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東方英 > 飛越關山 | 上頁 下頁
一八


  乾癟老道聞言,怪目一翻,面色猙獰陰笑數聲道:「哦,小娘子,還蠻利口的,貧道候你們多時,還不快下馬,隨貧道快活去。」

  倆女聽了,不由大怒,嬌叱道:「老雜毛,出口污穢,本姑娘如不把你粉身碎骨,難消心中之恨!」

  言罷躍下身,拔出長劍,刷刷刷,朝老道猛攻過去。

  老道不慌不忙,骨爪連揮,竟把倆女迫得倒退丈餘,一面嘿嘿冷笑道:「『巴山雙鳳』不過如此,還是隨貧道去,自有受用之處!」

  直把倆女氣得柳眉倒豎,杏眼圓睜,展開「兩儀劍法」,就像倆雙花蝴蝶,交互橫穿,兩劍帶著絲絲疾風,朝老道全身要害猛刺過去。

  老道這番卻不敢大意,鬼叫一聲,身形暴長,兩袖帶起呼呼勁風,避招還擊,毫無間隙,轉眼間雙方已互遞六、七十招。

  忽聞老道又一聲鬼。小雙掌促增二成威力,頓時飛沙走石,一丈方圓盡是掌力範圍。

  雙鳳究竟是女子,力道較弱,先前還勉強以招術之精,扯個平手,肘光一過,就感到心有餘而力不足了,況且老道又增加二成力,更是手腳忙亂,香汗淋漓。

  一個失神,兩人同時被老道點中穴道,倒於就地。

  老道猙笑連聲,一把將兩女衣襟撕破,露出一身雪白肌肉。口中嘿嘿笑道:「老道想你們倆個,不止一日了,今天,……」

  笑聲未完,忽有一股勁風,帶著絲絲破空之聲朝老道襲到,老道突然聞風聲有異,畢竟他身手不凡,猛一震臂,縱起三丈多高,躲過襲來勁風,身一落地,怒喝道:「那個王八羔子膽敢壞我『蒲扇道人』好事?快滾出來!」

  言未了,林中「颯颯」縱落二個人,為首一人身穿黃衫,面目俊美,另一個卻鬚髮如銀,直垂胸前,相貌威猛。

  只聽那俊美書生嘿的一聲道:「馮奇,你去收拾那惡道,我來救人。」

  馮奇應了聲,向老道說道:「蒲扇道人,還不快滾,真個想死了不成?」

  所謂人要面,樹要皮,蒲扇道人,倒底成名多年,那曾被人這樣叱喝?不由心中大怒。

  只聽他嘿嘿陰笑道:「馮奇,你不要妄自尊大,我『蒲扉道人』怕過誰來了,今番倒要乘機領教你『血印掌』高招。」

  馮奇聞言長眉一挑!冷笑道:「好極!」

  言罷欺身上前,雙掌如風,猛向老道劈去,老道出不甘示弱,鬼叫一聲,鬥在一處。

  這邊越飛已抱起二女,解開穴道。聽到二女呼一聲,已自醒來,猝見自己被一個年青俊美的男人抱著,不由驚呼一聲,躍開老遠,兀自打量這年青書生,讓起他正是白天在酒店相適的那個書生,不由芳心又是猛跳。

  再見自己衣襟盡開,雪白玉肌露出,直羞得她連忙扣緊衣衫,滿面紅暈,羞人答答地朝書生福了個萬福,嬌聲道:「多蒙相公救助,小女綺霞綺玉這兒有禮了。」

  越飛連忙加禮謙遜。

  綺霞、綺玉見遠方兩條灰影,極快的鬥在一堆,連面目都看不清,不禁嬌聲問道:「請問相公,你那同伴老前輩能鬥得過這惡道嗎?」

  越飛笑而不答,朝「血印掌」呼喚道:「馮奇,下重手吧!」

  聽得血印掌呵呵洪笑兩聲,回答道:「遵少主人命,小老兒要下重手了。」

  言罷,掌式-變,渾身骨骼一陣暴響,身子猛縮了三尺,雙掌帶起千鈞力道,展開絕技「血印掌」頓將老道迫得連連後退。

  雙鳳恨煞這老道,見他不支,正好打落水狗出氣,倆人同時一聲嬌叱,兩雙長劍如游龍般的上下猛刺而到,只氣得老道哇哇大吼!

