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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六一


  五個字一說完,他立刻功連雙臂,變樣的「百步神拳」就往楊鐵崖亂擊亂打。

  楊鐵崖冷哼一聲,左閃右躲,就將朱貝戎這十幾拳都避過了。

  朱貝戎見他左跳右跳的,活像一隻大馬猴,捉弄之心立刻又起,他就左右開攻,一下打左,一下打右,逼得楊鐵崖左右跳個不停,朱貝戎卻是越打越有趣,出拳更是迅疾無比,打到最後他忽然大笑起來。

  可笑得眾人莫名其妙,不知論武打鬥又有什麼好笑的?

  但朱貝戎這一笑,竟一發不可收拾,直哈哈的大笑個不停,當然他雙拳也打個不斷。

  眾人見他笑得如此「開心」,就也想探求癥結所在,一個個馬上睜亮了雙眼直觀察著,終於讓他們看出了——原來他是在「耍猴戲」,正要得不亦樂乎,但見楊鐵崖雙手抓著一根竹棒,左右跳個不停,那模樣的確像煞一族大馬猴,形態醜陋可笑,既然可笑,那眾人當然也就笑了。

  而這一笑,可更不好收拾了!

  向竹康當然也知道他們在笑什麼——媽的,竟敢笑他的屬下,這叫他如何能忍?

  他立刻吼道:「誰敢再笑,丐幫就與他誓不兩立!」

  這兩句,他是以內力送出,遠近清晰可聞,眾人當然都聽見了,他們想想,也實是不該,就都忍住笑意,但個個已是一臉癟樣。

  只見朱貝戎又「耍」了一會兒,忽然一個箭步,欺身過去,「玄天九變掌」立刻出手,刹那間,滿空皆是掌影,直罩向楊鐵崖。

  楊鐵崖身子猛然旋起,一根竹棒向四下連點個不停,但他再怎麼轉,再怎麼點,怎麼擋,也絕無法躲過隨之而來的一記「陰指」!

  眼看他即將躲不過,就要很慘很慘的死在這一指下,忽然間,巧之又巧的,楊鐵崖這時恰好轉過身來,一根竹棒橫在胸前,他正想擋掉這一邊打到的漫天掌影,誰知忽然「砰」的一聲?指勁撞在竹棒上,震得他一屁股坐倒在地。

  他怔住了,不知道這又是怎麼回事,一臉呆呆的直盯著朱貝戎瞧。

  朱貝戎可也癟透,原想一指將他點倒,那就贏了,卻沒想到,他會使出如此「神奇」的一棒來,雖將他倒在地,也可勉強算勝,但對非常非常臭搶的朱貝戎來說,已是相當沒面子了。

  楊鐵崖也算是江湖好漢,當然被擊倒在地就得認輸,但他卻不知是怎麼輸的,可也真敢得慘,他一臉癟癟的走回去,今後他大概得想個七零八個月,或許才能想通失敗的原因吧。

  朱貝戎連敗了華山、昆侖、武當、丐幫四派高手後,但乎越來越踐,此刻他大概已自認是天下第一人了,盡眼皆是美畜牲,當然不包括飛賊門的自己人在內,他顧盼群雄,神情當真不可一世,簡直是一付小人得志的模樣。

  他忽然非常非常高聲的喊道:「還有誰不服,當下場來挨揍。」

  靜元師太對朱貝戎的囂張樣,實在是相當感冒,很想出手教訓他。

  但對付一個晚輩可也有失身份,遲疑了一會,終於派出她最得意的弟子韋小雪出揚拚戰。

  朱貝戎已見韋小雪幾面,此刻見她仍是秀麗如昔,豬哥形立刻又現,只見他直搓著手,一付色眯眯的模樣,笑嘻道:「美人兒,你想向我討教那種絕技,我除了偷技之外,還有一秧『爽功』,你要不要領教一番?」

