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東方英 > 飛越關山 | 上頁 下頁
一一四


  「兄弟你看,他……他……就是!」

  越飛吃驚的順著他注視的方向看去,窗外人行道上,有一條身影,一飄而逝,引起沿路百姓陣陣詫異之色。

  越飛來不及看清他的臉孔,但見他輕功卓絕,一掠七、八丈遠,心頭為之大震,疾忖道:「此人輕功竟不在自己之下,若心懷異端,倒是可患的勁敵!」

  好奇心軀使,付過酒帳,施展輕功,向他奔走的方向,疾追而去。

  不一會,拐了兩個彎,忽見一大堆人喧喧嚷嚷圍了個圈子,指手劃角的談論不休,暗地犯疑,越過一看,目光掠處,頓時一呆。

  那群眾圍繞的中央,平躺著三具屍體,睜眼裂嘴七孔流血,死狀十分恐怖,這三人各有一特徵,紅鼻子,青牙齒,黑耳朵。

  越飛曾與三人有幾面幾緣,深知三人武功絕高,且同流合污,為武林罕見的魔頭,但他們的死,卻令人驚奇。

  越飛問著身邊一位觀眾,那人驚悸的說道:「他的……一個十分漂亮的青年人!腰間系著一柄長劍,剛才……才碰著面就一掌一個把三人打死……」

  越飛大吃一驚,那一掌一個的物件是武功卓絕的魔頭,可不是平常之人,是於他震動非小,繼問道:「那年青劍客呢?」

  那人猶有餘悸的道:「他嗎!打死了人之後,就像鳥一樣的飛向城外去了……」

  越飛明白這人眼中的「飛」就是武林中人罕見的卓絕輕功,心頭一跳,暗道:「一定是他……一定是他……」想不到自己僅耽擱了一下,紅鼻子、青牙齒、黑耳朵三個厲害魔頭便做了古人,此人武功,可想而知。

  他環顧四周,那有那人蹤跡,於是懷著怔仲的心情回到客棧。

  客棧小二見他回來,立刻走了過來,道:「客官,适才有個漂亮的年青人找你不著,留下字柬,吩咐小的轉交給你!」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張字條,交給越飛。

  「一個漂亮的年青人?嘿,他竟找到自己頭上了!」越飛暗喝一聲,表面也不顧現出疑容。伸手取過字條,送了店小二一兩銀子,疾步回房。

  那字柬寫著幾行工整的小字,剛勁有力:「臺端外出未歸,在下不顧停留,留柬示意,臺端身手不凡,不可多得,但行書乖張,有負俠義,決假在下之手,為天下受難之人申冤!」

  近日在下有事末了,無緣拜識臺端,頷討高招,但五日之後,在下鬥邀約臺端於「骷髏山頂」,一塊雌雄。臺端自負不凡,見此柬後,必生憤念,屆時臺端有意折辱在下,亦是反掌之易!恕不多言。匆此

  致候大安

  索恨者留

  閱畢,越飛喃喃自語道:「一定是他,哼,他有意邀約自己一塊雌雄,再好不過!」此人留言狂傲,目中無人,激起他憤意,決在五日之後,單身赴「骷髏山頂」之約,以本身武功與他一較上下!

  他認定「毒龍神君」「紅鼻劍客師兄弟」都是此人殺害的,但這人邀他決鬥的動機卻令他疑腹叢生,想也想不出究竟。

  此人短短幾日間,連斃武林絕頂高手于舉手投足之間,本身內功修為可想而知,然而越飛並不顧畏,他也不是輕易放過的人,雖知強敵臨頭,神色間安祥如故,不露畏色。

  他暗想,這人用「索恨者」的名義,邀約自己一較上下,想他必與自己有所仇怨,但回想前後,自己似乎沒得罪這樣的人?

