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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


  怪人滿面俱是驚奇之色,似乎不信眼前這文弱書生,竟有如此雄渾的內力似的。冷浩此時心念一轉,當下緩得兩步,微微一笑道:「在下舉手之勞,就可令你流血五步,不過我行走江湖,攜帶一名神智不清之人,難免累贅,今天一切依你,快告訴我冷面華陀居住何處?」說完曲指一彈,只聽劈啪一聲,怪人所侍石榻之前,已被他強烈指勁臨空打穿一個酒杯大小的圓孔,四周痕跡整齊,勝似利刀所削。

  怪人雙目之中,突然射出『一線喜悅光輝,但轉瞬之間卻又變容冷笑道;「事情那有你說得這般容易,莫說是你,就是乾坤五霸一旦進入我這斗室之中,也休想全身而退,總逢你心地不惡老夫又有用你這處,今天暫不與你讓較。冷面華陀就住在雁蕩百草峽內,你速去吧!」話聲一落,陡然天族地轉,石室內四壁飛馬,轉瞬間怪人與赤焰殘掌俱都消失不見,只有一條向上斜伸有甬道,隱隱約透下來一線天光。冷浩沒想到山腹一間斗室之中,竟然機關密佈,危機四伏,此時也不由暗暗心驚,心知先前如若猝然出手,雖然一擊之下,可將怪人置於死地,說不定機關發動自己與赤焰殘掌也就永無重見天日之期。

  思量中沿著那甬道拴級而上,幾經轉折,便覺清風徐來,光線愈明,終由一座石門之中走出地下。

  原來出口之處,乃是一座高大墳墓,墓碑下沉,剛容一人出入。

  此時厲陽當空,和風拂面;遠望潛龍堡一片沉寂,遠近村落升起了嫋嫋炊煙。甬道內傳來了一陣淒厲的聲音:「小鬼!你必須速去速來,十日之內不能求得『續斷生肌靈玉脂』,老夫就無法久候了!」

  話聲將落,那下沉的石碑,突然緩緩升起,轉瞬間將那條甬遭閉塞。

  冷浩凝視遭天邊朝霞.心中有說不出的感慨,終於徽微嘆息一聲,邁動腳步,各銀槐鎮悠然而。

  紅花秧日,綠柳播,我,田畦間碧浪千傾,大道大車水民龍……」

  那在天鳳穀慷鴻一現的姑娘,現在也跨著那駿驢來到了雁-山下。

  叱姹嫣紅的江南風光。陪村著這位天仙化人似的少女,更像是一幅令人沉醉的天然書畫。

  驢背後昆跟著一匹高大良駒,鞍上坐著個華服少處,他貪婪的雙眼,緊盯著前面的姑娘,似乎對調嗽鳥語,襲人花香,俱都夫所感覺假裝地!

  一嘛!這美麗的姑娘,正如-朵含苞米放的蓓蕾,微風裡揚溢著蘭礙幽香,你說誰家男兒能不為之神魂頰?

  又是一陣輕風,揚起了她的裙據……

  啊1那喧人絝思的褲管,那令人魂消失巒靴……

  華用少年似乎有點兒神魂不屑,暗淡快地趕了上去。

  姑娘朝霞擬的粉靨上,突然升起了一屋寒霜,杏眼微瞪:「滾回去!」隨著喝聲,手中絲鞭陡然向後一甩,側地一響,猛向華服少年馬頭上掃來。少年如夢初醒,一勞勒絲易,坐騎悠悠長嘶,耳退後右尺。這二反鞭梢避過。

  可是,他雖然碰了缽釘子,面上可毫無一點怒意,也不過微微一愕,複又滿臉堆著笑遭:「陳姑娘!雖然江湖上滾滾諸公俱為你身邊綠玉韋陀而來,但我惜花公于楊小閑;卻是專程惜花,別無二意!」那位陳姑娘,扭轉著腰肢,嬌叱道:「胡說!誰說綠玉韋陀在我身邊?」「就算小生胡說;不過……」

