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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三


  那黃袍老者聞言勃然作色,鐵應龍又暴出一陣大笑,向黃袍老人道:「金兄不必與這娃兒一般見識。」說著,轉邊頭又向牟漢平道:「真是何處不相逢,咱們又遇到啦!」

  牟漢平冷木的道:「怎樣?」

  黃袍老人冷哼一聲,嚴峻的道:「樊川虎骨坳,你淩辱我的門人,如今又對老夫這等無禮,你膽子倒真不小。」

  牟漢平低低哼了一聲,道:「好大的口氣,你可知虎骨坳的情形?」

  黃袍老人金振丕道:「情形我早已知道,我問你,邱伯起現在哪裡?」

  牟漢平尖刻的道:「你要尋他嗎?」

  黃袍老人怒聲道:「我只問你他現在哪裡?」

  牟漢平冷冷的道:「你先回答我的話。」

  金振丕嘿嘿一陣乾笑,厲聲道:「你這娃兒當真不知好歹,今日老夫倒要教訓你一下,以免日後你再目中無人……」

  說著,緩緩抬起右手,力聚指尖,轉眼就要擊出,牟漢平蓄勢凝力,雙目註定,也聚力雙拳,預備迎頭還擊,情勢正值到箭拔弩張,一觸發之際,鐵應龍突地洪聲大喊一聲,道:「且慢!」

  金振丕放下手掌,沉聲道:「鐵兄為何阻止兄弟出手?」

  鐵應龍道:「金兄稍安忽躁,兄弟正亦極欲得此子而甘心,以報殺兄之仇,焉能無故阻你出手,只是……」

  說著,附耳向金振丕輕言數語,金振丕面色微變,鐵應龍突地哈哈笑著向牟漢平道:「哥兒怎能這般無禮,要知江湖最重長幼之分,你如此豈不太顯狂妄無禮麼?」

  牟漢平冷冷道:「鐵老兒,你無須假扮長者,說些廢話,牟某早已洞察你們這些武林長者的卑污心腸。」

  金振丕怒喝一聲道:「住口!」

  牟漢平卑屑的望他一眼,道:「金老兒,你少裝模作樣,牟某不吃你這一套!」

  金振丕怒極而笑,向鐵應龍道:「兄弟實在忍不下這口,不管是誰在此,金某非要出手教訓這廝不可。」

  驀地,林外一蓬樹叢後,傳來一陣沙啞蒼老的話聲,道:「孩子,有人出手要教訓咱們呢,你看怎樣?」

  一個稚嫩的童聲,道:「呸,這雙禿老獅子,憑他也配!」

  那蒼老聲音哈哈笑道:「對,這雙禿老獅子,他真不配,但他已經罵到咱們爺兒頭上了,你看怎麼辦?」

  稚嫩童聲道:「這還不容易,等會剝他的皮就是了。」

  蒼老聲音道:「對,等會剝獅子皮。」

  說到這裡,聲響頓時消失了,金振丕暴跳如雷,罵道:「什麼東西,在此裝鬼作怪辱駡老夫,滾出來!」

  鐵應龍聽到那老小二人的聲音後,臉色一變,這時突然敞聲大笑道:「可是老耗子嗎?請出來一敘如何?」

  突地,蓬樹後又傳出那蒼老沙啞的聲音道:「孩子,狼給獅子作伴呢,這樣說來,獅狼是同一陣線了,你說怎麼辦?」

  稚嫩的童聲道:「先剝獅子皮後再宰狼也就是了。」

  鐵應龍聞言,將臉一沉,道:「殷兄,這是你的哥兒麼?」

  蓬樹後一陣簌簌微響,轉眼間走出一老一小兩個人來,那老者白髮白須,五短身材,生得兔耳猴肋,相貌至為滑稽;小童年約十四五歲,雙眼靈活如珠,不住的轉來轉去,正是銀鼠堡堡主殷松父子。

  牟漢平兩眼森寒的望著殷葆玲一動不動,殷葆玲見狀怔得一怔,又聽鐵應龍沉聲道:「殷兄這哥兒可是令郎嗎?」

  殷兄乾咳一聲,道:「不敢,老狼可是看中他這一身嫩肉了。」

  鐵應龍寒聲道:「你我兄弟,說笑幾句倒也無妨,此兒乳臭未乾,出言毫無顧忌,這也是殷兄的家教嗎?」

  殷兄打個哈哈,道:「我的家教何止這種,多啦,你這只老狼若是看我礙眼,儘管發作就是。」

  鐵應龍兩眼銳利的向殷松望了一會,突然敞聲一陣大笑道:「老耗子還是這麼嘴硬,我那能跟他一般見識,殷兄是路過此地麼?」

  殷松道:「也可以這樣說,兩位敢情是專到這裡來了?」

  鐵應龍道:「我們也是路過此處。」

  殷藻玲搶道:「那好極了,爹,我們不是還有急事不能耽擱嗎?那……咱們走吧!」

  殷松道:「好,走吧!」

  鐵應龍立時喜形於色,連忙道:「原來你父子有急事在身,兄弟自是不敢相留,日後有暇,到我西涼一敘如何?」殷松道:「與狼有約,凶多吉少,免了,免了。」

  鐵應龍強忍著滿腹怒氣,並示意金振丕忍耐,心裡恨不得殷松父子趕快走遠。忽聽殷葆玲喊道:「喂——」

  鐵應龍一愕,轉頭望時,卻見殷葆玲對牟漢平喊道:「你楞在這裡幹什麼?不走麼?」

  鐵應龍大怒,但仍按捺怒火不曾發作,又聽殷葆玲道:「你師父到處找你,你不知道麼?」

  牟漢平不理不睬,殷葆玲又道:「好,你不信……爹,咱們走吧,反正信帶到了,邱前輩不會怪罪咱們就是了。」

  鐵應龍和金振丕面面相覷,鐵應龍急急道:「哥兒說的是南拳邱前輩嗎?」

  殷葆玲譏誚的道:「關你什麼事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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