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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二章

  話音一落.左前方傳來一聲冷笑,一團黑影,在積雪上幾個起落,已至身前。那一份超絕身法,看得冷浩凜駭不已,更令他驚奇地,是來人一身黑衣,大袖飄揚,面罩黑紗,僅露出兩隻冷如寒冰般的雙目。冷浩凝神戒備,怒喝一聲;「閣下深夜來此,不知有何貴幹?」

  那人眼神一亮,陡然大袖一擺,一片勁風隨手撞來。冷浩又驚又怒,身形一側,九門絕戶掌閃電般攻出三招。

  這三拍,招招淩厲,式式不同,前三招是「七馬幫」的絕技,最後一招乃是「金河幫」的絕學,加以他內力雄厚,使來頗有拔山扣鼎之勢。三招攻出,來人恍如未見,腳步微旋,已輕而易舉地把這三招淩厲攻勢避開。

  冷浩一見三招走空,頓時做氣勃發,長嘯一聲,九門絕戶掌奇招迭出,轉瞬間攻出十三招。黑衣人開頭只守不改,直到冷浩攻出十三招之後,突然右手前擺左掌倒迫,一擊之下,竟把冷浩迫退三步。

  黑衣人出手還招,竟是「反九門絕戶掌」中的「苦誨揚波」。冷浩心頭大震,住手怒喝道:「閣下這招武學從何處學來如不實說,奠怪在下無禮!」

  黑衣人也是微徽一震,但卻半言不發,冷浩長嘯一聲,陡然把所會的十招天魔指展並,一時勁風刺骨,掌影如山。

  黑衣人果然功力不凡,冷浩由第一招「長天留恨」

  開始,施展到第七招「勾魂魔爪」仍舊日未能把對方擊倒,不由又愧又急。最最奇怪的,是峰上打得積雪飛舞,暴響如雷,但愁雲穀下的獨指飛魔卻無半點動靜,就象未曾聽到一般。

  冷浩見自己兩年苦學,竟連這黑衣人也戰不下,頓時愧念交作,怒喝一聲,第八招「魔影幢幢」,第九招「冤魂不散」同時攻出。黑衣人身形倏顯遲緩,等到冷浩把第十招「萬劫臨頭」攻山之際,他已經無法問躲。只聽嗤啦一聲,那幅蒙面黑紗,已經被冷浩硬生生扯下。

  誰知事出意外,黑衣人敗落之後,突然仰天大笑道:「青出於藍,而勝於藍,好孩子,你果然沒有辜負我一番心血!」冷浩此時已經看清,這神秘的黑衣人,正是自己的恩師獨指飛魔,只見他滿而蒼白,氣喘不休,頓時心中痛如刀割,當下抱著獨指飛魔的雙腿,痛哭失聲道。

  「師父!浩兒該死,把你老人家累成這個模樣!」獨指飛魔哈哈大笑道:」「好孩子,你今天能把師父劈成兩半,我才更高興呢?」其實冷浩此時功力,乃較師父相差甚遠,無奈獨指飛魔重傷之體,又加以生怕愛徒識破,不敢儘量施展,所以才在冷浩連施絕學之下,失招受挫。

  不過,他眼見愛徒有此成就,心中那還不欣喜若狂,當下興奮無比地說道:「兒!難道你如此用心,現在為師就把這最後三招一併傳授給你!」冷浩眉頭一皺道:「師父!你老人家歇歇吧,何必急在一時呢?」

  獨指飛魔豪放無比地笑道:「你這孩子,怎麼這樣蹩扭,來!仔細看清,不要掃了師父的興致!」這三招絕學,前兩招叫「鳴雷驚一獄」、「微南悒輕塵」,最後一招稱做「群度舞天庭」。

  這是天魔十三式中最奧妙的武學;也是最耗真幕的武學;獨指飛魔以重傷疲累之體,教完之後,竟然累得鮮犯狂噴!冷浩心感師父厚愛,練起來那敢有一點懈怎之心。

  又是一年的時光。這三招絕學練成三日,獨指飛魔也,心血耗盡,只剩下奄奄一息,他躺在病榻上,拉著愛徒的雙手,組繼續續地說道:「兒!天不假年,師父無法陪伴你了,江湖風險,處處當心,記住,莫忘了……師門…,血海深仇!」冷浩眼見親如父子的師父,一旦就要離自己而去,不由得淚如雨下,嗚咽著說道:「師父!你老人家放心吧!冷浩決不辜負你一番教養之思!」獨指飛魔滿足了,他露出一比淒涼的慘笑,離開了人世。

