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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二


  那「紫府」牛布衣點頭道:「在下句句實言,只怕對陳堡主有所不便,在下並此奉告。」

  東幡陳鍔放聲笑道:「不知你們神君是不是講理的人?」

  那「紫府」牛布衣道:「敝神君最重是非,自然是非常講理的人。」

  東幡陳鍔道:「這就好,老夫隨你去見見你們神君!」

  「紫府」牛布衣向北劍程中和一揖道:「陳堡主深明大義,真不知減少了多少武林紛擾,在下多謝程大俠,就此告辭!」

  北劍程中和突然搖手止住東幡陳鍔道:「陳兄請慢,小弟請教一事,請坦誠見告。」

  東幡陳鍔點頭道:「小弟家中生變,導致中原武林禍亂,愧侮難宣,敢不剖心相告。」

  第七十九章 針鋒相對

  北劍程中和道:「據聞陳兄與『紫府神君』乃是兒女親家,不知確否?」

  東幡陳鍔坦然道:「小弟愚昧,事前失察,事後得知,已是追悔無及。」

  北劍程中和道:「聽說尊府少夫人死於非命,不知是否陳尼派人所為?」

  東幡陳鍔搖頭道:「小弟有治家不嚴之責,但絕無害人之心。」

  北劍程中和轉向「紫府」牛布衣道:「陳大俠之言,諒牛大俠也聽清楚了。」

  「紫府」牛布衣笑道:「在下當然聽清楚了!只是事實真象如何誰知道。」

  北劍程中和道:「此事在下已然調查清楚,陳大俠之言,句句屬實,並可為此作保。」

  語聲一頓,一拖道:「不過……在下再請問牛大俠一句,貴神君既是講理之人,當然也不會強加陳大俠以殺人之罪,而倘若陳堡主認罪,貴宮當真甘心就此返回瓊州島麼?」

  紫府牛布衣道:「這個在下無權作答。」

  北劍程中和哈哈大笑道:「牛大俠既不能全權作答,對於剛才的諾言豈不也有隨時推翻的可能。」

  「紫府」牛布衣臉色微變道:「敝神君如查明陳大俠不是暗害本宮宮主真凶,難道不該查出真凶為本宮宮主報仇?」

  北劍程中和朗目神光四射,正聲道:「各位聽清了牛大俠的話了,在真凶未查出之前,凡我中原武林朋友,誰也脫不了干係,誰也有被指為真凶的可能,就此一點,已足以證明『紫府神宮』言不由心,妥協的美夢是不可能實現的了。」

  北劍程中和委實高明,借話發話,便點出了「紫府神宮」的分化用心,而群雄也恍然大悟,幾乎上了「紫府神宮」的大當。

  「紫府」牛布衣冷笑道:「程大俠你如此蠱惑群雄,與本宮作對,到底用心何在?」

  北劍程中和哈哈大笑道:「在下正要請教牛大俠,貴宮藉口進入中源的真正目的何在?」

  紫府牛布衣道:「敝宮別無他圖,只是為我們宮主報仇。」

  北劍程中和沉聲道:「如貴宮確實別無它圖,這就好辦了,在不辱承中原武林抬愛,選為代表之人,敢請回復貴神君,請貴神君尊重武林規矩,關於貴宮宮主不幸事件之發生,聽由在下查明處理,如在下處理不當,貴神君再興問罪之師不遲。」

  紫府牛布衣嘿!嘿!二聲,道:「程大俠要能查得出,也就不會等到今天了!」

  北劍程中和道:「貴宮要不是別有所圖,盡可四年之前派人自來相商,又何必等待百年期滿的今天。」

  提起百年期滿之事,正刺中了「紫府神宮」的隱痛,只見那紫府牛布衣面色一寒道:「本宮言而有信,難道有何不是之處!」

  北劍程中和冷笑道:「近百年來貴宮真無潛入中原之人?!」

  「紫府」牛布衣一怔,他不敢想像北劍程中和能知道多少『紫府神宮「的秘密,以致承認不是,不承認也不是,因為事實擺在眼前,他們的宮主,不就是私自潛入中原才識得東幡陳愕之子,互生情緣,成了陳堡的少夫人的麼!何況,事實上確也不只陳少夫人一人,是以一時之間,真還想不出適當措詞回答。