  各派大有人知道他所說的「爽功」之意,他們不禁都笑了出來,就不知他敢不敢當眾「表演」。

  但韋小雪卻不明白這「爽功」何意,她自小在峨嵋長大,除了練武之外,所見的不外是誦經念佛之鼎的事。

  因此,她可純的很,又怎自知道這賊兮兮的朱貝戎正在吃她豆腐,還以為「爽功」是武功的一種,可能是朱貝戎的「絕技」。

  她竟然道:「願領教朱門主的爽功。」

  朱貝戎一將,可當員未「戰」就已凝透了勁,他更是笑容可掬,渾身盡是一付豬哥醜樣。

  各派的人卻都笑得前後打跌,個個睜亮著一聲牛眼,直待「好戲」上場。

  靜元師太見狀,登感不對,可能是自己心愛的弟子說錯話了,但她也不知「爽功」究指何意,當然也不知道眾人在笑什麼,只好納悶在一旁。

  她雖然不知道,但蕭嬙可是曉得的,這個絕世美人可當真不幸,自小就陷在「污泥」裡,在朱貝戎的「春風沐雨」薰蕭下,又有那樣不知?

  何況,又早已「偷」看過幾次「爽功」下的場面,她當然更是曉得,也必定要醋勁大發,只聽她立刻嬌聲叱道:「朱貝戎,你敢?……」

  朱貝戎一下仿佛被巨雷擊中,一下打得頭昏眼花,心中色火頓熄,腦門的太陽也早巳藏得無影無蹤,可真是從頭癟到腳,又從腳癟到頭,但他卻不會認錯,一定還要死撐到底,只是得改改樣子,免得未爽,就先被蕭嬙打死。

  只見他非常非常快速的換了一付嘴臉,非常非常嚴肅的道:「這位姑娘,本人神功無敵,一出手不死即傷,我不忍心傷你,你還是退下吧。」

  眾人立刻怔住——怎剛才還一付色得要死的樣子,瞬間就變成一位悲天憫人的大俠了?這個轉變也未免太快,大不可思議了吧!

  大概全天下,也只有一個朱貝戎能將情緒「控制」得如此恰當。

  韋小雪也一下傻了,不知他說話的口氣何以會突然不同?但這小妞自小在「傳統」的武林大潮裡成長,自是對「這種大俠」有一份憧憬,更是仰慕得要死,此刻她竟是忽然對朱貝戎戒有了幾分好感。

  只見朱貝戎仍是一付「大俠」模樣,他手忽然用力一揮:「我輩中人,當以清弱扶傾,救危險困為己任,本特大門主一向奉行無逾,又怎能對姑娘下手呢?你還是請回吧。」

  眾人聽了,耳朵立刻長了一丈,個個眼珠子直凸個不停——有沒有搞錯,這種話會出自他口?

  韋小雪更是聽得歡喜,不用說,好感立刻增到十分,又見朱貝戎長得俊美無儔,這下完了,可正是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,愛苗立刻滋長,她兩眼立刻發亮,笑容如花,全身充滿青春氣息,大概愛上了。

  朱貝戎卻仍是一付「大俠」的死樣子,仍在繼續他的演說:「天下的不平事委實太多,管也管不完,我只能盡一己之心力罷了!唉!眼見多少危難,真叫我痛心疾首!」

  哇!

  這幾句話,足足沖倒了眾人,這可比絕世神功更厲害啊!所有人都嚇得跌倒在地,個個一付呆樣。

  這絕對是一代大夥,只有大夥才會說出這般話來,也只有大夥才有這種悲天憫人的胸襟,也只有大俠在說出這般話來時,才擁有朱貝戎此刻的這付死樣子。

  誰敢說他不是一位大俠?

  但問題是,他像嗎?

  他現在給人的感覺,就好比市井小癟三在吟詩論文一樣,可真是不倫不類,全天下大概也只有朱貝戎,才會這次不要臉。

  當然,韋小雪醉了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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