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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七


  武林三義那願就此甘心,逍遙書生東方文中使出「日月雙掌」,太極禪師使出「風火八式」,天淩真人以尚存有一半拂,使出「雲拂十二絕」,又齊身進攻。

  這一次攻勢卻又不同,只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。白旭雲施起怪異身法,左掌右劍在眾人中,左攻右守,右守左攻,掌劈劍剌,招式詭譎,變化莫測。武林三義雖各展盡絕學,終不能傷得白旭雲分毫。

  這時,武林三義又是驚駭又是納罕,這「桃木劍」不但功力絕高,而且身形招詭譎,出乎常軌,令人無可捉摸,一如當年萬教主之武功,邪氣得很。

  白旭雲此時一面攻守,心頭也一面嘀咕不已。

  這武林三義分明是中倏山傳出他武功之人。雖然三人功力絕頂,怎麼不敵我哩?我的武功是他三人所傳授,按說我不敵他們才合情理。

  從他們三奇語氣神態及武功看來,分明又不是中倏儒釋道三人。但三人音容及性情無絲毫差別,縱令是生來相似,但也不能說像得如同一個模子裡倒出來一樣。

  想到這裡,忽然憶起呂梁山兩個神拳鐵臂,及霸王莊的另一個傲面君子白旭雲來,不也是分不出誰真誰假嗎?

  看來武林三義同中倏山儒釋道分明是兩起人,不是武林三義化裝為中倏儒釋道,便是中倏儒釋道,化裝為武林三義。

  這時,武林三義攻勢更加淩厲,白旭雲也殺得興起,又低嘯一聲,桃木劍劃出一道紅光,放出一招「橫掃千軍」,用上十二分的真力,只見劍氣如虹,劍光閃爍如同江河決堤滾滾而出,頓將武林三義罩於劍影之中,險象叢生。

  正在此時,驀地從空中飛來一團人影,快捷得如同電光,直傾而下。眾人還未看清來人身影面容,他已抓起白旭雲後領騰空飛去。

  變生俄傾,武林三義驚呆得嘴張得好大,許久都合不起來,以武林三義久戰不下一個他們所認為的「桃木劍」,已心頭凜然,這突然飛來之人的功夫,更不相信是自己的雙眼所見。

  丟下武林三義呆在當地不談,且說白旭雲被那人抓住後領,如老鷹抓小雞一般,全身軟綿綿在空中動彈不得。只覺兩耳風生,如騰空駕霧般,約一個時辰,那人才將他放下。

  此時,白旭雲已是頭昏眼花,兩眼也睜不開來。

  在他閉目調息運氣一陣,精力恢復過來時,睜眼一看,自己處身在一座山谷之中,除了天空晨星寥落,寒風陣陣外,一個人影出沒有。

  抓他出來的人,不知何時已杳無黃鶴。

  白旭雲這一下,可驚呆了,以自己的功力,武林三義,險些還要傷在自己手中,這人卻極輕易將他抓著飛躍,自己一點反抗力量都沒有了,這人武功之高,卻是駭人聽聞了。

  那麼不現身形的神秘之人用意又何在?難道是怕我傷在武林主義手中,抑是怕我傷害的宇宙三奇?但為什麼將我丟在此地不與我朝面哩?真是怪極。

  白旭雲休息一陣,才向四周打量去,不知些是什麼所在。四周山峰疊起,盤穀起伏,打量不出方向來。

  他忽然想起棗紅騮,不知是否可以尋得著,當下躍上一座高峰,接連幾聲長嘯。

  他這數聲長嘯,響徹雲霄,四周山谷回應不已。

  約半刻,四周沒有反應。

  白旭雲又是數聲長嘯,聲甫落,遠片一陣馬吼,白旭雲大喜,知道棗紅騮應聲而來,他又低低輕嘯了數聲。

  不一會兒,棗紅騮果然循聲奔來。

  白旭雲高興極了,輕輕在棗紅騮背上拍了兩掌,現出無限的愛惜。棗紅騮本是通靈之物,低著頭亦是極親密地在白旭雲身上擦來擦去。

  此刻,已四更過,快到五更。

  白旭雲翻身上馬,緩步而行。心中一琢靡,決定兼程趕到衡山,救出幽谷蘭冷晨清後,再去尋找殺師仇人,他這次同武林三義決鬥後,信心大增,心想只要尋到仇人,絕可對付。

  他不知應從何處走出山谷,只好盲目的向北奔去。

  棗紅騮雖然是緩步而行,但起步之間,仍較平常的馬要快許多。眨眼,就翻過幾個山頭。

  白旭雲雖一心惦記著冷晨清,但對「桃木劍」的困擾,亦終不能釋懷。很明顯此事已牽涉到自己身上,這是一件大事,「桃木劍」已掀起江湖軒然大波。

  他想得心煩意亂,極不寧靜。最後,他只得自己安慰自己道:「怕什麼,反正這些人不是我所殺。」

  想到這裡,心頭一坦然,禁不住仰頭一聲長嘯,兩腿一緊,棗紅騮如風馳電掣般的奔去。

  在天空曙光微露之際,白旭雲到達一間破莊屋前。他折騰一夜,已感疲勞,一見這座破屋子,心想在這深山之中,有這麼一間破屋,諒來沒有人居,不如在此休息一陣,再起程趕路。

  當下,翻身下馬,緩行向那破屋走去。

  這座荒屋雖然破亂,卻甚廣大,大門洞開,門扇倒落,門前芳草淒淒,荒涼已極。

  此時,正是天亮未亮,半昏半暗之際,白旭雲站立門口向內略一張望,屋內陰森森地令人可怕。

  他是個練武的人,而且自信功夫已不弱,這座荒屋雖陰沉沉地,但他並不怕,昂然地向內走去。

  在他前腳那跨進屋內,後腳還未起步這時,驀地一股威猛無比的掌風向他襲來。

  白旭雲那會想到這座荒屋之中有人藏在內裡?

  在猝不及防之下,一掌挨個正著,人也被摔於屋外三丈遠處,撲倒在地。

  錯非他已習得萬流教武功真傳,加之天賦異稟,內功極為深厚。否則這一掌不打得他骨折筋斷才怪,饒是這樣已經被擊得昏頭轉向,半天才爬了起來。

  他爬起身,定一定神抬頭看去,不禁一怔,面前赫然立著昨天在道旁所見的那個糟老頭。

  只見他低矮身軀,白多黑少的眼眶,睜得多女,朝天鼻,亂蓬蓬的鬢髮,歪著嘴,活像一個怪物。

  适才那一掌當然是他擊出,毫無疑問。白旭雲又是驚駭,又是氣憤。心想,适才我縱然沒有防備。也不應如此不濟,一掌便將我摔於三丈遠外,這是不可思議之事,難道這糟老頭身懷絕技不成?

  想到這裡,不由著實地向那糟老頭再次打量去。但看不出這糟老頭有什麼驚人之處,兩眼無光,太陽穴平平,加上一付怪相,更覺平凡之至。

  他生性冷傲,吃了虧,心頭當然不服,上前一步,向糟老頭不屑地看了一眼,冷冷地道:「昨天我無意打破了你的碗,賠了你的銀子,怎麼又找上我來,乘人不備出手,算得哪一門人物?」

  他終究是個正真的人,心頭雖然極度不滿,神態冷削,但語氣並不過份給人難堪。

  那糟老頭嘿嘿乾笑兩聲:「你這小子好沒來由,兩把桃木劍沒有弄清,還膽敢惹上武林三義。你打破我糟老頭要飯的碗,倒不生氣,但對這件事,我可不得不管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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