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東方英 > 飛越關山 | 上頁 下頁
一二一


  馮奇狂笑道:「要殺便殺,要剁便剁,讓你等小輩知道黑道瓢把子血印掌馮奇不是簡簡單單的人物!」

  他自報名諱,卻不見眾有所驚色,暗下也為眾人有所持仗而為的態度驚訝了一下,瘦小怪客敝聲笑道:「不錯,血印掌馮奇在江湖上,還算個角色,但是,光憑這點名望,要在本人面前充字賣號,可算我瞎了眼!」

  馮奇哼了一聲,不言不語,他認定跟這般人講情說理,都是沒有用的,反正他此刻的遭遇正如淺水之龍,離山之虎,只有任曲人擺佈了。

  瘦小怪客喝了一口酒,「噗」的噴賤馮奇臉上,凶恨的罵道:「朋友敬酒不吃,吃罰酒,休怪我心黑手辣,現在先放過你,等會有你好瞧的!」

  馮奇氣極而笑,怒道:「小輩,老夫刀山劍林,經過生死場面不知幾凡,大不了一死,你用此挾老夫,未免太幼稚一點!」

  瘦小怪客目光炯炯,掃了他一眼,毫不加理會,轉朝金玲說道:「姑娘,為了你生命各方面的安全,請據實說出!」

  金玲淡然道:「你要我說什麼?」

  「越小子的身份來歷,及他此後的蹤跡!」

  瘦小怪客恐嚇的道:「你老實說出來,本人不但保證恢復你的自由,不准任何人侵犯你,並給予貴重的酬勞賞金!否則,你跟他一樣,受極殘酷的刑責而死!」

  金玲道:「那姓越的,我跟他一點都沒關係,他的事情,我一慨不知,你問我也不會問出什麼!」

  越飛暗呸一聲,由她一片言語中更斷定她已變心,他憤恨的想道:「為了生命安全,你跟我當然沒有關係,哼,你如此貪生怕死,我決不救你,讓你受他們殘酷的擺弄而死!」

  瘦小怪客冷冷一笑,道:「姑娘,本人交代過,不能私自隱瞞,難道你沒聽到,難道你甘願讓人把你花容月貌毀去!」

  此人說話兇狠,強淩俱備,簡短而有務,容貌是女人第一性命,非同小可,金玲雖倔強不屈,嬌軀已隱隱顫抖起來。

  瘦小怪客又道:「姑娘容貌美麗,國色天香,一世受用不盡,若被人用刀一塊一塊削去,可是極其遺憾的事情!尤其那被割去肉皮的地方,凹凸不平,劍痕斑斑,比起厲鬼,猶有過之……」

  金玲忽大叫道:「你……你別再說下去……我……」她嬌喘吁吁,美麗的臉孔已微微發白,體軀顫個不住,顯得那麼驚恐畏怯。

  越飛心想:活該這是報應,你們應得的報應,我已決定,除了馮奇以外,誰也不救,讓你倆自生自滅,受慘絕人寰的虐待。

  瘦小怪客見金玲面有難色,心中得意,臉色更凶厲可布,說道:「姓越的小子,枉負俠義,禽獸不如,吾等極為鄙視,姑娘犯不著犧牲自己,掩護於他,老實說,吾等對此人勢在必得,不惜用殘酷的手段……」

  綺玉驚道:「姐姐,我們……」

  金玲搖頭不言,瘦小怪客再道:「為了保存姑娘一生幸福,安樂,本人敢保證,只消片言短語,道出他的來歷,身世,即獲自由,並受吾等盛大的歡迎,否則以姑娘花容月貌,若用利刀摧殘,定比毒蛇惡獸還要恐怖!」

