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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九


  淩君毅一臉惶恐地道:「屬下自慚弩鈍,只伯難當重任,有負太上厚望。」

  太上微微一笑,伸手從身邊一名黃衣使女手中,取過長劍,朝淩君毅遞來,一面說道:「這是倚天劍,劍長三尺三寸,乃是古代名劍,斬金削鐵,鋒利無匹,老身賜你此劍,希望你好自為之。」

  這一賜劍之舉,正表示太上對淩君毅極為器重。但奇怪的是,站在太上左右的百花幫主牡丹、副幫主芍藥和總管玉蘭三人,表情卻各有不同。百花幫主聽了太上的話,一雙盈盈秋波,朝淩君毅含情一瞥,好像又驚又喜,不勝嬌羞模樣,徐徐地垂下頭去。副幫主芍藥似乎微感意外,死命地盯了淩君毅一眼,星眸之中,閃起冷峻的光芒,那是懊傷、嫉妒交織而成的異樣色彩。

  總管玉蘭眼中,卻又充滿了喜色。皆因三人臉上戴了面具,他們表情如何,誰也看不出來,光是從目光中流露出來的一點神采,別人哪能瞭解她們內心的秘密?這些原是一瞬間的事,淩君毅趕忙高舉雙手,接過長劍,感激地道:「太上厚賜,屬下終身感戴不盡。」

  太上目光溫和,點點頭道:「好,明日清晨,可由總管陪你上百花谷去,老身另有指示。」

  淩君毅躬身應「是」。玉蘭同時躬身道:「弟子敬領法旨。」

  只聽芍藥嬌聲道:「淩君毅復位。」

  淩君毅依言退下。芍藥接著又道:「冷朝宗、蔡良登階接受金牌。」

  九指判官冷朝宗、三眼神蔡良並肩走上石階,行禮如儀。太上從玉盤中取起左右護法的金牌,授與兩人,兩人躬身而退。

  芍藥嬌聲說道:「大會圓滿結束,散會。」階下眾人,一齊肅立敬致,太上緩緩站起身來,望階下頷首示意,然後由幫主、副幫主陪同,離場而去。

  四名黃衣使女跟著款步離去。玉蘭星眸之中,滿含著喜色,迎著淩君毅神秘一笑,道:「恭喜淩公子榮膺總護花使者,還蒙太上賜寶劍,真是天大的喜事。」

  淩君毅拱手遜謝道:「這是太上隆恩,在下深感榮寵。」說話之時,梅花、蓮花、玉蕊等十二名侍者,一齊走了過來。

  玉蕊含笑道:「淩公子,姐妹們都來向你當面道賀了!」

  梅花嬌笑著接口道:「是啊,淩公子榮膺總護花使者,乃是本幫的喜事,我們姐妹一直都在衷心擁護你的。」她是十二侍者之首,她一開口,大家紛紛說道:「恭喜淩公子榮膺總護花使者。」

  「恭喜總護花使者。」一片鶯聲燕語,都是「恭喜」之聲。淩君毅根本分不清誰在說話,但覺衣香鬃影,眼花繚亂,不禁玉臉一紅,慌忙連連拱手道:「諸位侍者盛情厚愛,在下感激不盡。」

  一百名花女,眼看太上一走,也紛紛跟著圍了上來,只聽人群中有人嬌聲叫道:「大家快來看新郎呀。」

  「啊,新郎官的臉又紅了啦。」「恭喜新郎官。」

  花女們對淩君毅當選總護花使者,可說衷心擁戴,此時真像是瘋狂了一般,嬌笑、尖叫,鬧成一片。淩君毅落在這熱情洋溢的花堆裡,當真變成了「新郎官」,一張俊臉,鬧了個通紅。玉蘭朝他微微一笑,然後高聲說道:「大家安靜些,總護花使者方才連番交手,還沒有休息,此時應該讓他好好休息一下,姐妹們若是要表示慶賀之忱,今晚幫主、副幫主要在大廳上舉行盛大歡宴,大家不妨多敬他一杯。」花女們聽得紛紛叫好。

  淩君毅苦笑道:「總管這麼一說,不是把在下害苦了?一人一杯,在下非醉死不可。」玉蘭笑道:「賤妾只是替你解圍,其實縱使賤妄不說,她們今晚也會向你敬酒的。」花女們紛紛散去。

  左護法九指判官冷朝宗、右護法三眼神蔡良和新任的八位護法、二十四名護花使者,一齊走了過來。

  冷朝宗陰沉的臉上堆起一臉笑容拱拱手道:「恭喜總使者,兄弟就料到今天這場競賽,淩兄定會當選。」蔡良大拇指一挑,接口說道:「淩兄少年奇才,一身絕藝,真叫人欽佩,無怪太上對淩兄特別器重了。」

