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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六


  史莒接過「廣成秘笈」,回身向青衣叟許地山一揖,道:「請許老一併成全了晚輩聞大哥,替這本」廣成秘笈』溜段佳話。」

  青衣叟許地山哈哈笑道:「會主你真行,老夫幽居數十年,就只有這點家當,你如何知道的?」

  史莒笑道:「神君夫人另外送了晚輩一本小冊子,對於老前輩們的淵源記載,極是詳盡。」

  青衣叟許地山道:「那本小冊子對老夫如何記載的?」

  史莒道:「據嘴府神宮』調查,這『廣成秘笈』原是老前輩師門之物……」

  青衣叟許地山搖手道:「夠了,會主不用再說了,不過……」眼睛落到問非之身,倏然住口不言。

  史莒道:「他資質尚堪人目否?」

  青衣叟許地山點點頭道:「想不至糟蹋『廣成秘笈』。」

  史莒道:「晚輩為貴門道統得傳致賀。」

  青衣叟許地山哈哈大笑道:「多謝會主,處處不忘成人之美。」

  話聲一落,轉向程雅珍道:「丫頭,造化你們了,還不替老夫把筆硯取來。」

  程雅珍顯然從他們對話之中,聽出了不少端倪,驚訝交集中,連忙揀出一副筆硯,親自磨好墨送給青衣叟許地山。

  洞中無桌椅,青衣叟許地山,只好席地而坐,翻開「廣成秘笈」,振筆揮毫,把他研究有成的心得,替「廣成秘笈」加起注來。

  一旁只把程雅珍看呆了,也不知道老頭是誰,更不知史莒哪來這大的面子,這老頭竟是毫不推託。

  這時,史莒走回聞非之身邊,伸手印在聞非之「百會穴」上,一處直力,緩緩透入聞非之體內,引導著聞非之的真力真氣,沖向任督兩脈。

  頓飯久時間過去,只聽聞非之身體之內,一聲輕響,聞非之隨即一跳而起,向疲勞已極的史莒長揖為禮,道:「小兄多謝賢弟了。」

  史莒微微一笑,指著青衣叟許地山道:「小弟替大哥找了一位前輩奇人為師,你快去拜師去,小弟要休息片刻了。」言罷,盤膝坐在地,運功調息。

  聞非之奔到青衣叟許地山面前,許地山還有最後幾頁沒有注完,聞非之只見他走筆如飛,似是不用腦筋,就把書中訣竅—一點出,只看得他目瞪口呆。

  當青衣叟許地山寫完最後一個字,聞非之已是撲身拜了下去,道:「徒兒聞非之拜見恩師。」

  青衣叟許地山正襟危坐,受了聞非之一禮,道:「為師目前沒有時間帶你在身邊,你先收了這本秘笈,好好自行用功。」

  聞非之接過「廣成秘笈」,恭聲道:「多謝師父。」

  就這片刻之間,史莒的精神已是完全恢復了,奕奕有神地走過來,道:「許老對晚輩這位聞大哥還有什麼吩咐?」

  青衣叟許地山道:「老夫目前不想說什麼話。」

  史莒笑向間非之與程雅珍道:「小弟有一句話,請兩位見允。」

  聞非之和程雅珍齊聲道:「苦弟有話儘管說,我們無不遵命。」

  史莒道:「聞大哥,你功力初奠,目前正是加緊進取的時候,外面的事,不勞你們過問,小弟只請你們兩位合力勤修三個月,出來完成你的任務。」

  聞非之欲言又止地望了程雅珍一眼,又明白了史莒另一層深意,他現在是程中和的女婿了,哪能再與程和作對,輕輕地一歎,道:「小兄遵命,必盡三月時光,好好用功,以期不負所托。」

