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東方英 > 烈日飛霜 | 上頁 下頁
一七六


  正當他一怔之際,那「紅衣」級高於已走到一排書架之前,推開一隻書架,現出一張暗門。

  他在門上叩出了暗號,並由裡面打開了暗門。

  他微一欠身,沒有說任何一個字,便請史莒進入暗門。

  入暗門拾級而下,是一間精美絕倫的地下室,室內一切陳設俱作紫色,當中一張議事圓桌,圓桌四周擺了九張高背龍紫檀交椅。

  面甫那張椅,比其他的八張,顯然又大了一成,想必是「紫府神君」坐的,因此和氣老張人壽只坐在那張椅子左首的位子上。

  此外,另有四位「紫衣」級高手,散坐在其他位子上。

  那和史莒過關動過手的陳嚴,尚三信都在座,由此可知「紫府神君」連他化裝的孫勝算上,只在宮中留守了六位「紫衣」級高手的實力。

  否則,只怕他們還沒有進入這間秘室的資格。

  史莒算是「紫府神宮」的老客人了,對於「紫府神宮」的禮節規定,已是了然於心,倒是不慌不忙地向和氣老張人壽一躬身,隨便坐了一個位子。

  和氣老張人壽乾咳了二聲,掠目一掃,停在史莒臉上,忽然盾頭一皺,道:「孫總管,你的臉色……」

  史莒一震,道:「主事,我很好呀!」

  和氣老張人壽道:「好是很好,只是有點蒼白,想是這幾天史英那小子夠你受的了。」

  史莒被他當著面罵了小子,不但發不得脾氣,而且還得含笑道:「沒有什麼,那小子雖花樣百出,大約還逃不出我們的手段。」

  和氣老張人壽從懷中取出一卷紙卷,打了開來。

  史莒側目望去,只見那紙卷上面空空地沒有任何字跡,方黨奇怪,又見和氣老張人壽屈指向頭頂上一盞吊燈彈去。

  指力擊中吊燈機鈕上,「啪!」的一聲,底部露出一個圓孔,一道「紫色」的燈光從那圓孔中直射下來,落在他手中紙上。

  和氣老張人壽把那紙卷抹平擺在桌上,在那吊燈燈光照射之下,過了不久,那紙上忽然現出了一行行的字跡。

  史莒倒抽了一口冷氣,忖道:「『紫府神宮』確實高明,這種傳信密法,倒是聞所未聞,見所未見……」

  一念未了,忽見那字跡已是愈來愈清楚,同時又發現最初出現的字跡,慢慢淡了下去。

  這時,室內諸人都全神貫注地看著紙上的文義,沒有任何一人分心旁視。

  史莒一斂神,只見那紙上的字跡,是:「一、稟悉。

  二、史英『悔過書』付丙。

  三、宮中高手,除酌留四至五人留守外,余皆由張主事率領前來助陣,孫勝可留宮管負全責。

  四、為防『煉谷』生變計,准使用『百柔散』以制先機,解藥毀之。」

  最後,畫了一個刀劍交叉的記號。

  記號想必是「紫府神君」的標記了。

  史莒由於分神慢了片刻,當他剛剛看完時,紙上的字跡也全部消失不見。

  他暗籲了一口長氣,沉著地等待演變。

  和氣老張人壽聲音一正,道:「神君手諭,各位都看清楚了?」

  眾人齊聲道:「看清了!」

  史它沒想到有此回答的規定,等到他警覺開口時,已是比人家慢了二個字,大家都住了口,他才說出「清了!」二字。

  和氣老張人壽對孫勝似是有著什麼私人間的不快,借機冷笑道:「孫總管在未接管本席權責之前,不要忘了你現在的身份。」

  史莒知道此時此地,縱是孫勝本人在此,也非忍下這口氣不可,何況是他這假貨,還有更不得已的原因。

  史莒訕訕地一笑,道:「不敢,屬下剛才不該分了一下心。」

  和氣老張人壽一點不放鬆地道:「什麼事使你如此失神?」

  史莒一愣,想不到他有此一問,這藉口必需切時切勢說來,才能搪住和氣老張人壽之口,這倒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難題。

