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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六


  十三個粗獷的漢子闊步進來,這十三人間高矮均勻,就連面孔也差不了多少,剛進來不久,那一股無形中流露的豪獷之氣,便傳遍每一個角落。

  神鷹教主朗笑道;「十三鬥士,果然言而有信,敝人有幸與各位合作,真乃生平榮幸之事。」

  那十三鬥士當先一位,粗濃的眉毛微微一轉,抱拳道:「兄弟來遲,尚請教主原諒。」

  十三人找定位置,才一坐下,立刻響起一陣滑啦啦聲音,眾人吃了一驚,仔細見時,才啞然尖笑。

  原來十三鬥士腰身各扣著一條銅鞭,長達八尺,沉重異常,與地相碰,自然脆響不絕。

  神鷹教主笑道:「簡陋之地,無物響客,甚覺不安。」

  轉首一顧,喝道:「司務何在。」

  東旁畢直恭立的一群紫衣漢子,同聲應道:「敬聆教主吩咐。」

  神鷹教主道:「快將陳酒佳餚拿來,不能待慢客人。」

  一聲洪亮的「是」,十來位紫衣漢子雄糾糾,氣昂昂步入內室。

  十三鬥士點首豪笑道:「教主氣派不凡,不愧一方之雄,兄弟算是開了眼界。」

  忽見塞北三燕眉毛一軒,不禁洪笑道:「原來塞北三位大駕也在此地,兄弟有眼無珠,唐突之至,哈哈哈!」

  塞北三燕見他談笑間,臉色始終無一絲驚敬之色,不禁微感不悅,冷冷道:「十三鬥士名聞天下,老夫三人徒負虛名,共聚一堂,不嫌高攀,實令老夫心銘莫忘。」

  十三鬥士微微一怔,那為首的漢子微笑道:「塞北三燕太客氣了,太客氣了。」

  塞北三燕冷冷道:「十三鬥士昔年吒叱大江南北之時,塞北三燕尚還默默無聞哩,想不到竟蒙如此看待,何幸如之?」

  言下之意,分明以正說反,暗譏十三鬥士崛起江湖不久,便日空一切,甚至不把他等老前輩放在眼裡。

  十三鬥士何等人物,豈有聽不出之理,各自臉色一沉,站起身來,道:「塞北三燕,屢次出言相譏,是何意思。」

  這些人傑傲不順,心中從就不知何是「畏懼」,只知人負我,我負人,人欺我,我欺人的道理,當然不買塞北三燕的帳了。

  塞北三燕老臉倏變,一挺而起,那三燕之首冷笑道:「十三鬥士是雄傑之輩,老夫斗膽領教十三位絕技高招。」

  言下大有睨視十三鬥士,願以已身對抗十三鬥士聯手。

  十三鬥士之首洪笑道:「好,好,塞北三燕自持武功,想是要教訓兄弟等了,來,來,來,咱們到外面去。」

  神鷹教主不願同室之中,引動干戈,一見眾人怒目相同,不禁朗笑一聲道:「各位遠來是客,有話好說,何必動手動腳,徒惹江湖上的閑言流語。」

  左手一擲,握住一隻精鋼打制的燭臺,暗用內力一捏,刹那「咕咕」連聲,那寬達兩寸,堅硬無匹的銅燭臺,竟吃他以絕頂的內家神功摧毀於無形之中,只見他手微一揚,那銅燭臺應手而出,下半邊只變成一堆銅碎粉末。

  這手神功,放眼天下,能夠與之頡頏者,恐還找不出幾位。

  眾人駭然相願,雖知神鷹教主有意炫露此功,震壓群雄,但都為他絕頂神功內力震撼而不敢輕舉妄動了。

  十三鬥士齊道:「教主武功蓋世,兄弟等不過一介客人,怎敢冒犯。」

  說著,緩緩坐下。

  塞北三燕對望一眼,也安靜下來。

  神鷹教主沉聲說道:「這只燭臺就可如咱們,處同室之內,不作禦敵的準備,反而平戈相對,豈不讓敵人拍手稱慶。」

  十三鬥士道:「教主教訓得是,兄弟十分慚愧。」

  神鷹教主朗笑道:「各位別這樣說,其實,敝人也有不是之處,輕易動怒,足見平日修養不夠,各位請別見怪。」

  這些人見過他神奇武功的表演,對他當然是唯唯諾諾,心悅臣服。

  塞北三燕默默不語,目中卻露出異樣神奇,像似畏懼,又像似嫉妒。

  蒼龍猝然發現,見三人滿面怨毒之意,想起自己爹爹叔叔的慘死,不禁一個虎步竄了過來,右手運勁,揚起老高。

  神鷹教主知他的心意,左手微拂,道:「回去。」

  蒼龍即被一股大力送出三、四步外,禁不住含淚叫道:「師父,您……」

  神鷹教主道:「我知道你的意思,但此刻不是動手時候。」

  蒼龍激動的道:「師父,我不能再忍耐了啊!」

  神鷹教主目中神光炯然,傲慢道:「你不肯聽話?」

  蒼龍道:「弟子想……想替父叔報了仇,再任憑師父處罰。」

  神鷹教主怔住了,他調教出來的徒弟居然開始違逆自己的意思了。

  情感,理智在交突間——

  怎地,一個少女伸出一條玉樣潔白的手臂,拉住他的肩膀,道:「我們是師父教養出來的,我們要聽話啊。」

  蒼龍回眸一看,此人正是青鳳。

  心中九曲百轉,暗歎一聲道:「師父原諒徒弟無知。」

  匆匆退回原位。

  神鷹教主側身一瞧,目光恰好接觸青鳳那對明亮清冷的大眼睛,不禁微微-驚,他很明顯的看出,那雙明媚的大眼睛中流露出許多愛戀之意。

  青鳳中驚覺了,羞得滿頰皆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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