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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九


  第十七章 絳衣雲娘
  
  那老婆婆籲聲一歎道:「老身也姓朱,早年人稱絳衣雲娘的便是,說起來,朱振宇還是老身的堂兄啦!」

  駱人龍瞿然失驚道:「呵?原來是朱老前輩,晚輩多多失敬了。」聽他的語氣,顯雖對絳衣雲娘的為人頗不陌生。

  絳衣雲娘朱紫霞見駱人龍語氣之間,對她充滿了敬意,霍然一笑道:「江湖上還記得老身這個人麼?」

  駱人龍肅然道:「老前輩用火絕藝名動天下,江湖上對老前輩,無不念念難忘。」

  絳衣雲娘朱紫霞怡然一笑道:「這只怕是文大俠個人給我老婆子的面子吧!」語聲一頓,又接道:「但望文大俠再給老身一個面子,將得藝情形賜告,以釋老身疑懷。」

  這時,駱人龍大致已可確定那長恨生就是朱振宇了,於是,遂毫不保留地將獲得長恨生絕學之事,據實以告,最後道:「莫非那長恨生老前輩就是朱老前輩?」

  絳衣雲娘朱紫霞黯然點頭道:「婦人之仁,遺禍武林,長恨生!長恨生?他確應該抱恨終生!」言時一片戚然之色。

  駱人龍本可借機向她遊說,請她出手相助以滅是非老人,可是,駱人龍不是輕于向人求助的人,縱有天大的困難,也絕不逃脫,是以這種念頭,在他腦中想都沒有想起過,他這時只是深深為絳衣雲娘表示人類的同情。

  絳衣雲娘唏墟了一陣,忽然面色一正,道:「多謝大俠坦誠賜告,老身感激不盡,大俠有事待辦,我也不多留大俠了。」有了送客之意。

  駱人龍身受長恨生朱振宇傳藝之恩,這次有機會對他多瞭解一點,心中也甚是高興,正待辭退,忽然想起一事,道:」晚輩來時,據太行三煞相告,說老前輩在少林寺下了附身毒火,不知老前輩可肯賜予薄面,為他們消去火毒?」,絳衣雲娘朱紫霞擺頭道:「那只是太行三煞賺騙大俠之詞,其實並無其事,大俠放心回去好了。」

  駱人龍釋然道:「晚輩告辭了!」向絳衣雲娘朱紫霞行了一禮,飄然舉步,走到了門口,忽然,絳衣雲娘朱紫霞喚了一聲:「大俠請慢走一步!」

  一陣風聲,絳衣雲娘朱紫霞手中托著一隻絳色玉瓶,趕上駱人龍道:「是非老人詭計多端,與人相爭,手段毒辣,老身這裡有一瓶「絳宮冰硝」,請大俠收下,以備不時之需。」

  「絳宮冰硝」,乃是天下萬火的剋星,是為江湖上一般用火名家所忌,有了它,便不怕是非老人對少林寺施行放火的毒計了,當下心中一動,便不推辭,接過「絳宮冰硝」,道了一聲:「多謝朱老前輩!」長揖而去。

