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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六


  斷牌手鄭天才招式發出,已知上了三柳居土程甲的當,他真不虧是有頭有臉的知名之土,當時,臂時一挫,擋住三才指的指風,寧可竊去一條左臂,右手卻演出一招「葉底摘桃」,由下而上,拍向三柳居士程甲「期門穴」。二人的招式,都已經用老,必然的結果,是兩敗俱傷。

  就在這危機一發之際,只聽得一聲震天大吼道:「使不得!」

  但見人影一閃,一道猛烈無比的掌風,向著斷魂手鄭天才三柳居士二人湧到。他們二人,都在專心制敵,自顧不暇,更無餘力,應付外來的掌力,當時同被那股猛勁震得左右一分,各自退開了二步。二人頭額上,都嚇出了一片冷汗,卻齊以駭攏感激的眼光,向那出手解圍之人看去。

  能夠一掌開斷魂手鄭天才和三柳居士程甲二人,其掌力之雄渾可想而知,誰知眼光落處,竟是一個又矮又小,身穿黑色長袍的乾瘦老頭子。此老一出現,辣手書生陰森的臉色平時一變,輕聲向錦心紅線道:「來人乃是陰山鬼叟吳一平,想不到他也混進來了。」

  陰山鬼叟吳一平朝斷魂手鄭天才和三柳居士程甲陰嘻嘻一笑,道:「我看你們二位,要死也應該死得明白一點,現在不嫌太早了麼?」

  三柳居土程甲斷魂手鄭天才對目注視著,雖皆有退讓放手之心,卻都不願先打起退堂鼓來。

  陰山鬼叟吳一平似乎有點氣惱,發出一聲冷笑,道:「老夫說的活……」一語未畢,卻被一聲聽似不大,但勁怔人的口音打斷,只聽那口音發話道:「各位暫請住手,老夫有一言奉勸!

  獨臂金剛古大希和聾仙胡裡左之戰,幾十招下來,獨臂金剛古大希已是略占上風,他乃是大俠身份,總覺得這一架,打得有點勉強,所以一聽有人叫停,便有了退意,可是聾仙胡裡左卻被古大希打得心頭火,激起了不饒不休的狠勁,又兼雙耳不靈,根本就沒有聽到人家的話,所以,竟覓總繞得獨臂金剛古大希無法抽身。

  辣手書生陰森衡量當前的情勢,認為已經挑起了來賓對鐵心秀土曾弼疏於家教的不滿情緒,於是就在錦心紅線耳邊說了幾句話。鉤心紅線曾月霞向啞仙胡裡右打了一個手式,啞仙胡裡右跳身出來,向相圓中的聾仙一擺手,聾仙胡裡左這才橫推一掌,脫出戰場。

  獨臂金剛古大希朝那發話叫停的人豪笑道:「呵!我道是誰有這樣深厚的內力,原來是華山高人一字劍唐大俠,不知有何賜教!」

  華山一字劍唐連山,乃是華山掌門人的最小師叔,功力高紹,身份亦高,所有的人,聞言均肅然起敬。陰山鬼叟吳一平因一字劍唐連山打斷了他的話,橫了一字劍一眼,在冷哼中退回人群之中。

  華山一字劍唐連山怎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呢?原來,斷魂手鄭天才三柳居士程甲,龔仙胡裡左和獨臂金剛古大希之戰一起,迅即傳遍了整個四秀莊。於是,第一進大應中的賓客和第三進大應的的上賓,都聞聲湧到了第二進大廳來。華山一字劍唐速山便是第三進大應中的上賓,自然也是心靈被制者之一,不過他這時卻是神智清朗,又兼和獨臂金剛古大希原是舊識,所以喝止了雙方的劇鬥。

  他提目精光一掃,向全應之人表示了歉意,朗聲道:「半月之後,八月十五日,錦心紅線曾姑娘,為了鐵心秀土曾大俠與青衣羅刹之間的種種謠傳,特別約請各方人士,單行一次評理大會,小弟奉勸各位,縱有天大的不快,也請暫時容忍,留到八月十五日的評理大會上,再行了斷,今天乃是此間老莊主壽慶,理應盡醉方休,千萬別辜負了主人的一番美意。」獨臂金剛古大希乃是豪爽明理之人,首先敞聲大笑道:「唐兄說得好,小弟先敬主人一杯,以謝今日生事之罪!」端起身邊桌上別人的一杯酒,一仰而幹。退回到自己的席位上。

