能抹煞,要不然我也不會跑到『開封』來找尋他老人家了,我仍然關心他老人家的安危,以李大哥看,我爹會不會是出事了?」 李劍凡道:「鐵嘴君平陸前輩也這麼想,可能是令尊落入他人手之後,又逃了出來,要不然,那『虎牙狼心斷魂手』索步高,不可能連令尊跟姑娘的生辰八字都知道,要不然,索步高也不可能跑到『大明湖』去找陸前輩要人。」 歐陽媛點點頭道:「這也是讓我這個做女兒的稍微放心的地方,只是我爹現在在哪兒呢?他老人家既然已經脫了險,為什麼不到『大明湖』去見陸前輩呢?」 李劍凡道:「假如令尊是從索步高那班人手中逃脫的,他當然想得到索步高那班人一定會到處搜尋他,他也不能不防著索步高那班人知道他跟陸前輩訂有『大明湖』之約,會跑到『大明湖』等他去。」 歐陽媛點了點頭道:「這倒是,只是他老人家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呢?」 李劍凡道:「這就是你我都急需知道的……」 頓了頓道:「或許小妹不希望我找到令尊。」 「不!」歐陽媛搖頭說道:「李大哥錯了,我巴不得李大哥能趕快找到他老人家,只有這樣才能洗脫他老人家的嫌疑,只有這樣才能很快的找到那殺害關將軍夫婦的真兇,也只有這樣才能使他老人家擺脫那班人的追殺。」 李劍凡道:「小妹以為索步高到『大明湖』找尋令尊,是為追殺令尊?」 歐陽媛道:「索步高既是這麼個出了名的大兇人,他找我爹還能有什麼好事?我以為一定是他們借重我爹的手藝塑了那麼一具關夫人像,用以矇騙關將軍,導致關將軍悲痛自絕,後來我爹逃脫他們的魔掌,他們又怕我爹洩密,所以才派出索步高來追殺他老人家滅口。」 李劍凡道:「這麼說令尊一定知情。」 歐陽媛搖頭說道:「要說我爹知道是誰讓他塑的關夫人像,那我無從辯駁,要說我爹知道他們讓他塑這尊關夫人像何用,那不見得,我爹那麼大年紀了,尤其他老人家並不是糊塗人,好人壞人還能分辨不出來?道不同不相為謀,也許由於這一點,我爹悄然離開了他們,他們做賊心虛,卻怕我爹洩密,因而派出索步高來追殺我爹,李大哥!我無意偏袒我爹,我這是以事論事,不能說沒這種可能,李大哥以為然否?」 李劍凡點點頭道:「我不能不承認小妹說的是理,只是有一點我不大明白,他們為什麼連令尊跟小妹的生辰八字都知道?一般人瞭解某一個人,是用不著知道他的生辰八字的,尤其小妹自小沒跟令尊在一起,他們要知道小妹的生辰八字,令尊的朋友處是打聽不出來的,他們非從令尊口中打聽不可,只是他們打聽小妹的生辰八字幹什麼,令尊又怎麼會把自己女兒的生辰八字隨便告訴人家?」 「對啊!」歐陽媛道:「他們怎麼會連我父女的生辰八字都知道,正如李大哥聽說,一般人瞭解某一個人,用不著知道他的生辰八字,要生辰八字也沒有用啊,這一點實在令人費解!」 李劍凡苦笑一聲,沒說話。 歐陽媛忽然目光一凝道:「李大哥!知道我爹跟我的生辰八字的,並不只我爹一個人!那位『鐵嘴君平』陸前輩也知道,要不然不可能索步高讓那個莊稼人一提,他馬上就知道那莊稼人找的是誰。」 李劍凡道:「小妹!他們絕不可能是從陸前輩那兒打聽的吧,再說他們也沒這個必要……」 歐陽媛道:「李大哥!我爹的朋友可不只那位陸前輩一個啊!」 李劍凡道:「小妹!事不在朋友的多寡,只在他們沒有必要打聽這個。」 歐陽媛道:「李大哥!畢竟他們還是打聽了,要不然他們不可能知道我爹跟我的生辰八字,我以為他們打聽這個必有深意。」 李劍凡呆了一呆,皺眉沉吟未語! 歐陽媛香唇啟動了一下,一副欲言又止模樣,可是最後她突然說道:「李大哥!你可知道江湖上有個『修羅教』?」 李劍凡一定神,道:「『修羅教』?我不知道,我初入江湖,也沒聽人說過。」 歐陽媛道:「這跟進入江湖的早晚沒多大關係,這個『修羅教』剛自江湖中崛起,我也是才知道的。」 李劍凡「哦」了一聲道:「是麼?小妹跟我提這個『修羅教』是……」 歐陽媛道:「據我所知,『修羅教』是一個神秘組織,它的教徒遍及各階層,什麼樣的人都有,也就由於這,一般人很難發現他們,凡是加入修羅教的人,在入教之初必須瀝血起誓,而且必須在一張黃紙上寫下他們的生辰八字存入『修羅教』內,『修羅教』也就用這個控制他們的教徒,聽說他們有一種法術,要是有某一個教徒叛了教,他們就把上書那教徒生辰八字的那張黃紙供在法壇上,咒以七七四十九天,那叛教的教徒非死不可……」 李劍凡道:「我倒聽說過『白蓮教』會這個,不過我並沒有親眼見過有誰被咒死,小妹以為他們知道令尊跟小妹的生辰八字,跟這個『修羅教』有關係?」 歐陽媛點點頭道:「我懷疑索步高是『修羅教』中人,殺害關將軍夫婦的,就是這個『修羅教』!」 李劍凡道:「那麼他們知道令尊跟小妹的生辰八字,又是……」 歐陽媛道:「那有可能定我爹因為某種原因,逼於無奈,有一度加入了『修羅教』,之後我爹又逃脫了,而那生辰八字卻落在了他們手裏!」 李劍凡搖頭說道:「小妹這說法有兩點不合理的地方。」 歐陽媛凝目問道:「我這說法怎麼不合理了?」 李劍凡道:「第一,即使令尊曾經加入過『修羅教』,那是令尊一個人的事,令尊斷不會把小妹的生辰八字也告訴他們,由是他們當然也不可能知道小妹的生辰八字……」 歐陽媛道:「這……這我倒沒想到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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