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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八


  先是一陣輕微聲響,接著那張用盡心機也無法移動的香案,竟然自動的向後慢慢移開。

  香案向後移開三尺,便停住了,原先位置香案的地方,現出一個直徑二尺的深洞來。

  石室內,無處可以隱藏身形,翁如松不得已閃出了門外,向內窺看。

  古洞下似有階梯,一個五旬老人,沿梯而上,手中持有一炷線香,點燃後,置於香爐內,必恭必敬的拜了三拜,然後又由原路退去,香案複歸原位,將洞口掩好。

  這個老人出洞、上香、跪拜、退去,從容之對於門外,連看都不曾看上一眼,似乎並不知道門外還隱藏著一個人。

  老人退去後,翁如松再度進入石室。

  這次,他已有成竹在胸,但並不忙於立刻採取行動。

  從老人獻香,他估計出時間已經向晚,腹內已有空虛之感。

  用完乾糧,竟然在拜墊上用起功來。

  在這神秘的古洞裡,已然發現有人,而且敵友莫辨,他這個舉動,可謂大膽已極。

  幸而他的判斷沒有錯誤,功行周天,精神盡複,果然沒有受到干擾。

  於是他重又走到香案之前,雙手各執一個燭臺,用力下按。

  輕微而又熟悉的聲音響起了。

  香案自動向後移退。

  洞口了出現。

  一如他所想,心頭不由一陣狂喜。

  适才他為什麼沒有這樣做呢?

  並不是他不想這麼做,而是不知道呀!

  是誰告訴他的呢?

  也沒有人告訴他,而是他在老人進出的時候,觀察所得。

  觀察的結果,是香案後移,燭臺下陷,香案復位,燭臺升起。

  他原先本想制服老人,叫他帶路,但當有了這次發現,便放棄了原意。

  他覺得愈是驚動洞裡的人,愈難達到自己的目的。

  洞口下,果有階梯。

  循階而下,是一條甬路,下到甬道,他又為難了。

  如何恢復香案原來的位置,而使洞裡的人不致發覺他的進入?

  他也知道,洞口下必有恢復香案位置的樞紐,沿梯而下,他也仔細留意過,不要說樞紐,連個斑點都還沒看到,這叫他怎不失望呢!

  「由它去吧!」

  無可奈何之下,他歎了一聲,循著甬道,逕行向前走去。

  他敢在石室內行功入定,並不是輕忽大意,而是根據他精細的判斷。

  他判斷上香時刻,最多不外早、午、晚三次。

  行功之時,再無人來,說明他這個判斷並沒有錯。

  現在,他便根據這個判斷來爭取時間,如能在上早香之前完成所願,就是老人再來上香,發現有人進入,那時他已走了。

  甬道甚是曲折,轉角處均燃有油燈。

  轉來轉去,重又回到原處。

  甬道內,既然內室,也無人蹤,适才上香老人不知隱身何處?

  他那肯就此放手,重又前行。

  這一次,他可仔細多了,邊行邊向兩邊牆壁上張望,還不時用手敲打,以測虛實。

  牆壁石質堅厚,回聲沉重,不似空虛,設有夾層,亦無縫隙暗門。

  於是,他又注意頂上。

  當他第三次回到甬道入口處時,通往右室的洞口已開,一個蒼老的聲音向他說道:「小友,機關設置精密,不要枉費精力了!」

  「你是誰?何不現身相見?」

  「我是本洞值夜弟子,此時尚難相見,不過,我可以指引你三條路徑,任你選擇。」

  「那三條路徑?」

  「洞主武學深不可測,對於小友非常賞識,如肯轉拜他老人家座下,當可盡傳所學,這是第一條路徑,小友是否願意?」

  「洞主武學確甚玄妙,在下欽佩無比,無如在下已有師承,背師不祥,高情厚誼,在下心領,請示第二條路徑。」

  「洞主無衣缽傳人,別人心望都難,千載良機一旦失去,未免可惜,小友何妨再加考慮。」

  「在下心意已決,請示第二條路徑吧!」

  「洞主曾答應小友做三件事,現尚有一件未完,離洞時猶念不忘,小友如自認已無法出洞,本人願負責道引,安全離洞,這便算是第二條路徑,也算洞主替小友做完的第三件事。」

  「在下尚未絕望,自信尚能出洞,不勞導引。」

  他性本極倔強,認為這樣做,對他是莫大侮辱,何況他任務未完,還不想即刻離去,是以對暗中人所示第二條路徑,斷然拒絕。

  「從現在起,洞中機關已發動,雖不敢說是步步危機,要想安全離洞,確非容易,第三條路徑,便是由小友憑運氣自闖了!」

  「好!我就選擇這第三條路徑!」

  語氣堅決豪壯,果然不愧一代高人之徒。

  「小友壯志可嘉,不過此洞原為火山噴口,深通地肺,餘火仍未盡熄,如下幸墮入,必致屍骨無存,尚希小心!」

  「多謝關注!」

  「哎!可惜!可惜!」

  語罷寂然。

  對話半天,翁如松始終未能察覺這暗中人的隱身處所,對於洞裡設置之精巧,也自暗為驚訝。

  常言說得好:「初生的犢兒不怕虎。」

  翁如松雖然驚訝,但非懼怯。

  他豈只不怕,還默運神功,準備試走哩!

  既知機關已全部發動,他可不敢輕忽大意了。

  再又詳察甬道一遍,見仍如前,並無異狀,這才逐步向前走去。

  那知一舉步,轉角處燈火忽熄。

  由明驟暗,一任他內功如何精深,兩眼視力也不能立刻適應這光線劇烈的變化,迫得他只有暫時合目停走。

  眼甫閉,忽覺數股金刃劈風聲音,從幾個不同的方位臨近身來。

  他眼也不睜,僅憑靈敏的聽覺,辨風識位,飛快的劈出幾掌,將近身兵刃迫退,也不由嚇出一身冷汗,暗驚這古怪的甬道變化之大之快。

  第一批兵刃剛被劈退,繼之而來的似乎更強。

  驀睜星眸,雖只短暫一刻,視力已能適應昏暗的光線。

  但見眼前迷濛濛一片,甬道已然難辨,無數刀光劍影,紛從不同的方位襲來,宛如置身戰場,陷入重圍。

  最怪的是,只見兵刃,不見人影。

  這又是什麼怪道?

  這種仗又如何打法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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