  錦心紅線曾月霞的目的,只是要激起所有的賓客對她的不滿,由對她的不滿轉移到鐵心秀土身上,如今目的已達,也就盈盈站起,敬了大家一杯,轉到第一進大龐敬酒去了。一場戰火,便這樣風消雲散了。一進大廳之上,又哄起了猜拳行令之聲。

  獨臂金剛古大希起先根本就沒有把擎天手方蔭臣認作自己的對手,自然更看不起錦心紅線曾月霞,只道她僅是靠著鐵心秀土曾弼的盛名,出嫁以後,作些瞧不起江湖人物的事,這一出手,才發現這個錦心紅線曾月霞並不等閒,就憑楓林雙仙胡氏兄弟都成了她的黨羽,只怕其他想像不到之事,將更會層出不窮!

  他乃是因為西北道上,有幾個俠義人物,路經湘鄂一帶,毫無理由的遭了錦心紅線曾月霞手下的侮辱,特來討取公道的,想不到正碰上擎天手方蔭臣的壽辰,於是也成了座上之客,現在,他卻有些為八月十五日的評理大會擔心了,他因為不知道評理大會的內容實情,這種想法自是必然的。突然之間,他由談笑風生一變而為沉默寡言了。

  王玉蓮看在眼中,笑在心裡,為獨臂金剛古大希倒了一杯酒,自己也加滿了酒杯,笑道:「老前輩功力高絕,晚輩算是開眼了,但願八月十五日評理大會上,再顯身手,一舉擊敗胡兄弟,晚輩謹此借花獻佛,敬老前輩一杯,以為預賀!」說罷,先喝了自己手中的酒。

  那知獨臂金剛古大希卻搖頭一歎道:「黃姑娘,老夫不能飲這杯酒!」

  王玉蓮道:「老前輩是說晚輩敬意不誠麼?」

  獨臂金剛古大希道:「老夫對於八月十五日的評理大會,不敢自我陶醉,只怕一個弄不好,一世英名就得丟在這四秀莊了!」

  王玉蓮笑道:「老前輩說得太言重了!」

  獨臂金剛古大希微微一怔,偵又雙眉一挑,連幹了三杯,大聲豪朗地笑道:「黃姑娘說得好,頭掉了不過留下碗大的疤,老夫……。」

  話未說完,忽見慧因大師帶看妙如雙雙起了過來,插言道:「古兄,今天為什這樣大的火氣?你不看僧面,總該看佛面,要真的給錦心紅線曾月霞過份難看了,對鐵心秀士曾大俠怎生交待?」

  獨臂金剛古大希濃眉一蹙道:「養女不教父之過,得罪了鐵心秀士又怎樣?」

  慧因師太忽然面色一正道:「古兄,你今日之來,是單身一人,還是另有西北道上的其他朋友同來。」

  獨臂金剛古大希神色微興道:「老尼姑,以你和玄音仙子的關係,向老大探問這話,不嫌有些冒昧麼?」

  慧因師太正色道:「古兄,你敢不敢據實以告?」

  獨臂金剛古大希虎目一瞪,道:四義七雄都已入了湘境,老尼姑是不是也要橫插一腳!」

  慧因師太看了王玉蓬一眼,用傳音神功道:「蓮兒,我們正好利用這枝人馬,以備不時之需。」

  獨臂金剛古大希從慧因師太神情間,已然看出她們二人打了商量,冷然笑道:「老尼姑,我們數十年的交情,止日為正!」

  慧因師太也用傳音神功對獨臂金剛古大希道:「古兄,不要緊張,貧尼與鐵心秀士曾大俠是朋友,但與你也非泛泛之交,四秀莊之事,非一言可虛,古兄如果信得過貧尼,貧尼倒願與西北邊上來的四義七雄一會,另有機密相告!」

  慧因師太用起了傅音神功,自是因為不願讓外人聽到她的話,獨臂金剛古大希微一沉吟,爽然傅音道:「明晚三更,百裡外馮家莊侯駕!」慧因師太微一沉思道:「老夫不願接待面生這人。」王玉蓮「噗哧!」笑道:「老前輩要是怕人多,就由晚輩一人前往好了!」

  獨臂金剛古大希虎目一睜,張嘴欲待大聲狂笑,忽然想及此事不應過份聲張,笑容一欲,道:「黃姑娘也太小看西北這上的朋友們了,好!明晚希望你們四位準時駕到!」說罷推座而起,大步走了出去。

  慧因師太對王玉蓮道:「你去知會竹兒一聲,明日晚上有他一份。」

  王玉蓮應了一聲:「是!」自去找尋方曉竹,去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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