  駱人龍別了絳衣雲娘朱紫霞,展開身形,以最快的速度,趕到了嵩山。

  駱人龍這是第一次至到嵩山,他目前雖是身為盟主之尊,卻是一點也不自大,心存敬人之念,到了嵩山山麓,便放緩了步度,從容向山上走去,以示對少林的禮敬。

  駱人龍走了一程,沿途竟未遇見半個少林弟子,他知道少林寺的警戒,是採取外弛內張韻佈置,是以,並不以未曾遇見少林弟子為奇。

  眼看巍巍峨峨的少林古刹已然在望,頃刻間,駱人龍便立在少林寺山門之前了。

  門口站著四個手執禪杖的高大僧人,臉上神色顯得極不自然。

  駱人龍向那四個和尚抱拳為禮道:「四位大師請了!」

  四個和尚之中,為首一僧瞧了駱人龍一眼,悻悻然道:「施主不用多禮了,你要進去你就進去吧!入山門,逢拐右轉,便可到你想到的地方了。」

  駱人龍瞧了那答話僧人一眼,欲言又止的一陣納悶,舉步進入了山門,照著那僧人的話,逢彎右轉,走了進去。

  一路上遇見了不少來來往往的少林僧人,從他們神色上,雖看—出他們很緊張,卻因未曾遇見一個相識之人,也不便開口相詢。

  轉了七個彎,穿過了一片叢林,來到一處石室之前,石室的門是緊閉著的,門外站了不少僧俗人等,正在交頭接耳,議論著什麼事。

  駱人龍走了過去,正想有所打聽,忽然,一個僧人向他迎面走來,合什道:「施主,這邊請!」

  帶著駱人龍繞過人群,走了不少路,也經過了許多少林僧人的警戒線,到了一座精舍之前,那僧人請駱人龍入了精舍,吩咐小沙彌奉上清茶,便合什退了出去。

  駱人龍這時滿頭霧水,也不知少林寺發生了什麼事?正胡思亂想中,忽聞一陣步履之聲從外面傳來。

  駱人龍轉頭向門外望去。只見在一聲「阿彌陀佛」的佛號之後,枯禪禪師急步走了進來,歉容滿臉地向駱人龍合什為禮,道:「盟主來得可快,敝寺疏于接待,尚請多多見宥!」

  駱人龍連道:「不敢!不敢!」說話之際,注目向枯禪禪師臉上瞧去,發現這位僅隔了兩天不見的枯禪禪師,竟是蒼老得多了,忍不住問道:「禪師,貴寺發生了什麼事情?』』枯禪禪師臉上掠過一道不可言傳的痛苦神色,歎聲道:「敝掌門人私人方面發生了一些糾紛。」

  駱人龍疑道:「什麼私事?」

  枯禪禪師苦笑道:「掌門人私人之事,請盟主不要放在心上。」

  什麼私事呢?枯禪禪師卻是不再說下去。

  按說,人家既已說明了是私人之事,駱人龍原不該再追問下去,但這時駱人龍心中一動,暗忖道:「有這樣巧的事?當這大會即將舉行的時候,上人會有了私人的糾紛,呵!莫非又是是非老人玩的把戲?」此念一生,駱人龍身為各派盟主,責任攸關,不由他不過問,於是微一沉思,道:「禪師,在下有一不明之處,尚請禪師賜告。」

  枯禪禪師合什道:「盟主有什麼話,只要不涉及敝掌門人之事,貧僧知無不言。」

  駱人龍道:「上人的私事,是否絕對與貴寺無關?」

  枯禪禪師一愕,道:「目前與本寺無關,如果事情的發展,發生了意外,也可能影響到敝寺。」

  駱人龍道:「我們凡事應作壞的打算,如果事情發展到影響貴寺時,會不會影響到各派共謀的大計?」

  枯禪禪師想不到駱人龍有此一問,同時也覺出了這一點的嚴重性,當下極難措詞,因而囁嚅了牛天,才道:「敝掌門人定力極為深厚,貧僧相信他能渡過這一魔劫。」

  駱人龍道:「上人如果渡不過呢?」

  枯禪禪師啞然無語,合什當胸,一連念了七聲:「阿彌陀佛」,顯然,他也是不能自然。

  駱人龍正色道:「貴掌門人私事的發展,既可能影響到整個武林,便不能視為私事了,在下身為盟主,更不能不管,請禪師三思而言。」

  駱人龍話聲甫落,門外有人接話道:「盟主之言甚是,貧道等也有同感。」

  武當掌門人一塵道長和崆峒掌門人寧靜道長二人,並肩走了進來,向駱人龍稽首為禮,道:「盟王來得正好,對於上人之事,尚請盟主作一決定。」

  駱人龍請大家坐了,道:「二位掌門人可知上人發生了什麼事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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