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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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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時唐文卿、方如蘋、許家驊也相繼走出來。萬人俊問道:「許兄可曾發現什麼嗎?」 許家驊搖搖頭道:「沒有,老賊房裡,除了幾件衣衫,什麼也沒有。」 萬人俊已從鴿子腳上,取下縛著的一截竹管,隨手倒出一個紙卷,打了開來,只見上面寫著:「迅即調查安慶碼頭興隆茶樓江老大來歷,此人與劫持假扮祝文華之逃婢案有關,切切毋誤,鄢。」 祝雅琴看到「假扮祝文華」字祥,心中暗暗納罕,忖道:「不知道是什麼人假冒自己父親?」 萬人俊隨手把字條遞給大家看,同時說道:「逃婢案?這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?江湖上好像事情愈來愈多了。」 方如蘋卻突然跳了起來,搖著唐文卿玉臂,喜形於色道:「二哥,表哥有了下落了,咱們快到安慶去。」 祝雅琴奇道:「表弟,你說什麼?你表哥是誰?」 方如蘋臉上一陣紅暈,望望唐文卿,說道:「這事說來話長,我慢慢再告訴你,現在最要緊的,就是趕快到安慶去。」 視雅琴看了萬人俊、許家驊兩人一眼,問道:「萬兄,許兄,去不去安慶?」 萬人俊道:「兄弟和許兄要找的是黑龍會賊黨,照這字條看來,這逃婢案既和黑龍會有關,咱們自然也非去不可。」 祝雅琴喜道:「那麼我們仍然是一路了。」 她這一臉喜色,看在方如蘋眼裡,心中暗暗一動,忖道:「看來表姊對萬人俊鐘了情。」女孩兒家的心事,自然只有女孩兒家看得出來! 雙桅帆船,又扯上了風帆,滿載清風,在江面上破浪前進。艙門開了,身穿天藍長衫,胸垂黑須的假祝文華,依然憑幾而坐,閉著眼睛,像是睡著了。房門口的布簾,被一隻細膩白嫩的纖纖玉手掀了起來! 玉蕊和萍花、寥花三人相繼走入。她們已經換回了一身女裝,蓮步細碎,顯得特別輕俏,三人走進船艙,寥花就悄聲道:「看來不是他了。」 萬才玉蕊臨行時,曾點了他的穴道,此刻他依然好好的坐著沒動,自然不會是蒙面人了。玉蕊回頭看了寥花一眼,意思是叫她不許多說,然後緩步走到淩君毅近前,彎下腰,仔細察看了一陣。這回她相信了!因為方才自己點了他「期門」穴,直到此時,他左乳下的衣衫,還有黃豆大一粒微微下陷,顯然他沒有動過。自己要在離艙之時,出指點他穴道,倒並不是想制住他,主要原因,還是為了試試他的功力是否已經恢復了,因為被「請」到絕塵山莊去的「貴賓」,都眼過「散功毒藥」,一身功力,十去八九。 但據說,在四川唐門和少林僧侶聯手攻入絕塵山莊之時,四位「貴賓」的功力都已恢復,玄衣羅刹才會一敗塗地,不可收拾。那四位貴賓中的祝文華,就是自己移花接木換進去的,如果其餘三人都已恢復功力,他(假祝文華)自然也已恢復了。她懷疑那天晚上,自己等人在三官殿突然迷昏過去,和今天船頭上突如其來的蒙面人,就是這位不知來歷,假扮潛龍祝文華的人所為。因此,她要在走到門口之際,出其不意,以指風點他穴道,他絲毫沒有警覺,也毫無反抗,就讓自己制住了穴道,即可證明「散功毒藥」仍然留在他體內,並未解去。如今已可證明那天在三宮殿搗鬼的不是他,今天在船頭出現的蒙面人也不是他了。 不是他,那會是誰呢?自己大船停在江心,那人既沒乘船來臨行之時,乘走的是黑龍會的一艘快艇。這般遼闊的江面,他何以一定要緊傍著自己這艘船,從船頭繞到船尾,然後加快駛去?但自己看得清楚,那艘快艇在駛到十來丈外,去勢就緩了下來,而且艇上已經空了,蒙面人也失去了蹤影。除了他潛水離去,只有一個可能,就是他傍著自己大船,從船頭駛向船尾之時,突然以最快身法。 回到大船之上。快艇經他雙足用力一頓之勢,就像箭一般往前射擊,一直沖到十丈之外。