  五日之期,說長不長,說短不短,他暗自決定先上峨嵋報仇,因敵手武功高深莫測,他尚無把握肯定自己是否能贏他,免得夜長夢多,師仇欲報無期。

  他知道自己步步接近危急,光「索恨者」神秘莫測的武功不說,就是南海聖僧的徒弟,飄逸書生,也不是好應付的。

  他匆匆趕回神鷹教部,把多日不曾動用的外門兵器「金滕月戰」取出,「金滕月戰」昔年奇人龍遝習士所遺,威力強大,非同小可,兵器在手,膽量大增,疾步向峨嵋山趕去。

  □□□

  豈料,才經過兩城,便覺情形不對,一個看來毫不起眼的中年人步步相隨,目露仇意。

  他十分迷惘,因這人他見都沒見過,更別說對他有瓜葛糾紛了,可是,那中年人仍對著他冷笑連連,臉上滿是仇色。

  越飛忍耐不住,回身問道:「朋友可是尋仇來的!」

  「不錯!」那中年人直擋的說道:「本人就是想找你麻煩!」

  越飛奇道:「在下從沒得罪朋友呀?怎的氣勢洶洶尋在下黴氣。」

  「哼!」那人撇著嘴,輕蔑的道:「你何不說怕?這樣講比較爽快!」

  越飛大感不悅,強自按捺,朗聲一笑道:「朋友要找在下麻煩,何不把事由道出,在下自負有頭有面的人物,豈是畏首畏腦之輩!」

  中年人鄙夷的冷笑道:「很好,本就告訴你,本人雖對你一無恩怨糾紛,更無沾親帶故,但本人朋友都與你有極大的仇恨,勢必殺你,心緒才會平定!」

  越飛一怔,問道:「那人是誰?」

  中年人道:「你何必故裝不知!幹了壞事,因果迴圈,總有報應的一天呀!」

  越飛道:「在下確實不知!如朋友不願說出,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,咱們不妨手下見真章,分個勝負。」

  中年人敞聲大笑道:「本人索與讓你死也做個明白鬼,那人便是一位美絕人世的姑娘!」

  越飛一怔,疾忖:「竟是她,想不到她真的恨自己入骨,可惜她尋著這麼個飯桶,想報仇也沒有希望……」心中五味翻滾,不禁長笑道:「原來是她,哈哈!在下死也明白了!」

  中年人輕蔑的道:「朋友有負俠義,欺辱單身弱女,天理不容,本人拋了性命也得為她報仇!」言來十分堅決,百難動搖。

  越飛問道:「朋友,讓在下在死前,多知道一些好麼?」

  中年人道:「也好,反正你就要死,讓你多知道一點也不要緊!」

  越飛問道:「她給你什麼好處,我是說她即然求你替他也報仇,多少也有一點報酬,那報酬是什麼,可否告之在下?」

  中年人怔了一怔,搖頭道:「是義勇為之心,人人都有,本人並不貪圖她的報酬!」

  越飛道:「那麼,她一定用美色,用她美麗的容貌蠱惑你?」

  中年人憤道:「你這是什麼意思,兄弟豈是好色的人!」話雖如此說,但一張臉孔已漲得血紅,顯然他做賊心虛,在神色間露了行藏。

  越飛憑貌觀色,早知他臉紅的原因,心中大恨,繼續問道:「她怎樣犧牲色相,蠱誘你與我為敵,你說,你說!」

  他一連說了兩聲「你說」,大有命令這式,中年人愕然道:「你問這做什麼?就算她用美色蠱誘我,與你何關,你是將死的人,這般哆嗦,本人真不想聽下去!」

  越飛大聲道:「她一定把身體交給你了,對不?」言來聲色俱厲,那一雙湛湛的眸子,噴出火樣的凶芒,逼得中年漢子連退兩步,心神駭然。

  他鼓足勇氣,大喝道:「你說話好聽點,明人眼裡不滲沙子,本人早知你不是好來路的!」

  越飛忽想道,「我怎地如此惱恨?為她而生氣是不值得的啊!」他平息一下心緒,語聲也減低不少。

  「朋友,我猜她為了殺我解恨,一定把潔白之身交給了你,對麼?」說著,目光仍灼灼的注視對方,心身起了莫名的緊張,恐慌。

  中年人學過幾手武功,見識多廣,從越飛逼人的眼神已看出自家非其對手,但矢已上弦,不得不發,只有硬著頭皮,沉聲說道:「這不關你的事,本人恕不奉告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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