  程雅珍道:「我們就在這裡?」

  史莒道:「珍姐,你放心,只要你們不出去,小弟有辦法掩護你們,要是你們擅自離開此洞,小弟就愛莫能助了。」

  程雅珍道:「三個月不出洞門一步,我們四個人吃什麼?」

  史莒道:「吃的用的,自有小弟派人送來。」

  程雅珍一心一意只要聞非之能把武功練好,出人頭地,哪裡還多想到別的問題,當下滿口答應道:「好!我答應了。」

  史莒道:「我們一言為定,三個月後見」

  話聲未畢,只見人影連晃,洞中已是失去了他們老少二人的人影。

  「梵淨山莊」與「紫府神宮」兩個月的停戰之約,晃眼間就屆滿了。

  就在滿期的那一天,「梵淨山莊」收到了一張「紫府神君」具名的拜帖,聲言准於次日中午前來拜莊。

  「梵淨山莊」頓時籠罩著一層緊張的氣氛,頻頻的會議,人員的分派,只忙得北劍程中和氣都透不過來。

  直到晚上三更過後,他才籲了一口氣,在書房之內泡了一杯清茶,準備略作休息。

  哪知,他人剛坐下,便見九頭太歲鐘競年走了進來。

  他抬眼望去,只見九頭太歲鐘競年雙眉緊鎖,滿面痛苦之色。

  北劍程中和忙了一天,原想一個人清淨片刻,這時見九頭太歲鐘競年如此神態,只有打起精神笑臉相迎道:「賢弟來得正好,明天就是生死存敗決定之期,我們兄弟也該好好享受片刻。」

  九頭太歲鐘競年濃眉一皺道:「多謝程大哥,小弟還有很多事要辦,現在只想向程大哥說一句話。」

  北劍程中和道:「賢弟真是愚兄的好幫手,我真不知怎樣感激你才好。」

  九頭太歲鐘競年慘然一笑,道:「程大哥好說,可是小弟自己並不這樣想。」』北劍程中和見他神色越發不對,不由一震道:「鐘賢弟,你……」

  九頭太歲鐘競年忽然面色一冷……

  第一○九章 割袍斷義

  九頭太歲鐘競年面色一冷道:「貴莊的總管我不幹了!」

  北劍程中和聞言一震,霍的一下站了起來,瞪目瞧著九頭太歲鐘競年,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。

  九頭太歲鐘競年傲慢相對,沉聲道:「你要怎樣?」

  暗中吸了一口真氣,力達四肢,準備隨時出手應變。

  北劍程中和與九頭太歲鐘競年數十年相交,一向推心置腹,情如手足,當此倚重方殷之際,九頭太歲鐘競年隨便出口一聲「不幹了」,無異是在半空之中推了北劍程中和一把,北劍程中和哪得不驚,哪得不急,因而忘形失措。

  九頭太歲鐘競年又一聲「你要幹什麼」,才使得北劍程中和腦子為之一醒,不由苦笑道:「小兄近些日來,精神緊張過甚,賢弟不要見怪,是誰得罪了你?先坐下來,喝杯茶,靜一靜,有話好好地說。」

  話聲一落,便先取過一張椅子,請九頭太歲鐘競年就坐。

  九頭太歲鐘競年正眼也不瞧他一下,冷哼一聲,道:「假殷勤!」

  此話人耳刺心,北劍程中和意識到這問題不簡單了,神色愣然道:「賢弟,你是怎樣了?」

  九頭太歲鐘競年寒著臉道:「老子替你程家做了半生牛馬,現在不幹了,有什麼不可以?」

  北劍程中和一向寬以待人,和氣第一,對這位相交了二十多年的老兄弟,更不能與他一般見識,儘量耐著性子,陪著笑臉,道:「老弟你今天敢情是吃了滿肚子火藥!小兄縱有對不起你的地方,憑我們數十年的交情,你也該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啊!」

  說真的,數十年的交情,難道說翻臉就翻臉,一點感情都沒有?九頭太歲鐘競年乃是熱血漢子,最怕的就是這句話,這句話有如萬鈞之力,一下把他武裝了的感情,一擊而潰,只見他長長的歎了一聲,低頭不語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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