  離開了他憎恨的人,也離開了他所愛的人……

  冷浩哭得死去活來,最後,他想到了那枚血蘭的莖,也許能救師父一命,因為他曾用以敕過那只金鷹啊!他把它煎成一杯濃湯,撬開師父的牙根,輕輕地灌了下去。

  可是,一天的時間過去了,師父仍舊沒有活轉過來的跡象。

  他悲傷,他失望,他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淒涼……

  陽春三月的清晨,悄無人跡的山道——一騎自馬。穿過了大散關,緩緩的向東而來。

  馬上坐著個黃衣少年,高挑的雙眉,斜斜地飛人鬢角,弧形的嘴唇,顯出一振堅毅之色,端的是儒雅俊秀,豐神如玉!微風吹揚著綠葉,發出沙沙絮語,初升的朝陽,光芒四射,宇宙間充滿了新生的希望。輕脆的躥聲,倏然中斷了。

  啊!原來少年也勒住了絲韁。

  清涼的晨風,吹起了他.的衣衫,吹亂了他的頭髮,似乎也給他帶來了一股莫名的煩惱……

  他皺了緊了眉頭,仰望著天上的浮雲,似遲疑,似思量,又像是懷念倚門的慈母,久別的家園……

  「唉!

  他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,陡然間仰望雲天,引吭長嘯……

  嘯聲高昂,充滿了憤怒,充滿了淒涼,充滿了怨毒與復仇的火焰……就在那驚天長-中.鞭梢乍響,坐騎長嘶,但見白影電閃,沿著那迢迢山道,風馳電掣般絕塵而去。

  這神秘的少年是誰?

  他,就是那身世飄零的冷浩!

  自從獨指飛魔亡故之後,他懷著滿腔悲憤,戀戀不捨地離開了亡魂洞,經天水、人大散關,直奔咸陽。

  他關山萬里,深入陝南,為的是要找七鳥幫神翁巴洪,一清師門昔年舊怨。

  七鳥神翁就住在終甫天風谷,這當年計陷獨指飛魔的主要人物,早已經威鎮關洛貴為一幫之主。

  不但他一手七鳥追魂索,已經鎮懾武林,堪稱一絕,就是他所創的七鳥幫,也是聲威鵲起,蒸蒸日上,大有取代華山派之勢。

  冷浩愈往前行,愈難壓仰心頭那一股熊熊怒火,他恨不得立刻到達天風穀,找到七鳥幫神翁巴洪,然後……

  因此他連夜兼程,約莫半月時光,已趕到佛坪附近。

  日落西山,流霞滿天,但見木葉蕭蕭,清風徐來,一座綿延不絕的蒼翠長林,橫互在道旁。

  冷浩輕呼一聲,飄然而下,一任馬兒齧嚼地上的青草,自己卻負手帛步,緩劃劃地向林中踱去。

  濃陰瀉地,綠草如茵,陣陣花香,泌人心脾,多日采旅途勞頓,不覺一掃而空。

  就在他臨風卓立,思量今後復仇大計之時,突聞這掙寂荒林中,傳來一陣瑣碎的腳步聲。

  這聲音掩掩藏藏,就像是捕鼠的狸貓,幾乎微不可辨。

  可是,拎浩自服金線血蘭之後,耳聽目明豈是常人所及?這聲音雖然遠在十丈開外,仍舊沒能逃過他的耳目。

  他臉上泛起一絲冷笑,故意地仰首雲夫,憂如木覺……

  「唰啦!」一條人彰由巨樹後飛快撲出,衣袂飄風,身形似箭,尚在八尺開外,兩掌已呼嘯著劈到。

  冷浩也不回頭,容得掌風沾衣。這才驀地一聲冷哼.雙掌如金虹倒瀉,反腕拍出。

  只見一陣蝕骨狂風,亞賽驚濤駭浪般在森林中一掃而過,瞬息間風平浪靜,又恢復了一片沉寂。這一股銳不可擋的淩厲掌風,冷浩自他那偷襲之人,絕對無法消受。誰知事出意外,這一掌劈出之後,竟聽木到半點動靜。

  這一來不由得他心中大駭,身形一跨,陡然轉過臉來……茂林森森,木落花殘,那兒有半點入影?

  可是,晨風過處,那送來一陣刺鼻血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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