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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六


  那些人在周圍一站之後,陰陽叟冷眼旁觀,只見高一鳴等人臉色齊皆一震隱現驚愕之容。

  這時,那女子忽然大喝一聲,道:「好一批畜性,又依仗人多為勝,欺負人了,還不與姑娘住手。」高一鳴等五人猛攻陰陽叟剛剛掌握絕對優勢,眼看就要拿下,這時忽然跑出這批人來,心中無不暗皺眉頭,及至來到近處,看清那少女之後,他仍五人更是怔仲不安了。

  待得那少女喝聲出口,高一鳴他們五人已經知道無法奈何陰陽叟了,當下暗中齊聲一歎,住手罷戰。

  當他們停下手來,方待拿言語扣住陰陽叟褚十八的時候,詎料陰陽叟褚十八已是一聲冷笑,出乎人意料之外的身形一晃,挺身迎住了來人群中一老一少二人,沒好氣的吼聲道:「你們好大的狗膽,竟然跑來橫裡插手,管起老夫的事來,報上名來,快快給老夫滾回去。」

  那少女做夢也想不到,天下競有這樣莫明其妙的人,不知敵愾同仇倒也罷,反而出言不遜怪起自己一行人來,當下只聽得怒氣一冒,柳眉猛然一挑,就快要指著陰陽叟褚十八的鼻子罵了起來

  這時,她身旁那老者忽然認出了陰陽叟褚十八,急口喝住少女道:「小梅,不得對褚老前輩無禮。」

  接著跨步而山,擋在那少女身前,向陰陽叟抱拳一禮道:「褚大俠別來無恙.不知還認得小弟鄺侃否?」

  陰陽叟褚十八翻了一翻眼皮,上下打量那鄺侃一眼,冷冷的道:「認得你又怎樣?」

  鄺侃陪著笑臉道:「不怎樣,但請你老哥聽小弟說兩句話,好不好?」

  陰陽叟的為人如何,他是知道得非常清楚,他真不願和陰陽叟因此反臉結仇。笑了一笑,鄺侃道:「老哥哥你請先別生氣,讓小弟介紹敝谷鄔谷主的千金小姐拜見你老哥哥之後再請教言如何?」

  他口中說著,同時一側身,向那少女叫了聲,道:「小梅,快快向前拜見褚老前輩,褚老前輩的人為武武功,穀主最是欽佩,你要好好請教才是。」

  敢情,這個少女就是天毒穀谷主鄔化龍的愛女鄔秀梅,也就是李中元前天晚上順便救出來的那個少女。

  鄔秀梅何嘗沒有看出陰陽叟褚十八的厲害,剛才想的反唇相鬥,不過是仗著人多勢眾而已,這時一聽當面這個老人,就是人見人怕的陰陽叟褚十八,不由得暗自倒抽了一口冷氣。立時舉步向前,萬福一禮,嬌滴滴的呼了一聲,道:「原來是褚老前輩,晚輩有眼不識泰山,如有得罪之處,尚請老前輩念在晚輩年幼無知,多多原諒。」

  陰陽叟褚十八脾氣再怪,也不能在明知對方是什麼人之後,以大欺小,當時,愣了一愣,一揮手道:「好,老夫不怪你們,你們去吧!」

  鄔秀梅也是一個鬼精靈,眉頭一皺,向著陰陽叟褚十八又是一禮,道:「老前輩,他們前兩天,欺負晚輩,請老前輩為晚輩主持公道。」

  陰陽叟褚十八暗中一皺眉頭,口中又不得不問道:「他們為什麼欺負你?」

  鄔秀梅道:「大前天晚輩獨自一人外出散步,忽然被他們那個叫胡笠的暗中偷襲擒進了狼人穀,他們沒安好心,要對晚輩……」

  玉面緋紅的頓了一頓,接著又道:「後來幸得有一位大俠將晚輩救了出來,晚輩才得倖免受辱,請你老前輩,替晚輩作主。」陰陽叟褚十八向來行事,最是討厭別人橫裡插手進來打岔,他常常在這種情形之下,反主為賓,放開原來要找的人,而嚴厲的對付後來插手的人。

  這時,因為鄔秀梅是後生晚輩,又是一個女孩子,先叫他使不出狠,鄔秀梅再針對他的脾氣,請他主持公道,他就完全沒說的了。

  怒惱不得,搓手無策的漲紅著一張老臉怔了一怔,道:「原來如此,老夫真真是……」

  他突然要一口答應鄔秀梅的請求,話到口邊,忽然一頓,「啊」了一聲,話鋒一轉道:「不,老夫不能破壞自己的規矩,出手幫你們的忙,老夫讓你們這一場好了老夫不管你們的閒事就是。」

  鄔秀梅笑盈盈的一禮,道:「老前輩有老前輩的規矩,晚輩不敢勉強,能得老前輩容得晚輩找場,晚輩已是感激不盡,就此謝過老前輩了。」

  鄔秀梅把握機會,便不放鬆,揮手嬌喝一聲,道:「大家還不動手收拾這批魔崽子。」

  陰陽叟褚十八點足躍出六七丈外,雙手一背,作起壁上觀來。

  天毒穀來人,顯然早已知道這五個人不好對付,非他們的真實功夫可以取勝,所以來時,準備了一種辣的手段,但聽鄔秀梅喝聲出口,圍住四周的人.同時躍身而起,猛然向高一鳴他們五人撲去。

