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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八


  李中元微微一笑,道:「道長觀察結果正如晚輩推測相同,不過仍請道長深加說明,以釋群疑。」

  玄通道長伸手拉起了凡和尚左臂,指著了凡和尚應有傷痕的手腕道:「了凡師父當時此處便中有一針,貧道便因察看此處針傷,被他所乘暗算,各位請看,他這只手腕,並沒任何針痕。」

  在座之人,都是功力深厚的高明人,明察秋毫,閃目之下,無不看得清清楚楚那只手腕之上確無任何傷痕。

  李中元點了點頭,又道:「另外還有別的證明沒有?」

  玄通道長應口道:「有!」

  接著,指著了凡和尚掌傷之處道:「粗粗看去,這掌傷部位,與貧道當時傷他之處,並無差池,但仔細一想卻又有了毛病。」

  李中元道:「什麼毛病?」

  玄通道長道:「貧道按當時情形回憶,了凡師父受傷倒地之後,貧道乃是身在了凡師父左側身旁,因此發掌還擊之際,出掌方位應是指痕在上,掌心在下……各位請再仔細看看他這受傷掌痕,指痕朝下,掌心在後,分明是發掌之人站在他左上方頭部位置出手所致。」

  他邊說邊表演,轉身站到了凡和尚左上方頭部位置,作勢虛比了一下。

  他沒有說明之前,大家真還沒有注意到這一點,一經他說明之下,大家再一仔細觀察,掌痕宛然可不正和他說的一樣。

  會心的微笑頓時出現在每一人臉上。

  玄通道長意猶未盡,接著又道:「我們再看看那發掌人表現在傷勢上的功力,他是落掌之下,打斷了了凡師父兩根胸骨,震斷心脈而死,力猛勢沉,威而無藏,分明火候尚嫌不足之故。」

  功力火候,講究的是隔山打牛,力透重革,不著皮相,明眼人一看就知,玄通道長把這一點提出來,當然又是一個有力的證據。

  李中元忽然插嘴轉向昭雲禪師道:「請問老前輩,這位了凡師父本身功力火候如何?」

  昭雲禪師略加考慮,慎重地道:「他在本派一代弟子中算得上是—流身手。」

  李中元道:「人家要打他這一掌,只怕也不容易。」

  昭雲禪師道:「除非他已被人先行制服。」

  李十元道:「晚輩正是此意,晚輩猜想了凡師父必然是先被人制住了身手,然後把他置於死地,以真代偽,混惑視聽,只可惜他人死之後,筋血僵凝,極難檢查,如能查出他身死之前已被制住穴道,那就更無疑議了。」

  李中元他自己就有了這等能耐,不過當著少林武當二派高手面前。他不願炫耀賣弄而已。

  少林昭雲禪師微微點道:「李檀樾所言甚是有理,……本來以敝派與武當道義交誼而言,這些鬼蜮技倆,決然達不到他們分化離間的目的,但為互堅信心起見,進—步的查證實屬必要,老衲不才,且出手試—試。」

  說著。離座而起,走到了凡和尚屍體一旁,盤膝席地而坐,瞑目運功,伸手搭在了凡和尚頭頂之卜,一股真元之力,便透體攻入了凡和尚體內。

  了凡和尚本來已經死了二個多時辰,全身早已冰冷僵硬,但—經昭雲禪師禪門真力攻入之後,全身忽然泛起一層淡淡的紅色,在感覺下,似乎了凡和尚的全身已由僵硬恢復了柔軟。

  大約過了一盞熱茶工夫之久,昭雲禪師頂門之上,已隱隱現出汗水。

  他突然收回右掌,宣了一聲佛號「阿彌陀佛」道:「李檀樾所見一點不錯,了凡乃是先遭人出手暗算,傷了『精促』『風尾』兩穴,然後尖去抵抗力而任人掌震而死。」

  茲眉閃動之下,一揮手向希雲禪師道:「師弟,你出去曉諭各代弟子,了凡乃是死於陰謀暗算之下,對武當同道,不得稍存猜忌之念。」

  希雲禪師領命走出禪房,自去開導少林門下弟子不提。

  這時,少林武當雙方,都已疑念全消,愁容盡去,同時,更體會到平心靜氣,乃是解決難題的不二法門。

  如果雙方但憑一已之見,自以為是,雙方縱然不致當場反臉。至少不會冷靜的仔細發現種種毛病,而拆穿對方的鬼蜮伎倆,因而各懷鬼胎,慢慢影響交誼。

  李中元掠目望了大家一眼,笑道:「好了,這次經驗,不但未能破壞你們雙方的金石之交,反而給了大家一個晉告,表示我們此行目的雖未被人查悉,我們的行蹤卻完全落到了人家眼中,而且,說不定將來,還有更多試探性的騷擾,但願晚輩在胡莊放的那些空氣,能叫對方迷糊一陣,我們就可以逃過他們的監視了。」

  李中元這番話,聽得玄靈道長一怔,道:「李大俠,你在胡莊說的那些話,難道是假的?」

  李中元抱拳致歉道:「下瞞道長說,那完全是見景生情,應會胡莊主等人而發的。」

  玄靈道長修眉微微一皺,道:「李大俠可是看出胡莊主有何不妥之處?」

  李中元道:「胡莊主豪邁熱情,是一個可以共患難的朋友。對他,晚輩無話可說,但是另外那三位朋友,晚輩卻不敢貿然以心腹相托,所以晚輩不得己說出了那番話。」

  玄靈道長點了一點頭道:「大俠所慮不無道理,那三人與貧道前後腳同抵胡莊,仔細思之,加以今日的種種事故,令人不能無疑……」

  笑了一笑,話鋒一轉道:「但是我們此行,究竟有何任務,敝掌門人語焉不詳,貧道尚茫然不知。」

  李中元投目望向徐一峰,一笑道:「徐兄,請你告訴老前輩吧。」

  徐一峰說出此行任務,玄靈道長驚「啊!」一聲,恍然點頭道:「原來如此,怪不得敝掌門人如此謹慎小心。」

  徐一峰接著又躬身一禮道:「小侄奉命不得多言外泄,有請師叔見諒。」

  玄靈道長笑道;「理當如此,與你何尤也,幸喜掌門人有先見之明,否則貧道能不將實情告訴胡莊主麼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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