  這兩人自然因太上特別器重,也改變態度,前倔後恭,竭立拉攏。淩君毅拱手道:「二位護法誇獎,兄弟愧不敢當,今後仰仗二位之處甚多,還望不吝指點才好。」

  蔡良爽笑道:「總座太客氣了,兄弟和冷兄,雖是癡長淩兄幾歲,但淩兄是咱們的頭兒,大夥全是一家人,有什麼事,總座只要交代一聲,水裡火裡,咱們兄弟決不推辭。」他雖是一臉橫肉,但看來還是他爽直些。

  冷朝宗一手拈著幾根山羊胡,連連點頭道:「蔡兄說得極是,淩兄一來就深得太上器重,咱們兄弟有這樣一位頭兒,日後沾光的地方多著呢。」他說到得意,不覺呵呵大笑,接著道:「走,咱們到裡邊坐坐去。」

  八名新任護法,全是冷、蔡二人的屬下,有他們兩人陪著淩君毅說話,其餘的人自然沒有插口的份兒。

  淩君毅由冷、蔡二人陪同,進入大廳右廂。這裡是一排三間寬廣的敞軒,放著不少椅幾,敢情正是護花使者們休息的地方。

  這時天色還未全黑,室內已是燈火通明。冷朝宗、蔡良引著淩君毅上坐,大夥也依次坐下,早有兩名使女送上茶來。冷朝宗端起茶盅,說道:「總座請用茶。」

  淩君毅笑道:「冷兄方才還說大夥全是一家人,怎麼這回又和兄弟客氣起來了!」蔡良笑道:「這是咱們這兒的規矩,從前冷兄和兄弟沒先喝茶,弟兄們全都不敢先喝,現在總座是咱們的總頭兒,自該由總座先喝了,弟兄們才敢喝。」

  淩君毅問道:「這裡是本幫護花使者休息的地方麼?」冷朝宗道:「不錯,這裡是花家莊院的最前面一進,也是護法和護花使者集會之處,從大廳進去即列為內院,弟兄們未奉宣召,不得擅入。」

  淩君毅點點頭,隨後站起身來,朗聲道:「兄弟年輕識淺,榮膺總護花使者一職,實在深感惶恐!總護花使者、左右護法、護花使者,這些名稱,只是職務上的分別,在執行任務時,有這樣一個系統,便於統一,如此而巳。其實大夥都是弟兄,尤其在休息的時候,就用不著分什麼尊卑。因此,兄弟覺得像喝茶這件事,大可不必拘束,就像一家人坐在一起,愛喝就喝,豈不更顯得親切多了?」

  蔡良道:「總座真是開明得很,兄弟早就覺得這件事兒,有些彆扭,現在總座這麼一句話,這條規矩,咱們就算廢了。」丁嶠站起身,走到淩君毅面前,抱拳作了個長揖,說道:「屬下在比賽之時,不合使用藏在扇中的暗器,冒犯總座,內心深感不安,伏望總座恕罪……」

  淩君毅慌忙站起,還禮道:「丁兄決不可如此,人孰無過?

  事情已經過去,何用再提?何況丁兄辛苦得來的護法,因此受到降職處分。兄弟格于規則,不能為丁兄挽回,已感不安,丁兄何須自責?咱們今後都是一家人,丁兄幸勿介意才好。」丁嬌一臉俱是感激之色,俯首道:「總座如此大度,屬下更是慚愧死了。」

  說到這裡,只見一名使女走了進來,躬身道:「廳上酒宴已經擺好,幫主、副幫主都已到了,總護花使者與各位護法好入席了。」

  淩君毅點點頭,當下由左右護法陪同,進入大廳,八名護法和二十四名護花使者,魚貫隨後而行。大廳內,點燃起無數宮燈,照得畫棟雕樑彩繪通明。淩君毅青衫飄逸,腰懸倚天劍,當先跨進大廳,兩旁花女紛紛鼓掌相迎。上首右邊席上,坐著的百花幫主牡丹、副幫主芍藥,同時站起身來。今天的競賽大會,雖是太上親臨主持,但副幫主芍藥可出盡了風頭。

  今晚的歡宴,主人是幫主、副幫主,因此百花幫主站起之時,就櫻唇輕啟,嬌聲說道:「本座以無比忭欣的心情,代表本幫全體姐妹,歡迎新當選的總護花使者、左右護法暨八位護法諸使者,大家請入席了。」

  淩君毅拱手道:「幫主、副幫主盛宴款待,屬下等人,如何敢當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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