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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七


  禿首飛龍何元亮笑而不答,身形猛起,一式「龍歸大海」,投入雲霧之中,回到溝底而去。

  短叟武顯目光一轉,回到白劍臉上道:「老弟,你剛才聽到他的話沒有?」

  白劍道:「聽到了。」短叟武顯道:「你懂不懂他話中之意?」白劍忽然一歎道:「想必是那程老前輩也吃過陳夫人的虧,所以對她頗有成見。」

  短叟武顯道:「他剛才對你說了些什麼話?」白劍道:「他替我止住腳痛之後,只問了些我認識陳夫人的經過,並未多談別的話。」

  短叟武顯道:「那你怎知他吃過陳夫人的虧?」白劍一笑道:「小弟胡猜亂想而已。」

  短叟武顯接著又問道:「你是怎樣遇見程老前輩的?」

  白劍道:「說來話長,你先背起我來,我們一面回城,一面談罷。」短叟武顯一怔道:「你的雙腳……」

  一語未了,心中一動,自己就停住了口,背起了白劍放腿回城而去。

  途中,短叟武顯輕聲道:「你是不是發現有人暗中監視我們?」白劍道:「沒有。」

  短叟武顯欲言又止地歎了一口氣,便不再說話,腿下一加力,身形陡然快了起來。

  看來,心中似乎有些不快樂。

  白劍也暗歎了一口氣,開始敘述他這次出走的經過。

  原來,白劍們心自問,陳夫人的條件雖然接近橫蠻,但處身設地一想,又何嘗不是自己一片好心製造出來的麻煩。

  要不是自己一念之間,想把七巧玉女葉萍推給陳鋒,陳夫人又怎把七巧玉女葉萍的事也扔在自己頭上。

  當然其中最大的原因,只怕還是陳小鳳暗中已視七巧玉女葉萍為情敵,非此不足以隔斷他與七巧玉女葉萍的關係,她使用的手段固然厲害了一點,用心卻無可厚非。

  這種情感方面的糾紛,自己先占了大部分不是,將來鬧開來,只怕也很難得到大家的同情。

  話又說回來,自己雖然理虧,但陳小鳳的這種手段,正足以暴露她的心性為人,不是理想的終身伴侶。

  白劍對她一絲情意,已是隨腳痛而去,蕩然無存。

  情虧理欠,又加發現陳小鳳的本性令人失望,白劍因此起了逃避現實的念頭,準備遠離人群,回到恩師身旁去。

  此念一生,他於是雇了一乘爬山虎離城出走,但經過那懸崖峭壁之地時,不由又改變了主意,他又哪能放下七巧玉女葉萍不管而獨善其身。

  所以,他又決定留了下來,準備先自行斷去雙腿,然後藏身懸崖之下,養好傷勢,再化身出來,找尋七巧玉女葉萍,安置好她後,才能安心引退。

  於是,他遣走了轎夫,一手握著一根樹枝,振臂向懸崖之下投去。

  他這一身懸崖之下投去,別人可不知道他的用心,以為他想不開,要投崖自了殘生。

  當下,便有兩條人影,突然出現,隨著他身後摸了下去。

  其中一條人影疾如流星,顯得特別快速,一把就抓住了白劍,輕登巧縱,安然落於溝底。

  此人非是別人,他就是分道而來的武林一怪公孫醜。

  另外一人,便是禿首飛龍何元亮。

  當武林一怪公孫醜飄身下落之際,禿首飛龍何元亮可真替他捏把冷汗,真怕他傷于亂石間禁制之上。

  及見武林一怪公孫醜竟如輕車熟路般安全到達溝底,他才暗中籲了一口氣,落身武林一怪身前;這時武林一怪公孫醜正在吹胡了瞪眼責駡白劍,白劍也不分辯,苦笑而已。

  禿首飛龍何元亮落在他們身旁,見武林一怪公孫醜口中罵個不停,不由忍不住插口道:「老丈,這位少俠身受已經夠多了,您就……」

  武林一怪公孫醜面前哪有別人說話的餘地,當下怒目一橫,吼了一聲,道:「滾你的,你也敢來管老夫的事。」禿首飛龍何元亮一時也沒看出武林一怪是誰,再看他也不是省油之燈,雙眉一豎,冷笑一聲道:「看你一大把年紀……」

  一旁的白劍可急了起來,截口道:「老丈,你大概不認得武林一怪公孫前輩吧!」

  一提武林一怪,禿首飛龍何元亮哪還敢發橫,口中:「呵!

  呵!……」人已行禮下去,道:「原來是公孫老前輩,晚輩何元亮叩見您老。」

  武林一怪公孫醜一亮,笑道:「原來你是何老弟,老夫真不認得你了。」敢情,他們原是舊識,只因久年不見,所以驟然之間,誰也沒有認出對方。

  武林一怪公孫醜話聲一落,雙眼一翻,接著又道:「那斷腿師父可還在人世之間?」

  禿首飛龍何元亮垂手道:「家師也念著老前輩哩!」

  武林一怪公孫醜哈哈一笑道:「老夫正是來找你師父的,你帶白少俠隨我來吧!」身形一晃,先向溝後行去。

  禿首飛龍何元亮把白劍背入陰陽劍程南軒洞府時,他們二老已相對而坐,談了一陣了。

  白劍一到,陰陽劍程南軒便吩咐禿首飛龍何元亮脫下白劍鞋襪,從懷中取出兩根銀芒,刺入白劍雙腳腳心,白劍只覺雙腳一涼,痛楚頓失。

  這段經過,說來太平凡了,短叟武顯聽得非常不過痛,皺了一皺眉頭道:「程老前輩問也沒問你受傷經過,一出手就替你把痛楚止住了?」白劍道:「正是如此。」

  短叟武顯道:「那他怎樣知道的病情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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