  「不過怎樣?」

  「哈哈!不過紙裡包不住火,銀須叟在洛陽附近猝然失蹤,而姑娘卻又我巧不巧地適時出現,楓林雙老一而二,二而一,綠玉韋陀之下落還用說麼廣姑娘臉色一扳:「哼!就算綠玉韋陀在我身上,你又能怎樣?」

  「哈哈!小生能夠怎樣?即是小生得著,還不是要雙手奉獻給姑娘麼?」這樣,油腔滑調死纏不休,姑娘家那能不火。猛圈侍騎,唰唰唰一連三鞭,向惜花公子頭中間打到。英看這嬌滴滴的姑娘,出手可真還不弱,三招一氣呵成,淩厲快捷,無與倫比。不過這位惜花公子,更是江湖小輩申頂尖人物,只見他哈哈一笑,身似柳絮隨風,驀地裡拋鞍而起,刹那間避過三招,右手一揚,就向姑娘腕上拾去。姑娘閃避不及,錯時花容變色,驚叫失聲。

  惜花公子看柔美在握,不由色授魂與,渾身三萬六千個毛孔,俱感到舒暢無比,手腕一沉.變指為抓突然,一陣微風,由身側緩緩吹來……

  微風中隱含綿綿巨力,竟將那惜花公子的身體蕩開,飄飄搖搖,直向水田中落去。惜花公子,心頭大愕,總算他輕功不凡,就在身觸地之際,猛然單足一點……只聽嗤啦一聲,雖然拔身而起,但一身華服,卻沾滿了污水泥漿。

  陳姑娘的天真未鑒,見狀竟自嗤地一聲嬌笑,接著一翻白眼,恨恨地說一聲;「活該!」惜花公子立穩身形,已看清向邊出了一騎白馬,一名黃衣少年,正端坐馬上含笑相視。他平日自負,在江湖小一輩人物之中,不作第二人想。

  現在一見這黃衣少年,清標拔俗,遠在己上,頓時妒念叢生,再加上陳姑娘的這聲「活該」,聽在耳口,簡直是酸甜苦辣,不是滋味。總算他心機深沉,凡事預留餘地,雖然心中怒極,卻仍舊若無其事地微徽一笑道:「楊某與陳姑娘乃是師門至交,閣下何人?率爾插手,不嫌冒昧麼?」黃衣少年正是撲奔向雁苗山百草峽,尋找冷面華陀計取「續斷生肌靈玉脂」的冷浩,他一見那美豔姑娘竟是長安道上所見之人,想起前事。心中頓生一種親切之感,後來眼看那浮滑少年毛手毛腳,這才以「九九玄功」將他震落道旁。

  惜花公子此時竟說與姑娘師門至交,那言下之意,恰似一雙情侶似地,冷浩果然自覺莽撞,一時瞠目結舌,不知所答。而那位陳姑娘的一聲「活該」出口,也已發現出手之人,竟是,心中又恨受的黃衣少年,柳肩一皺,正待…可是一眼看到他那副窘態,卻又情不自禁地挺身而出道:「誰同你師門至交,師兄!不要理他!」這一聲「師兄」,不但出乎惜花公子意外,連冷浩也沒想到,神情一怔,已悟出小妮子有心替自己解圍,於是星目微揚,報以感激的一氅…這情形看在惜畫公子眼內,驚疑中滲雜著三分怒氣,但卻勉強笑道:「楊某久聞楓林雙老的絕藝,今日幸會,還請小俠不吝指教!」肩頭虛晃,側身錯掌,微微一閃,五指已遞到冷浩脅下。

  這傢伙是來者不善,出掌無風,但隱隱約約已把身側三處要穴,籠罩在掌力之下。陳姑娘前在長安的道上,見拎浩對她白眼相加,芳心之中,確實恨得牙養養地,但一見其面,情不自禁地又生出一種關切之情。此時眼見冷浩不利,頓時心頭一震。

  其實冷浩那把他放在心上,就在掌臨脅下三寸之際,驀地浮身而起,左腳砥地,右腳前飛,正好踢上惜花公於的手腕。要知山路狹窄,右臨水波,左傍山坡,冷浩電光石火般落馬出招,合捏得恰到好處,可見智慧和輕功,處處超人一等。陳姑娘轉憂為喜,嬌聲叫好!