  馮奇哼道:「小輩,如此行徑,豈是人所能為,爾等分明枉披衣冠,心同污濁,鄙卑得嚇人,老夫若不是被爾鬼計暗算,定夠爾等惡魔化為灰盡。」

  瘦小怪客勃然火怒,一個箭步,竄至馮奇跟前,提起枯瘦手掌,「劈拍」兩下,重重打了馮奇兩個耳光,然後厲聲恐駭道:「殺才,你身入虎穴,尚敢侮罵吾等,待會叫你好看!」

  馮奇冷笑道:「小輩,老夫等著就是!」言來從從容容,毫無畏色,果然不愧一方梟雄,瘦小怪客老羞成怒,大喝一聲,又打了他兩記耳光。

  這兩記耳光,全系重手法,血印掌不能閃躲,全部承受下來,頓時軀體搖晃,須胡亂飄,「哇」的一聲,噴出一口鮮血,他大聲笑道:「小輩,你叫老夫死,老夫毫不在意,若想胡亂侮辱老夫,可是天誅地滅的鄙卑行為!」

  瘦小怪客臉色鐵青,伸出手指,點住他胸前的「幽風穴」,馮奇腦頭一眩,立刻昏迷躺下。

  瘦小怪客低罵兩句,從腰間抽出一支明亮晃晃的鋒利匕首,在金玲面前晃了一下,沉聲說道:「姑娘,咱們先小人後君子,說與不說,做個決定,本人迫不得已,使用最後手段……」故意折斷一根樹皮,那刀削著,削過之處,枝葉簌簌而落,好不鋒利。

  綺玉提心吊膽,知自己等如入虎口之羔羊,任憑他人宰割,戰戰兢兢問道:「姐姐,你答應他嗎?」

  金玲道:「答應,我答應了!」

  她激動的握住粉拳,眼眸閃耀著無比堅定的光芒,瘦小怪客喜上眉梢,匆匆收起匕首,微笑道:「見機行事,不愧聰靈之人,姑娘,本人保證說出之後,你等就是自由之身!」

  金玲輕哼了一聲,忽大叫道:「我說,我說,他是我的丈夫,我是他的妻子,我原以一死,保全他的機密,這樣答覆夠了沒有……」她重複的說道:「他是我的丈夫,我是他的妻子,應該保守他的秘密,你下手吧,我早已看穿,美麗與醜還不是那回事,你想用此強迫我就範,比登天還難!」

  越飛怔了怔,心裡的變化,作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,他愧疚而激動的自語道:「是的,是我的錯,我誤會了她,她心裡始終只有我一人啊,這話是最好的證明,這裡人倦鳥息,孤僻幽靜,行人難至,她不必要做作,更不必要隱瞞呵——」

  當她發覺真象之後,恨她的意思,變為內疚,慚愧,恨不得立覓一地投鎖了進去,永遠不出來,永遠不敢與她見面。

  愛,恨一念,原在一線,轉變很快,他恨她入骨,但發覺並非她的錯,而是自己誤會人家時,他迫切渴求獲得她的諒解,他愛她之心更深了一層。

  瘦小怪客怔住半響,瘦削的臉色,一連串急變,最後,她憤怒的吼道:「賤人,你作弄本人,作弄得很妙,很新奇,但本人也要以同樣的手段對付你,那殘酷的刑罰,決在你意料之外!」

  圍火而坐的十一個怪客,紛紛挺身站起,炯炯目光中閃耀兇殘的光芒,表示出這些人並不懂得,憐香惜玉。

  瘦小怪客再度抽出那炳匕首,放在熊熊烈火上烤著,漸漸,那明亮的刀身,由白色變成暗紅色,由暗紅色,變成大紅之色,一支匕首,像個火棒,紅通通的只消一觸及肉身,便會被它燙熟。

  他氣咻咻的用匕首指著金玲,厲聲道:「大膽丫頭,本人今天若問不出你一言半句,此後決不叫『葫蘆鬼王』!」

  金玲忽然鎮定異常,視死如掃,嬌叱道:「惡魔,今天姑娘若受不住皮肉之苦,吐露我丈夫一言半字,此後我也不算他的愛妻!」

  「愛妻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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