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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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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他卻吟得十分起勁,左一遍,右一遍,哼個沒完沒了。 蕭嬙肩頭緊皺,忙將她的雙耳捂住:「難聽死了,我真佩服他的勇氣,他也不怕會將撰寫這首歌曲的人活活氣死!」 朱貝戎喜不自勝道:「但是我卻非常愛聽,山窮水盡疑無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。它使我們從摸索中,看到了光明。」 「這話怎麼說?」 「除了杜寮聚,誰也哼不出來這麼『動人』的歌聲。」 蕭嬙道:「你太武斷了罷,僅僅是嗓門不好,你就斷定它是發自杜寶聚的喉嚨?」 朱貝戎道:「除了嗓門太糟之外,難道你沒聽到洗澡時的水聲?」 蕭埔精神一振,側耳細聽。 哇噻!刺耳難聽的歌聲中,果然夾有嘩啦嘩啦的水聲。 朱貝戎道:「你已聽到了?」 「嗯,聽得非常清楚。」 「都還猶豫什麼,這種現象等於明白告訴我們,杜寶聚正在洗澡。」 「走,千萬不能錯過這個大好機會。」 循著水聲、歌聲,他倆很快找到了那間浴室。 這裡很僻靜,並無閒雜人等打此經過,無疑幫了朱貝戎的大忙。 小視窗內透出燈亮,由於現在距離很近,更能證實杜寶聚的確是在裡面「鬧海」(洗澡)。 朱貝戎低聲道:「蕭嬙,你就站在這裡替我『扶鴕』,千萬不能離開。」 「你呢?」 「我去視窗『釣魚』,釣到手之後,我們就馬上『蹺舵』(逃走)。」 「萬一釣不到手呢?」 「去你媽的牛奶,專說破嘴話,衰死!」 蕭嬙不服道:「凡事要有最壞的打算,才不致于臨時手忙腳亂呀!」 朱貝戎略一思忖:「萬一要是『遏點』(敗事),你就不要管我,『先蹺』(先逃)。」 「那多不夠意思。」 「依你的意思呢?」 「有福同享,有難同當,大不了一同進『苦窯』(牢獄),不能讓我對不起朋友。」 朱貝戎猛朝蕭嬙肩膀拍了一個巴掌:「夠意思,有你這樣的紅粉知己,就是讓我『當場掛點』(當場死去),我也甘心情願了。」 蕭嬙嗔道:「什麼『紅粉知己』不紅粉知己的,你又想到哪裡去了?」 朱貝戎忙道:「難道我說錯了?」 蕭嬙道:「當然,現在是『釣魚』,不是在談戀愛。」 朱貝戎忙道:「好,讓我更正:有你這個『道丁的』(夥伴),算我交對朋友了。」 「這樣差不多。」 為了爭取時間,朱貝戎立刻開始行動。 他的腰身十分靈活,連縱帶躍,像雙猴子般地攀住了那扇小窗。 此行有了充分準備,朱貝戎遂縱身上取出一根伸縮的釣竿,對著窗口,伸了進去。 這根伸縮釣竿是他特製的,沒有魚線,杆的頂端卻有的鉤。 它的名字雖然稱為「釣竿」,但卻不能用來釣魚。 沒有魚線的釣竿,當然不能用來釣魚。 朱貝戎屏息凝神,眼睛眯成了一條線,正朝吊在浴室牆壁上的珍珠衫瞄準了。 泡在浴池內的杜寶聚,絲毫沒有查覺。 他的嘴裡仍舊哼著「愛你入骨」,而且還是閉著眼睛哼,哼得津津有味,好像和尚念經。 不是他太大意,而是根本不會想到,會有大膽的偷兒敢來偷他的珍珠衫。 如果杜寶聚現在睜開眼睛,定會覺得非常奇怪:魚竿怎會伸進浴室來了?而且愈深愈近。 憑他簡單的想法,魚竿應該只能用來釣魚。 浴室裡面絕對沒有魚,這是可以確定的。 除非釣魚人瞎了眼睛,將他當成了人魚。 就是因為如此,造成了朱貝戎順利得手,直到珍珠衫已被釣到窗外,他的口裡仍在哼著「愛你入骨」。 如果發覺珍珠衫被偷,恐怕杜寶聚就不會再哼「愛你入骨」了。 會哼「恨你入骨」。 朱貝戎跳落地面,高興地差點忘了他是老幾。 蕭嬙也是高興地無以復加,爭著要看。 朱貝戎低聲罵道:「這是犯罪現場,能夠讓你在此仔細欣賞髒物呀?」 「……」 蕭嬙撅著嘴,沒吭聲。 朱貝戎又道:「只要順利離開此地,就是讓你試穿都行。三十六計走為上計『快閃』(快走)。」 兩人一股作氣,翻到牆外。 一根兒臂粗的木棒,照準朱貝戎的腦門打來。 哇噻!真夠狠,這一下要是被它打中,他的那頭怕不當場開花才怪! 朱貝戎憑著身手靈活,急忙閃開。 當他看清偷擊者的目貌時,氣得差點當場吐血! 是巴岱。 那根木棍仍舊高高揚起,看樣子,還要再打。 朱貝戎大叫道:「你他媽的牛奶,是不是神經病犯了?連我也打。」 巴嶽面孔一癟,喘聲道:「我打錯了,將你當成了老凱子,所以……」 蕭嬙扯了一下朱貝戎的衣袖,低聲道:「少跟他廢話,我們回去再說。」 朱貝戎一聲怒哼,遂即在前引路。 不到半個時辰,他們重又回到土地廟。 「窯口」還未落成之前,土地廟仍是他們的臨時集合地。 蕭嬙點亮了油燈,頭一件事,就是欣賞珍珠衫。 哇噻!這真是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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