這推想自然十分合理,但如今也推翻了,自己這條船上,除了這位「祝莊主」,別無可疑之人,蒙面人不是他,會是誰呢? ▼第十六章 百花幫主 玉蕊站在淩君毅面前,只是怔怔的望著他,沒有作聲。萍花輕聲道:「玉蕊姐姐,你不是要解開他穴道麼?」玉蕊心中突然一動,點點頭,一掌拍開他受制的穴道,口中輕輕叫道:「祝莊主醒一醒。」 淩君毅輕微一震,睜開眼來,望望玉蕊,道:「老夫居然憑幾睡熟了,不知現在是什麼時候?」玉蕊婿然一笑道:「午牌已過,該用飯了。」 萍花、寥花兩人,已把手中提著的酒食放到桌上。玉蕊回頭看了兩人一眼,說道:「你們出去好了。」萍花、寥花答應一聲,相偕退出。 玉蕊輕柔的道:「祝莊主請用飯吧。」 淩君毅站起身子,只見小方桌上擺著四菜一場,還有一壺酒,卻只有一副杯筷,不覺問道:「姑娘用過飯了麼?」 玉蕊道:「賤妾已經在外面吃過了。」她取過酒壺,替淩君毅斟滿了酒盅,盈盈一笑道:「舟中準備的只是些粗肴水酒,祝莊主將就著用吧!」她這一笑,看去甚是撫媚。淩君毅心中笑道:「這倒也算醇酒美人!」當下也不客氣,舉步走到桌邊一張椅子坐下,舉起酒杯正待就唇,忽然放下酒杯,問道:「姑娘們把老夫從絕塵山莊中救出來,究是有何目的?」 玉蕊望了他面前酒杯一眼,含笑道:「祝莊主可是怕賤妾在酒中下毒麼?祝莊主若是不放心,這杯酒,先由賤妾喝下去好了。」 淩君毅大笑道:「姑娘答非所問,那是存心不肯說。老夫已被絕塵山莊下了散功之毒,功力盡失,姑娘何用再在酒中下毒,這個老夫倒是放心得很。」舉杯一飲而盡。玉蕊淡淡一笑,又替他斟滿了酒,道:「祝莊主能解他們『毒汁』之毒,自然不伯有人酒中下毒,說來倒是賤妄多心了。」 她借題發揮,輕輕把話頭轉向了「毒汁」,這自然是有心探他的口氣。淩君毅為人機警,哪會聽不出來?心中一動,暗道:「看來他們果然是為自己化解了『毒汁』之毒,才把我弄出來的。」一面故意搖搖頭道:「說起化解『毒汁』之事,老夫連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。」 玉蕊道:「連四川唐老莊主,以用毒馳譽武林,都無法化解,祝莊主只化了三天工夫,就把『毒汁』化成清水,這自然全憑學識經驗而來,決非偶然之事。」 淩君毅心中暗暗好笑。忖道:「小丫頭居然想套我口風。」 抬目望著玉蕊,喝了口酒,微笑道:「姑娘是否認為老夫有把握能研製出『毒汁』的解藥來?」玉蕊理了一下長髮,婿然笑道:「還用說,祝莊主不是已經化解了『毒汁』麼?」 淩君毅道:「老夫因此想到,姑娘奉命把老夫從絕塵山莊弄出來,也許是有求於老夫吧?」玉蕊避開他盯在臉上的灼灼目光,笑道:「祝莊主神目如電,觀察入微,賤妾也不用否認了。」 淩君毅乘機道:「既是如此,姑娘何以還不肯對老夫實說?」 玉蕊道:「是賤妾不能逾越許可權,因為以賤妄的身份,有些話,是不能對外人透露的。」 淩君毅笑道:「但姑娘是哪一幫的人,要把老夫送往何處,這些姑娘總可以見告吧?」玉蕊面有難色,沉吟了一下,道:「不瞞祝莊主說,我們是……百花幫……」 淩君毅其實早已知道,聞言微笑道:「百花幫,這名稱不但新鮮,而且也香豔得很,大概貴會都是女的了?」玉蕊粉臉微赧,點了點頭。 淩君毅又道:「送老夫何往?」玉蕊道:「這個賤妄無法奉告。」 淩君毅道:「那是一處十分隱秘的地方?」玉蕊只是輕「囑」了一聲。 淩君毅又道:「只不知貴幫幫主如何稱呼?」 玉蕊眨動了一下大眼睛,俏皮的笑道:「等祝莊主和敝幫幫主見面時,你自己問她吧。」 淩君毅含笑道:「姑娘可是不敢說麼?」 玉蕊笑道:「祝莊主不用激將,幫主身份崇高,賤妾是她屬下,幫主的名諱,自然不敢說。」 淩君毅道:「姑娘很會說話。」 玉蕊臉又一紅,婉然低笑道:「賤妾若是很會說話,也不會被祝莊主套出這許多話來了。」 淩君毅道:「姑娘並無失言之處。 你告訴老夫的話,本是老夫應該知道的事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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