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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三


  秦得廣點頭道:「不錯,兄弟這位故人,算起來和徐兄還有同宗之誼。」說到這裡,忽然舉手連擊三掌,大聲道:「徐兄可以出來了。」

  他話聲方落,只見從林中緩步走出一個人來,朝秦得廣拱手道:「屬下來了。」

  秦得廣伸手朝徐守成一指,說道:「這位就是徐使者,武當門下,你們有同宗之誼,應該多親近親近。」

  徐守成黑夜之中,看不清對方面目,只覺此人身材面貌,依稀和自己有幾分相似,心中雖覺奇怪,一面拱手道:「兄弟還未請教徐兄台甫。」

  那人緩緩走近,笑道:「兄弟徐守成,是奉命接替兄台來的。」

  徐守成心中驟然一驚,霍地後退一步,一手緊按劍柄,目注秦得廣,喝道:「秦護法,你這是什麼意思?」

  秦得廣得意一笑道:「徐兄何須如此,兄弟略備水酒的用意,就是為這位徐兄接風,也是為徐兄你送行,聊盡故人一點心意。」說到這裡,忽然沉聲道:「你們還不給我動手,更待何時……」

  話聲甫落,突覺腰間一麻,耳中聽到有人細聲道:「秦護法,暫時委屈你了。」原來這說話的正是他船上水手李黑狗,一下點了秦得廣的「鳳眼穴」。

  這原是一瞬間的事,徐守成聽到秦得廣口氣不對,嗆的—聲,掣劍在手,大喝道:「秦得廣,原來你是黑龍會的奸細,你待把徐某怎樣?」

  站在徐守成邊上的一名水手,叫做王麻子,他手中銀光一閃,多了一個亮銀盒子,赫然竟是「森羅令」,朝秦得廣請示道:「秦護法,你要小的射殺徐守成,究竟要射殺哪一個?」

  秦得廣坐在那裡,頭上已經有了汗水,但並未作聲。

  那水手望望假徐守成,忽然揚了揚手中銀盒,笑了笑道:「朋友難道還看不出來麼?此時再不束手就縛,還要我服伺你麼?」假扮徐守成的人看出情形不對,驀地雙足一頓。轉身就走。

  那水手大笑道:「我沒用『森羅令』打你,是為了要留活口,你想逃可沒這般容易。」

  徐守成一見假扮自己的賊黨,轉身想逃,口中大喝一聲:「賊子,你往哪裡走?」正待縱身撲起:

  那水手大笑道:「徐兄不用追了,他逃不走的。」話聲末落,果見那假冒徐守成的人才一轉身,暗中已有兩道人影,疾掠而出,沉喝道:「朋友站住,你不用走了。」

  ▼第二十八章 滿盤皆輸

  徐守成認得那攔住假冒自己賊人的兩人,卻是許廷臣船上的兩個水手,心中正在暗暗驚異!

  只見先前那個水手把銀盒往懷中一揣,鏘的一聲從身邊抽出一柄細長長劍,叫道:「宋兄、張兄,咱們早已約定好了的,這人該由兄第對付……」身影一僕之勢,已然飛竄出去兩三丈遠,一下欺到對方身側,說道:「朋友請亮兵刃。」