  幸好史前心思敏銳,眼珠一轉,就給他抓住一個重心,道:「屬下不懂神君手諭中第二項的指示,因此不免多想了一想。」

  這麼說不但有理由,而且還真解決了史莒想知道的一個問題。

  為什麼要把那「悔過書」燒掉?豈不太令人費解了。

  由於和氣老張人壽曾以此事向「紫府神君」請示,明顯的表示和氣老張人壽也不知該將那「悔過書」存放何處或處理的方法?由此,更看出「悔過書」的處理,一定非常秘密,否則以和氣老張人壽的資格不會不知道。

  孫勝的資格比和氣老張人壽差了一級,他不用知道,乃是理所當然之事。所以史莒這麼說絕對錯不了。

  和氣老張人壽長眉一揚,正要說什麼,忽見那位姓陳的紫衣高手含笑道:「張主事,說真的,神君此舉,小弟也是想不透,我們把史小子的『悔過書』燒了將來怎樣控制他?」

  另一位嚴姓紫衣高手,哈哈大笑道:「此理至明,陳兄如何想不出來?」

  陳姓紫衣高手一愣道:「嚴兄你知道?」

  嚴姓高手道:「我們縱是燒了那『悔過書』,史英又怎能得知,在他而言,心理上的威脅,水遠也是解不了,但我們卻無需為保管這『悔過書』,提心吊膽,費神費力了。」

  史莒聞言之下,暗叫了一聲:「對呀!」

  接著忖道:「莫非『紫府神君』一向都是如此處理所有的『悔過書』麼?……」

  尚姓紫衣高手搖頭打斷史莒的思路,接道:「小弟的看法,與嚴兄略有出入。」

  嚴姓高手道:「敢請明教?」

  尚姓高手道:「神君既然吩咐處置谷中眾人,試想他們服了『百柔散』,一切顧慮都沒有了,還要那『悔過書』何用。」

  史莒轉念忖道:「這話也有道理,值得參考。」

  和氣老張人壽微哼一聲,道:「我等以服從為本,不得任意胡猜神君上意!」

  大家肅然閉口,不敢再發議論。

  和氣老張人壽接著又正色加問一句道:「各位都看清神君的手諭了?」

  史莒有了一次教訓,跟著大家應聲道:「看清了!」

  他甚至還特別地把聲音提高了不少,以補剛才的過失。

  和氣老張人壽滿意地點頭道:「神君手諭,已有各位為證,本席要遵諭行事了。」

  大家又齊聲道、「我們皆可為神君手諭作證,主事只管遵諭執行。」

  和氣老張人壽吩咐那個史莒尚不知姓氏的「紫衣」高手道:「馮兄,請你將史英的『悔過書』取出。」

  那馮姓高手由貼胸處取出了史莒的那張「悔過書」,放在和氣老張人壽麵前,道:「小弟保管期間幸無失閃,請張兄過目。」

  和氣老人壽翻開看了一遍,交給嚴姓高手道:「請嚴兄執行神君渝命。」

  嚴姓高手接過「悔過書」起立道:「遵命!」

  只見他雙掌一合,一股青煙從掌心中冒起,再一張開手掌,那「悔過書」已化成了飛灰,落在桌上。

  他用三陽神火,毀去了控制史英的「悔過書」。

  史莒只是微微一笑,心中毫無切身之感,皆因那史英只是他的一個化身,他們縱是留著那「悔過書」,又豈能奈何得了他本身。

  和氣老張人壽喝了一聲:「傳司藥!」

  外面有人應了一聲:「遵命!」

  過了不久,走進一位七老八十的白髮彎背老人,向大家一禮,道:「屬下秦芄聽候吩咐。」

  和氣老張人壽道:「頃奉神雕使者傳下神君手諭,著秦司藥將『百柔散』及解藥交由本席使用。」

  秦司藥向眾人臉上一掃。

  眾人齊聲道:「本人目睹手渝,可以為證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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