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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三


  崆峒派掌門人「雪裡青」魏子珍卻是不服,眼見天下第一派寶座已堪堪到手,那知來了個老和尚,從中作梗,他心中有氣,霍然起身,喝道;「老和尚,休要多言,只要你能贏得我『雪裡青』魏子珍,當必聽你所言,否則請你不要干涉我們的事!」

  胖大和尚,微微笑道:「施主太認真了,老衲不過奉勸一句,何必動手呢?」

  魏子珍不肯,堅持硬逼要動手,胖大僧人無奈,站起身道:「老僧只有捨命陪君子,施主手下留情。」

  兩人在武當山絕頂打將起來,老僧利害非凡,不出三十招,,將崆峒掌門人魏子珍一支寶劍擊落地上,到此時魏子珍才口服心服,一揚風去,危機就這般消彌無形。

  武當掌門人知道他是世外高人,忙問他名諱,那老僧笑呵呵笑道:「吾乃東海淩虛子。」

  武當掌門人金光道人還要挽留,老僧遜謝幾句,與另外二人飄然而去。

  從那時起,東海三仙威名遠擂,各處慕名前往求藝者,都失意而歸,如此許多人竟沒有一個受到東海三仙的青睞。

  東海三仙遠在百餘年前建立名聲,這百年間偶有幾次來到中土,武林都為他那駭人的聽聞的武功而震驚,無怪中土出現了個武功莫測的人,不知其來歷,「玉真子」會懷疑與東海三仙有關係。

  他的門下弟子連日出現于杭州城的為數不少,卻沒有一個人能和這個怪異的殘人攀上交情,言語不通是一道阻礙,還有那殘人生性怪僻,一切事都不聞不問,整天守莊那個舊得發黃的包袱,深怕被人搶走,玉真子派去不少門人,都因一時好奇,去摸那包袱,而遭殘人怒揍一頓,漸漸殘人在杭州城,引起一般人注意。無論他走到那裡,總有一群人跟在身後。

  他自己似乎也發覺了,從那天起,除一日三餐不能不出列、充餓以外,整日閉門不出,沒有人能知道他的住處,許多人試想跟蹤他,看他到底住在那裡,但他一出城外幾個晃身,已失掉他的蹤影。

  這天晌午這個怪異的殘缺怪人,又與往常一樣,走到「來興」酒樓,夥計不等他開口,似乎已知道他要吃些什麼,照例送來二雙燒雞,一壺熱酒,殘人一聲不響,埋頭吃喝,食客紛紛投以驚疑目光。

  這事盡入對面桌子的一個年青俊美的書生眼裡,這個書生看來是弱不禁風,但奇特的是那兩個眸子,十分銳利。

  他的眸子透.出兩道寒光,在殘人全身上下打量不停,臉上露出一種怪異的表情。

  他起身漫步走過殘人的身邊,左手指倏地彈了一下,「呼的」一聲,一絲銳利破空之聲發出,坐食的殘人突的身子一震,猛地一抬頭,眸中射出一道寒光,緊緊打量書生,他的表情很是複雜,像忿怒,又像遇到對手的高興,他那張滿皺紋的臉上起了更多皺紋,就像他的臉上開築了千萬條壕溝,更增加了他的醜容。

  忽地他一抬手,一股呼響的風聲透出,書生右掌一拂,砰的一聲大響,食客們嚇了一跳,頓時,百十對眼睛朝這邊注視。

  書生毫無表情的臉上浮上一絲驚奇的神情,他呆了半刻,眸中殺機隱露。哼的一聲十指猛彈,一時絲絲響聲大作,殘人怪叫一聲猛地跳起老高,只聽「咚咚」連聲,那寸餘厚的桌面舊竟似被重鐵戳到,破了十個大洞。

  殘人冉冉落在地上,神情變化不定,他似下定了決心,用酒在桌面亂畫一陣,抬頭向書生示意。

  書生走上前在桌面上細細瞧了一番,面色浮上一層怒意,留一點頭。

  殘人單掌當胸,食指朝天一指,似是一種什麼訊號。

  書生突地一驚,再細細打量他一番,片刻面上又浮起冷冰之容。

  酒樓上幾十個客人,面面相視,不知他倆在攪什麼鬼,不過各人心理卻存著同樣一個想法,這殘人不是尋常人,那個年青書生也是個大有來歷的人。

  杭州城東有一座橋樑,叫「鄉渡」,長可五丈,全用巨石砌成,偉岸壯觀。

  此刻橋的左面卻屹立著兩個人影,一動不動。

  這兩人使人有個對比的感覺,一個年輕俊美,長身玉立的書生,另一個卻是一個衣著襤褸,面貌醜惡,四肢不全的花子模樣的人。

  但倆人卻是一樣,凝神結氣,面對而立,神情是慎重。

  書生眸光緊逼殘缺怪人,左掌微提,運功護身,花子模樣的殘缺怪人,甚是稀奇,一足提起,一掌高舉,雖有一足支身,卻穩重十分。

  終於書生迫不急待,哼的一聲,身子疾如電火,在殘人四周揮起百道掌影,呼呼轟轟,朝殘人全身要害招呼過來。

  殘缺怪人也不閑著,只見他身子頓時也靈敏起來,在那百道掌影中上翻下騰,左飄右浮,好像牝燕,又比牝燕機巧,那書生疾快的攻勢,竟被他招招化解無形。

  書生打出真火,清叱一聲,身子更加快速度,雙掌不時化掌為指,點向殘人上下要穴,一時絲絲勁風大作,直如排山倒海。

  殘人知道利害,就在書生變招的一瞬間,身子驀短尺餘,就像一團肉瘤在地上滾來滾去,不時伸拳舒腳猛的還擊,兩人竟是棋逢對手,頃刻間各折了五百余招尚不分勝敗。

  書生白玉般的臉也,漸由白而轉青,眸中閃出陣陣寒光。

  殘缺怪人怒叫連天,雙上圓睜猶如銅鈴。

  驀地書生清嘯一聲,招式大變,五指如爪,舞起陣陣爪影,忽而擊右,忽而攻左。身子如一雙臨空巨鷹,翅羽利爪,十指互彈,破空之聲層出不絕。

  殘缺怪人漸漸感覺不勝防範,顧上不能顧下,幾次險險被抓,嚇出一身冷汗,他心念一動,連連攻出五招,踢出三腳,書生被迫,略一後退,他雙眼一閉,全身隨著來襲風聲,閃身發招,絲毫不差,而發招的精確,不下睜開眼睛一般,書生猛烈攻勢,竟無法展開。

  忽地殘人一睜雙目,口中急說了幾句,書生猝的停手,冷然瞧著他。

  殘人擦擦汗,臉色露出一驚訝的神色,朝書生隱沒的地方看了半晌。

  一月時間刹眼流逝,玉真子與「絕命聖者」的約期,只剩兩天,這件轟動武林的消息紛紛傳到一般江湖人耳裡,久慕「絕命聖者」威名的人都一批批到了雁蕩山上,就連不懂武功的人,也想瞻仰這位被認為天下第一魔頭的廬山真面了。好奇心的驅使,他們不惜千里跋涉,去看看這百年難見的大爭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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