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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二


  在他想來,這兩個人總有一個是屬於楚氏父子這一邊的,但是孰敵?孰友?一時間也無從斷知。

  因有那個不知姓名的老人在場。他直覺的以為是為了收徒的事引起的糾紛。

  下弦月彎得像一條美人的長眉,光線十分微弱。

  散佈在晴空的繁星閃閃爍爍,發出些許青光,看上去,仿佛還要比眉月亮些。

  偶爾吹過一陣夜風,倍覺潮濕陰冷。

  湖口地當鄱陽湖出口右岸,已經是十月底了,風冷而又濕氣太重,自是當然現象。

  在如此黑暗的夜裡,翁如松隱伏房坡之後,相隔十丈,兩撥人的面目,他都看得很是清楚。

  內功高深的人,都有夜視的本能,翁如松內功原就不弱,經服虺膽,又有半個多月的精練,無形之中,自又有了進展,這一點自不足奇。

  激鬥中的兩個人已經打出真火,全都展開看家本領,想將對方制服下來。

  可是武學功力,兩人相差有限,儘管有致勝的雄心,卻沒有致勝的力量。

  如果沒人化解,很可能兩敗俱傷。

  翁如松暗中連連搖頭。

  他實在不懂,為了這麼芝麻一點的小事,雙方何以如此勞師動眾?

  眼看著場中要發生悲慘事件,何以卻又無人制止?

  難道這就是武林中的道義?

  「砰!砰!」兩聲。

  兩條人影倏然分開。

  想因招術不能取勝,兩個人竟然對起掌來。

  分開的兩條人影全都被彼此的掌力震退。

  果然不出翁如松所料。

  兩人全都是受了傷,吐了血,搖搖晃晃,結果還是倒了下去。

  兩方的人這時候才有人出去,將受傷的人救回。

  「楚莊主,你再想想,敝上可是一番好意。」

  發話的人也是一個老人,可不是想收楚潤生做徒弟的那個老人。

  「不用再想了,貴上好意,只有心領了。」

  「何必說得這麼絕決?」

  「老朽閒散已慣,不願再受約束,但有傷患,儘管送來,力之所及,自當盡力代為醫治,如要我接受任何名義,實在確難從命。」

  翁如松不禁一怔,聽兩人口氣,雙方劍拔弩張,原來另有原因,並不是為了收徒。

  只聽那個老人又說道:

  「這一次可與上次不大相同,敝上現已確知,莊主岐黃之術不但妙絕塵宇,而且還是一位武功高手,是以羅致極為殷切。」

  「這次與上次究意有什麼不同之處?老朽雖也粗知拳腳,但難當方家法眼。」

  「莊主這話可見外了,就以令高足适才所現身手,已非時下一般武師可比。

  至於這次與上次不同之處,實由於敝上受才若渴,所下嚴命,務必請莊主枉駕一行!」

  「哦!有這等事!所謂嚴命的內容又屬如何?老朽可得一聞否?」

  「莊主既然下問,盧同敢不據實相告,嚴命內容,如莊主不肯枉駕同行,盧同將不能生還回報。」

  楚賢半天沒有致答。

  翁如松漸感問題嚴重。

  仙霞嶺唐偉敦請神行客彭沖的一幕往事,立刻泛映心頭。

  只不知盧同所說「敝上」,是否也是那個什麼淩老前輩?

  這個姓淩的,怎麼這麼凶?

  與天運幫是否有關?

  危害自己,殺戮魏子雲一家,是否就是這個姓淩的在暗中操縱指揮?

  一股無名怒火倏然在翁如松心中升起。

  他幾乎就要現身質問。

  但是事實上,他並沒有動,理智告訴他,要忍耐,再聽下去,靜待情勢的發展,然後再決定自己該不該出頭管這件閒事。

  楚賢終於回絕了盧同的邀請。

  他仍然堅持适才所說的意念。

  盧同臉色異常難看,幾近哀懇的道:「莊主,難道不能為盧同處境設想?」

  楚賢略顯猶豫之色,顯然受了盧同話的影響,不覺問道:「貴上究系何人?如能相告,老朽當再考慮。」

  他這麼問是有用意的。

  在他想,派遣後下邀請醫生,任務不能完成,便須以性命作抵。

  什麼人具有這種權威?馭下這般毒辣?

  這個問題也是翁如松急欲知道的。

  然而盧同的答覆卻使他們非常失望,他說道:「嚴命所限,歉難奉告。」

  楚賢便也答道:「如此請恕老朽無能為力了。」

  「莊主如不能亮察盧同苦衷,盧同迫不得已也只有強邀了。」

  「這麼辦最好不過。」

  情勢急轉直下,眼看又非動手不可。

  楚賢身旁諸人躍躍欲出,俱被楚賢攔住。

  他對盧同又道:「此事為我二人之間的事,還是由我們直接解決,以免牽連無辜,盧大俠意下如何?」

  「盧同甚表贊同。」

  翁如松身形欲起,忽又改變原意。

  他想藉這個機會看看楚賢的修為功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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