  徐守成看得聳然動容道:「會是公孫護法!」

  只聽站在秦得廣身後的那個水手,清朗地笑道:「不錯,他是公孫護法,徐兄只管坐下來,現在可以安心喝酒了。」

  徐守成聽得又是一怔,慌忙抱拳躬身,驚奇的道:「你老是……是總使者!」

  那叫李黑狗的水手已經伸手抹去臉上易容藥物,微微一笑道:「兄弟正是淩君毅。」

  徐守成呆得一呆,驚喜地道:「果然是總座,今晚若非總座喬裝超來,屬下只怕難逃毒手了。」

  說假扮王麻子的公孫相長劍出路,一個「狼形步」欺到假徐守成身側,那假徐守成反應極快,揮手就是一劍,朝公孫相刺去。此人拔劍攻敵,出乎奇快,顯然劍上造旨極深。

  公孫相大笑道:「來得好。」火花一閃,兩支長劍,已經撞在一起,發出鏘然劍嗚!兩人各自覺得手腕一震,後退了一步。

  公孫相橫裡移步,長劍一旋,第二劍搶先出手反擊過去。

  假徐守成卻也絲毫不慢,身形同時轉了過來,振腕發劍,又是一聲金鐵交鳴,把公孫相刺去的長劍,震盪開去。

  公孫相大笑一聲道:「閣下既然要假扮徐兄,怎麼連武當劍法都沒學會?」說話之時,劍光如練,接連刺出三劍。假徐守成一言不發,揮劍還擊,以攻還攻,同時還擊三劍。兩人立時展開了一場激烈絕倫的惡鬥,但見白芒閃動,兩條人影,盤旋交錯。全被劍光環繞,無法分辨敵我。這真是一場罕見的搏鬥,除了飛閃如電的劍光之外,還不時傳出陣陣金鐵交嗚之聲。

  公孫相「天狼劍法」,劍走偏門,回頭發劍,令人防不勝防,原是十分惡毒的劍法;但假徐守成出手奇快,劍發如風。劍劍都指襲死穴,同樣是十分惡毒的招數。兩人這一場惡鬥,當真是兇險百出,著著都是殺招,只要誰稍一疏忽,就得當場濺血,不死也是重傷。一時看徐守成和方才攔住假徐守成去路的兩個水手,莫不聳然動容,內心中的緊張,不在動手的兩人之下。

  徐守成看看被制住穴道、坐在地上的秦得廣、許廷臣兩人,心中暗道:「令晚若非總護花使者和公孫相適時現身,先制住了他們兩人,後果當真不堪設想,只不知總護花使者是如何得知他們陰謀的?」心念轉動,不覺對這位外貌俊美,武功高強的總護花使者,生出無比的欽佩之心,忍不住回頭朝淩君毅望去。只見淩君毅目光注視著搏鬥的兩人,但臉含微笑,一手端著酒碗,就唇輕喝,狀極悠閒,生似公孫相已經穩操勝券!心頭暗暗覺得奇怪,再轉臉望去、場中兩人,依然雙劍翻飛,精練電掣,四五丈方圓,盡是流動的寒芒,自己根本看不出勝負的跡象來。這時兩人惡鬥已在百招以上,仍是個勝負難分之局。突聽公孫相大喝一聲,手中長劍一緊,疾攻三招,只聽兩人中間響起一聲震懾心神的金鐵狂鳴。假徐守成手中長劍,立被逼落。

  公孫相長劍一指,朝他前胸點去,朗笑道:「閣下黔驢技窮,難道還不肯束手就擒麼?」

  假徐守成疾快的胸腹一吸,後退兩步,厲聲道:「鹿死誰手,未可逆料。」

  「打!」突然縱身躍起,朝斜刺裡飛身撲起。原來他自知身處絕境,除了公孫相之外,還有兩個假扮水手的敵人,攔住自己後路,因此橫閃而出,企圖飛身逃走。

  公孫相看他左手揚處,並未打出什麼暗器,已然料到他想乘機逃走,口中朗笑一聲道:「閣下想走,只怕沒有這般容易。」

  右手一抖,長劍脫手飛出,「叮」的一聲,插在地上,人已快如離弦之箭,長身掠起,迎空攔截。

  假徐守成怒吼一聲:「下去。」揮手一掌,朝迎面飛來的公孫相擊來。

  公孫相飛身縱起之時早有準備,同樣劈出一掌,迎著擊出。兩人身在半空,硬拼一招,雙掌交接,發出蓬然輕震,雙雙震落實地。

  公孫相雙腳才一落地,左腳突然朝前跨出一大步,上身一撲之際,已經欺到假徐守成身側。振腕一指朝假徐守成左腰「笑腰穴」上點去。假徐守成使了一招「龍尾揮風」,反擊而出。公孫相身形一側,施展「狼形步」,一下竄到了假徐守成右首,左手閃電抓出,一把扣住了他的右腕脈門。他這一下,當真身法奇快,出手如電!假徐守成要待化解,已是不及,口中大吼一聲,左手握拳,奮力朝公孫相面前搗去,右手五指一翻,也抓住了公孫相的手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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