  正當他自覺措詞為難之際,北劍程中和又向東幡陳鍔道:「陳兄,小弟以中原武林代表人身份,請你回座,聽候處理,不得自作主張,壞了我們中原武林的尊嚴。」

  東幡陳鍔張口欲言……

  北劍程中和揮手道:「陳兄當不致看不出隱患無窮,只求個人心安,便能避免干戈,息事寧人的吧!」

  東幡陳鍔改容向「紫府」牛布衣抱拳當胸道:「老夫一錯不能再錯,方命之處,請牛大俠見諒。」話聲一落,便不再理那牛布衣,轉身走回自己座位。

  「紫府」牛布衣一手向東幡陳鍔肩頭抓去,道:「陳大俠豈可言而無信?……

  ……」

  「牛大俠不得目中無人,在此撤野!」

  一股強厲絕倫的暗勁,隨著話聲,直向牛布衣抓向東幡陳鍔的手臂撞去。

  「紫府」牛布衣冷哼一聲,右手去勢不變,左手向後揮出一掌,迎上來襲暗勁。

  同時,東幡陳鍔也是一聲哈哈大笑,道:「牛大俠,你也未免太狂了!」

  霍地身形一矮,斜肩抬肘,手中射出一片金光,向牛布衣右腕卷到。

  「紫府」牛布衣身後有人發出一聲問哼,一條三十多歲的漢子,被他反臂一掌震飛了起來,摔出去七八尺遠,跌在地上,口中噴出一口鮮血,受了重傷。

  「紫府」牛布衣震傷一人之後,微一冷笑,右手雙指一提,捉住了東幡陳鍔手中那片金光,一抖一擰,東幡陳鍔也被他震得立腳不住,「噎!噎!噎!」退了五步!

  而那『紫府「牛布衣手中卻多了一面金絲製成的三角小幡。

  東幡陳鍔仗以成名的兵刃——七星幡,一招不到,就脫了手。

  那被「紫府」牛布衣震傷的漢子不說,東幡陳鍔可是成了名的一流高手,難道也如此不濟?全堂無不驚然一驚,大家的臉色齊變,反而靜默無聲,愣住了。

  就這空氣一凝之際,那「紫府」牛布衣已是一聲清嘯,雙肩略一點晃,人已拔空而起,同時,拋下一句話道:「本神宮禮數已盡,今後一切責任,均應由你們中原武林自負。」反手將奪來的小幡向東幡陳鍔打去,身形閃得二閃,倏忽不見。

  座上黃山四皓八目投向北劍程中和,滿臉盡是迷惑之色。

  三九散人文尚義卻是面色一板道:「程老弟,你……」

  北劍程中和暗中傳音截口道:「晚輩傳音阻止老前輩等出手,另有奇謀,日後自知,請老前輩萬莫聲張。」

  敢情,無人繼續向那紫府牛布衣出手,並非每一個人都被他嚇呆了,而是北劍程中和暗中及時阻止大家出手之故。所以那「紫府」牛布衣得以安然揚長而去。

  且說那「紫府」牛布衣飛身出得「梵淨山莊」,忽聽兩聲長嘯,接連響起,從一片叢林之中,流星般地奔來二人。

  「紫府」牛布衣冷笑一聲,駐足以待,在梵淨山莊那多人他都不怕,豈在乎這區區兩個人。

  來人身法奇快,片刻工夫,已到「紫府」牛布衣身前。

  「紫府」牛布衣微一皺眉道:「兩位可是有為而來?」

  兩位來人中,當先一人年約二十多歲,勁裝疾服,極是英俊。

  隨後一人,年約五旬左右,一身落魄文士打扮。兩人陡然停了下來,那年輕之人,抱拳說道:「牛大俠八面威風,在『梵淨山莊』如入無人之境,在下自不量力,不知牛大俠可願指教一二!」

  「紫府」牛布衣斜目向那二人面上一掠,道:「就你們兩位?」語氣中似是嫌他們人數太少了。

  不料那少年神態之間,更是倔傲,一指自己鼻端道:「由區區一人奉陪!」

  「紫府」牛布衣哈地一笑道:「你的勇氣很是不小!」

  那少年人道:「在下的勇氣,誠然不小,不知你敢不敢隨在下到那邊去?」

  「紫府」牛布衣哈哈笑道:「你怕敗了難為情是不是,老夫成全你了。」

  那少年人和那文士裝束的老者不再多說話,轉身向叢林之內奔去。

  紫府牛布衣目無全牛,哪在乎兩個中原武林人物,也不計較遇林不入的顧忌,直跟而進。

  穿過叢林,來到一處偏僻的山谷,前面那二人先自停下了身子。

  「紫府」牛布衣見這山谷雖是地處偏僻,但兩側山勢不高,無險可言,以他的功力,簡直可以四通八達,當下便放心的一笑道:「兩位可是選在此地動手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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