  高一鳴見陰陽叟褚十八放手不管,可就不再把鄔秀梅他們一干人放在心上了,五人不約而同的放聲大笑了起來。

  其中,尤其那胡笠更是眯著一雙色迷迷的眼睛,吐著口水,道:「小妮子,真想不到,你原來是天毒穀……」

  一語未了,只見奔向他們的天毒穀門下,忽然探手懷中,取出許多圓球,向他們打來。

  高一鳴首先一抬舉,向著一隻圓球揮去,他掌力碰上圓球之際,那圓球忽然一炸而開,冒出一股黑水,四周飛濺。同時,一股辛辣之氣,立時彌漫在他們四周。

  高—鳴臉色一變,大叫道:「這是毒水,大家不要碰它,我們搶身逼過去。」

  他想得倒好,可是那些圓球,到得他們身前附近,根本不需要他們掌力幫忙,就自動碰撞在一起,立時,黑水紛紛,像下大雨一樣,迎著他們傾倒而下。

  他們功力雖高,卻也無法突過黑水,而沖向鄔秀梅他們。

  當時,他們五人誰都多多少少濺了一些黑水在手臉之上。

  那黑水一著手臉,便腐肌裂皮,痛入骨髓,同時立時向外擴張彌漫。

  隨之只聽高一鳴大叫一聲,道:「不好,這是天毒穀最厲害的王水,兄弟們,咱們以後再找他們算帳……喝聲未了,首先飛奔而逃,立時之間,五個人跑得全沒了影子。

  天毒穀要想追趕,已是無及,只氣得鄔秀梅跺腳恨恨不已,大聲罵道:「真沒用,又給他們逃走了!」

  鄺侃一旁勸慰道:「小梅,別心急,咱們總有找到他們的一天,那時一定叫他們裒號至死,替你出這口氣就是。」

  一陣淩亂之後,一切又平靜了下來,鄔秀梅突然想起陰陽叟褚十八,再向他立腳之處望去時,他也不知在什麼時候離開了。

  場中,只剩了那高高倒吊在竹杆之上的於狩,在半空之中呼叫遭:「請!請!你們放我下來,救我一命。」

  鄺侃一揮手,一位天毒穀門下,跑過去將于狩解了下來,帶到鄔秀梅面前,鄔秀梅一見於狩,臉色一變,秀眉猛然一剔,脫口叫遭:「原來是你呀!來人!把他倒吊回去!」

  於狩大叫一聲,拜倒地上,道:「姑娘!姑娘!大人不記小人過,請你饒了小的吧!」

  鄔秀梅玉面一寒道:「本姑娘不親手殺死你,已是對你很客氣了,少羅嘯。能不能活下去,看你的運氣。」再一揮手,那解他下來的漢子,又一把抓起他,提過去將他吊回高杆之上。

  鄔秀梅與鄺侃恨意難消的,帶著一干天毒穀門下,旋風似的又離開了。

  他們離開不久之後,從不同的兩個方向,各自現身走出一人,到了倒吊于狩的高竿之下。

  那二人,敢情就是李中元與陰陽叟褚十八。

  陰陽叟望著李中元忍不住一陣搖頭苦笑道:「現在可好。一切都成泡影了,他們人也跑了,再到哪裡去拽他們去?」

  李中元聳肩一笑.無話可說,他卻伸手一掌,把那吊人高竿從中一切為二,竿頂上的於狩,便從半空之中墜落了下來。

  於狩在半空之中發出一聲驚叫之聲,李中元肩頭一晃。伸手接住了於狩下墜的身子,替他解了手腳上的繩索。

  於狩這時的臉色是更蒼白了,抖顫著向陰陽叟身前一跪,哀告道:「褚老前輩,晚輩不是人,是豬,是狗!是畜牲,請你老人家給晚輩一個贖罪的機會吧……」

  陰陽叟抬腿一腳,把於狩踢得滾出兩丈開外,氣得全身皆顫的罵道:「你簡直連畜牲都不如,老夫要向你動手,連老夫的手都汙了,你自己到你師父墓前去自盡了吧!」

  于狩連滾帶爬,又爬回陰陽叟腿前,叩頭如搗蒜地哀告道:「晚輩還不能死啊!」

  陰陽叟雙眼一翻,尖聲狂吼道:「你不能死!誰就該死?該死的就只有你師父是不是?哼!你給老夫死去!你要再囉嗦,老夫就顧不得汙手汙腳,侍候你了。」

  於狩急得神色慘澹,嚎陶痛哭道:「啊!啊!老前輩!老前輩……」顯然心煩意亂,害怕到了極點,除了左一句老前輩,右一句老前輩之外,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。

  李中元搖頭一歎,忍不住插嘴道:「褚老前輩,晚輩可不可說兩句話?」

  陰田叟褚十八對李中元可是衷心敬服,無話可說,當時改容倏然一震道:「老弟你太客氣了,有什麼話,請說就是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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