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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八


  同時,以一思全,自家、魏家的被迫害,可能都是出自天運幫的陰謀策動。

  為了證這一推斷,為由問道:「禪師,天運幫徒與一般武林健者,如何加以區別?」

  「很難,很難!不過較有職司地位的人,均持有該幫的骷髏令。

  骷髏令系一金屬牌,上刻骷髏頭,背後則印有號碼,此牌分金、銀、銅三種,以定職位,以及武功高下。」

  「像費羽這樣的人,應持那一種權杖?」

  道悟搖了搖頭,表示不知。

  「殺害大嫂全家的兇手是誰?」

  靈姑的身分現已盡知,由於同仇敵愾,翁如松頗有伏義除害之心,是以這麼問。

  「老衲曾暗入費莊數次,未能探知有關靈姑的事,以老衲之見,欲正本清源,只有將天運幫徹底摧毀,方是正理。」

  「禪師高見,如松敬佩無以。」

  「老鈉身許佛門,唯有『嗔』念,尚未能戒除淨盡,倒叫小施主見笑了。」

  「佛祖也曾說地『殺惡人,即是善念』。禪師這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襟懷,即見佛心。」

  道悟連聲誦佛不止。

  翁如松又問:「翠湖山莊建於何處?」

  「淨慈寺後山林中。」

  翁如松側顧靈姑道:「大嫂,你等我片刻,我想到天運幫東南分壇去看看。」

  靈姑蛾眉微蹙,關切的道:「如弟,人單勢孤,還是不要前去涉險的好。」

  靈姑還想攔阻。

  道悟禪師已接著道:「去是不妨,如被發現,切記不可戀戰。」

  翁如松又問了一下路徑,作別自去。

  翁如松去後,靈姑深怨道悟,不該鼓勵翁如松前去涉險。

  道悟微笑地說道:「這個孩子紫氣已透華蓋,縱有事故,也必有驚無險,未來清澄武林,光復故土,說不定要落在他們這一輩年輕人的身上,不讓他多歷練,怎麼能成?」

  遂喚來小沙彌,領著靈姑去看她的孩子。

  且說湖上四船匪徒,見翁如松挾著一個大人,只利用兩塊槳葉,便能飛渡百丈湖面,這種功力,他們見也未曾見過,那還有膽再追

  匆匆將落水之人全部救起,除對掌受傷老者已奄奄一息之外,其餘的人只是喝了幾口湖水,尚無大礙。

  返回分壇,已然天黑多時。

  副壇主雙手金槍華雷,據報大怒,立刻如何香主以上人員,大廳議事。

  華雷人如其人,性情非常暴烈。

  他大發雷霆,是有道理的。

  一方面,總壇護法金翅鵬聶曉峰正在分壇作客,去了十幾個人,連一個十幾歲的孩子,都沒收拾下來,當著聶曉峰的面,顯得分壇無人。

  另一方面,分壇壇主摘星手費羽,恰有事外出,這件丟臉的事,偏巧讓頂他上。

  他性情本極暴烈,試想如何不氣?

  分壇的人在費羽面前還敢講話,對這個副壇主卻畏之如虎。

  原因是,華雷脾氣陣青陣白,顯然怒極。

  香主以上二十多號人,噤若寒蟬,大氣都不敢出。

  反是金翅鵬聶曉峰身是客位,總壇護法,地位也比分壇壇主為高,看到這種尷尬場面,首先打破僵局,徐徐說道:

  「華兄,還是讓張香主把經過的情形,詳細說一遍,也好研究對策。」

  對於手下,華雷可以發威,對於總壇護法,他可不能不賣帳,聞言,顏色略變,答道:「這藍衫少年,與總壇嚴命追索的人,極為相似,所以兄弟于據報後,立即派人前往捕捉,不想去了十幾個人,全是廢物,護法,你說有多氣人!」

  聶曉峰接道:「如果真是那翁姓少年,倒不能說張香主他們沒用了。」

  「這是為什麼?」

  「翁柏年之子,我也沒見過,但據鄧護法說,他帶了七個得力的人,在開封追捕此子,除開他僅以身免,帶去的人全部遇難,還是讓張香主說說經過,再作打算的好。」

  「那翁姓少年竟有這麼厲害!張香主,你把今天的情形,從詳報告給護法聽。」

  張香主就是那個在船上沒有動手的老人,單名一個緒字,立即將湖中圍捕經過,很詳細的說了一遍,連翁如松的形貌、年歲、衣著,都形容得一絲不漏。

  聶曉峰沉吟半晌,肯定的說道:「這麼說,這個藍衫少年八成就是翁柏年之子,還真不能放過。」

  華雷不服的道:

  「我就不信,一個十幾歲的孩子,被他形容得好像天神下降,簡直然言聳聽,脫卸責任。」

  張緒不敢爭辯。

  聶曉峰卻道:「華兄不可輕敵,鄧護法就是吃了輕敵的虧。」

  「依護法之見,這件事該怎麼辦?」

  「翁柏年之子,總壇志在必得,自然不能放過,我想先把他落腳的地方摸清,看看有無同黨,再下手拿人。」

  華雷立即派了內撥人,分赴城內外客棧,查探翁如松落腳之處,叮囑他們:「查明確實,立即回報,不可打草驚蛇,被他溜走。」

  同時,他也恨靈姑有意維護翁如松,也派了一撥人,活捉回莊以便拷問。

  聶曉峰又建議,增強分壇防務,以防翁如松潛入。

  華雷立時照辦。

  大廳裡,只剩下來賓一主。

  在凡脾氣躁的人心裡多半存不住事。

  半晌,華雷忽然問道:「護法,佛令落于金陵何處?」

  「什麼人?」

  「嗖嗖」兩聲。

  聶曉峰和華雷,先後竄出廳來。

  燈光閃耀下,翁如松昂然立於院中。

  他循著道悟禪師指示的路徑,已到翠湖山莊多時,廳裡對語,全已入耳。

  華雷指派人手,探查他和靈姑的下落,他無動於衷。

  他既沒住客棧,靈姑也不在船上,所以,一撥一撥的人出去,他知道這些人,勢必空勞往返。

  他不但不曾動心,反暗暗驚喜。

  分壇的高手被華雷調遣一空,正是天假其便,讓他向這個然害武林,與自己勢不兩立的組織實施報復。

  為自己,也為全體被害人,他要第一次伸出鐵掌,向這個惡勢力痛加懲戒。

  分壇高手不分散,他還有所顧忌,不敢冒昧行動。

  現在,華雷一撥接著一撥,把人都派出去,何異給他幫了一個忙。

  正當他將要有所行動,陡然之間,又聽到有關佛令的消息。

  佛令、玉玦,是他念念不忘的兩件東西,是他恩師無垢上人交代他兄妹倆必須尋到的寶物。

  玉玦雖已落入一名少女之手,這少女很可能就是他的胞妹翁若梅,即或不是,他也有一副圖在手,也算得到了一半。

  獨有佛令,迄令仍無片段消息。

  想不到寢寐以思,卻又無從探知的消息,卻在這天運幫分壇意外的得到。

  試想他如何能不又驚又喜。

  他驚喜得幾乎發狂,因而也忘了自己設身何處。

  雖然,他只是輕輕的「哦」了一聲。

  靜夜之中,這一聲「哦」又如何能逃得過大廳裡面,兩個內家高手靈敏的聽覺?

  翁如松本就想利用機會,實施報復。

  是以,他在聶曉峰暴喝之時,已自隱身之處飄落院中,昂立相候。

  這一對面,聶曉峰和華雷同是一驚。

  華雷那裡還能忍得住,一聲怒喝:「小子,你好大的狗膽,大爺正要找你,你卻自己送上門來,看掌!」

  怒喝聲中,他已搶先動手,進身出掌。

  他人生得極是魁梧,兩隻巨靈似的手掌,一擊天靈,一按前胸。

  形態之猛,聲勢之惡,大有一舉將翁如松擊斃之意。

  經過道悟禪一來番敘述,翁如松已對天運幫痛恨入骨。

  對於這種認賊作父的武林敗類,他已決定,除掉一個是一個,絕對不再留情。

  但他也知道,孤身犯難,身入虎穴,不宜硬拼硬架,虛耗內力。

  說實在的,他也有些為華雷的猛惡聲勢所懾,認為華雷在天運幫中,既能擔當一面,武功必不凡,硬拼硬架,對於自己,實有百害,而無一利。

  因此,覷准華雷不得切近,掌力已快及身,右移一步,避開天靈,左掌立掌如刃,橫削華雷一方之霸,粗中有細,武功造詣,確非一般身手可比,何況對於翁如松已有先入之見,進攻之中,豈能不注意防守變化。

  翁如松移步還擊,他已撤招變式。

  他應變雖然夠快。

  但翁如松點向腹結穴一指,是用虛空穴法,一縷疾風,「嘶嘶」作嘯,相嘯又近,任是華雷躲閃得快,衣服也被穿了一洞,劃過皮膚,也覺得火辣辣的生痛。

  華雷原本還有不服之心,一招受創,不無懍然於心,警惕遂也大增,出招晚自加了小心。

  翁如松對敵經驗不多,初遇強敵心裡難免也有戒懼,十成功力,頂多也只能展出六七成來。

  在雙方俱有戒懼,俱都防重於攻的情形下,眨眼間便已過了十招。

  這十多招,雙方身法、動作都快,但招式卻是微吐即收,誰也願用實。

  翠湖山莊這財已是警號頻傳,适才卸命離去的香主們已有部分趕來。

  翁如松匆忙想到,硬拼硬架固然不宜,拖延纏戰,如等匪黨群集,則更不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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