  惜花公子中驚詫,更難忍那一股忌意,可顏一笑:「小俠身手不凡,楊某拜領絕招!」盲笑間徽微一退,又複拍出三掌,頓見掌影彌天蓋地,將冷浩裹得風雨不透。

  冷浩泛笑意,好整以暇地在那縱橫掌影中穿梭出入。分明遊刃有餘。二人這種打法在陳姑娘看來,卻顯得冷浩多攻少,已落敗著,不禁神色凝重,眼中隱有憂色。但惜花公於卻是啞叭吃人參果,嘴裡不說,心裡有數。

  他踏虛走隙,奇招迭出,兀自碰不到人家一點衣袂,心中如驚?反觀對方,出招雖少,但每一出手,俱都內力雄勁,支撐宏遠,便自己有欲罷不能之勢。先前他認為冷浩偷襲得手,本有輕視之心此時不由心生凜駭,暗暗警惕。

  陳姑娘眼見黃衣少年,能免支撐數十招不敗,心中竊喜,暗忖:「縱然你惜花公子功力不凡,但我若與這少年聯手合擊,恐怕你也未見得討到便宜?」誰如她思忖未巳,冷浩招式一變,竟然更加緩慢起來。

  姑娘那知內情,杏目圓瞪,芳心忐忑不已。

  但惜花公子卻覺掌式一慢,自己更加吃力起來,非但無法以快應慢,而且被對方潛在掌風,逼得愈轉愈快,身影難分。山道寂寂,林鳥驚飛,只剩不滿天白影,默默無盲地飄浮在藍天之下。風聲呶呶,冷浩面含微笑,推掌跨步,俱都沉穩異常,尤其是一招一式緩慢清晰,輕飄飄不著一點真力。

  惜花公子此時只剩下條黑影,偶爾背向陽光之際,約略看到飄的衣角,在冷浩四周迴旋。兩人這種打法,實在遠背常規,直到此時,陳姑娘才看得出黃衣少年,功力之深,似較名燥一時的惜花公於猶勝一籌。正在她芳,b竅喜之際,惜花公子陡然高喝一聲:「好!」

  陳姑娘尚未看清楚惜花公子身形已現,左掌外翻,猛打冷浩胸腹之際,招式未老,右腳又已橫劃而出,向冷浩胯蹴去。這兩式平淡無奇,毒辣處就在虛實互變,令人無從捉摸。

  冷浩縱然然避開了左掌,卻無法逃過他的右腳。

  更保況他匠心獨運,這其間還隱藏一手絕招。

  不過,武林中動手過招,卻也與奕棋相似.一子落實,必須能料到下一招的變化如何?其實憑冷浩功力,那能容他走出十招,不過他,真把惜花公子當成了姑娘師門之交,是以才只守不攻,好讓他知難而退。

  此時惜花公子全力攻出兩招,其用心何在,早落冷浩算之中。當下將計就計,傲然一笑,上身向右一晃,下體橫裡飄起,眼看將對方一招兩式輕易讓開。誰知二人突然齊聲怒喝.惜花公子招式陡變,沉身立掌猛切而來。

  冷浩更是哈哈一笑,驀地裡憑空浮起九尺,單掌一探已至惜花公手衣領。這種飛龍轉的身法,實在是武林獨步。

  惜花公子大驚失色,回身擺手,勉強使出一招「回頭望月」,但覺手腕一緊,便被人扣個正著。誰知道冷浩手即遲,但已把那自命不凡的惜花公子,氣得滿面蒼白。冷浩抱拳一笑,承讓!承讓!

  惜花公子用是心機深邃之人,雖然又妒又氣,但仍哈哈而笑遭:「兄台已得二老真傳,小弟望塵莫及,不過綠玉韋陀乃屬武林異寶,竊窺之徒俱為當世高手,尤其是招魂幡重現扛湖,尚望賢兄妹多加小心才是!」陳姑娘聞言秀眉一揚道:「哼!難道你千里而來,就為說這幾句話麼?」惜花公於笑道:「姑娘不信,楊某又能奈何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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