  心浮氣燥,一個失神。竟被馮奇「呼」的一掌,擊起三丈多高,掉落地裡,倆女嬌叱一聲,兩股長劍颯颯刺入惡道心胸,只聽「蒲扇道人」一聲厲呼,再也爬不起來了。

  馮奇朝倆女一笑道:「兩位姑娘練的『兩儀劍法』可否見令師名諱?」

  「巴山雙鳳」聞言,忙回答道:「老前輩誇獎,晚輩實不敢當!恩師『梅山神尼』,不知老前輩認識否?」

  馮奇聞言,不由呵呵大笑道:「你倆果然是雪勤的弟子,老夫十年前尚與她見了一面,共同剪除『滇西雙魔』。想不到事隔多年,她弟子已出道下山了。」

  綺玉說道:「恩師她老人家,已經退隱江湖多年,不聞世事了!」

  馮奇微喟一聲道:「唉,景色依舊,多少故人逝去隱沒,時光催人,馮奇老了。」他暗自長歎一聲,無限悵惘浮上心頭,半晌不語。

  兩女見老者長歎,面上浮上無限惘悵,知是自己一言,觸起老者心事,不禁後悔起來。

  馮奇感慨一聲,立刻醒覺,笑道:「你們兩人,出門在外,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待辦?不妨讓我知道。」

  綺玉忙道:「先父十年前慘遭『絕命聖者』殺害,侄女們十年苦練,學得武技,時時刻刻無不以報仇為念,近聞『絕命聖者』那魔頭,出現崆峒山,擊斃崆峒派掌門人『紅魔生』,侄女倆準備去尋訪『絕命聖者』,報殺父之仇,雖自忖自己不是那魔頭對手,但拼了一死也要給他留點損傷,好讓各派掌門人剪除他!」

  言罷,流波向書生偷窺,芳方暗想:「他如肯幫忙,也許有希望,光瞧『血印掌』那等人尚對他那付恭敬樣子,就瞧出這書生武功,的確是高深莫測。」

  不料妙目才朝他臉上一瞬,只嚇得她身子猛的一震,連忙低頭,不敢再看。芳心碰碰亂跳,不知是驚是憂。

  只見越飛轉眼間像換了個人似的,玉面鐵青,劍眉微挑,星目之中,射出陣陣寒光,冷削殘酷,身形像一尊石像,一動不動。

  馮奇猛一回頭,見越飛這等神,也覺詫異。

  綺霞也瞧到了,尚以為自己妹妹說錯了話,暗一拉綺玉衣裳,雙雙朝越飛福了個萬福道:「愚姊妹不好,使相公生氣,愚姊妹這兒賠罪了?」

  綺玉蹙眉,瞪了越飛一眼,突然面現幽怨,轉身就走,越飛心裡汕然一動,暗想:「這多麼像玲妹妹的眼光啊?」

  馮奇見狀,不由一愕,忙朝越飛打一個手式,越飛這才如夢初醒,忙一頓身,颯的一響,身形已拔起七、八丈高,半空一弓腰,朝綺玉追了過去,高呼道:「兩位請留步,聽在下一言!」

  說著人已到綺玉身邊,只見她,蹙著柳眉,滿臉委屈,美目隱約含著兩點淚光,雖是楚楚可憐,卻更增加她嬌媚可人。

  越飛不由略帶歉意說道:「玉姑娘,請留步,我越飛不好,不知那兒又得罪了你,等會罰我做個東道,請你們喝杯水酒如何。」

  綺玉無緣無故受了個委屈,姑娘家小性兒一使,轉身就走,此刻見他這一賠罪,氣已消了大半。

  她面上一紅,細聲道:「多謝公子,小女子並未生氣,公子何幾多疑?倒是公子自己生了氣,我姊妹在此陪罪了!」

  說完,突的暈生了雙頰,芳心卻一陣甜甜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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