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東方玉 > 珍珠令 | 上頁 下頁 |
六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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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天縱、溫一峰、祝文華都表贊同,當下便把所有人手分為三撥。第一撥:祝文華、溫一峰和普山大師率同四名少林憎侶,並由韓姑和另一個黑衣女子隨行,以防對方施毒,進入地道搜索。第二撥:樂山、靈山、鎮山三大師,串同六名少林僧侶,兩名唐門黑衣侍女,由「絕塵山莊」向東,搜索「擷古齋」「貴賓區」第三撥:由唐天縱夫婦率同文卿兄妹、方如蘋、四名黑衣侍女,由「絕塵山莊」向西,搜索「看劍閣」、「晚香閣」「天啟堂」至假山南首,和第二撥會合。 分配停當,三撥人馬,立時採取行動,分頭進行搜索。 半個時辰之後,由祝文華、溫一峰,普山大師為首的第一撥人馬,又由屏後地窟人口回到廳上,不多一會,第二撥,第三撥也相繼回來了。三撥人馬搜索的結果,竟同樣地連一點影子也沒有看到。屏後地窟這條隧道,不但通到「看劍閣」,水檄底下的囚人石室,而且還一直通向莊外一處森林之中。 玄衣羅刹等人,既已逃出莊外,那就鴻飛冥冥,無法再追,因為這裡正當大別山中,俗大山區,知道往哪裡去找?搜索花園的兩撥人馬,也同樣一無所獲,不但平日伺候的幾個丫頭一個不見,就是方才阻攔樂山大師等四人離開「賓館」被放倒的幾個黑衣人,也已失去了蹤影。偌大一座花園,多少亭臺樓閣,俱已人去樓空,成了一座空園。等大家會齊之後,仍由「絕塵山莊」前面被炸毀的石級窟窿中魚貫而出,回到前面大廳。多臂猿敖叔寒上前見過樂山大師。唐天縱吩咐巴總管,給七個昏迷不醒的人,銅臂天王、劍環雙絕蕭鳳崗父子、鬼見愁唐老七、溫一峽和金開泰師徒喂下瞭解藥。 不過盞茶工夫,七人相繼醒轉,看到大廳上圍著許多人,不禁大奇! 銅臂天王雙目圓睜,望著溫一峰,大聲道:「溫老大,這是什麼地方?」 金開泰看到樂山、靈山等四位大師,全在一起,也不覺怔了一怔,驚喜地道:「樂山師兄已經脫險了。」 大家劫後重逢,見了面,自有一番敘說。 方如蘋眼看所有失蹤的人全已找到,只是不見了淩大哥,心頭悶悶不樂,一個人緩步跨出廊前,仰首望著當空皓月,低低地道:「淩大哥會到哪裡去了呢?」 只聽身後響起唐文卿的一聲嬌笑,說道:「如蘋妹子,我知道你在想誰了。」 方如蘋臉上一紅,輕啐道:「你才想他呢!」 淩君毅哪裡去了?這確是一個謎,所有失蹤的人已在「絕塵山莊」找到了,唯獨不見了淩君毅,而『珍珠令』也仍然是一個謎。 安慶府東大街的南北和,是城裡首屈一指的大酒樓。酒好、萊好、地點好,門面也氣派,價錢最公道,但最難得的還是大師傅的手藝。一般酒菜館,好像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,就是一向都以地方菜相號召,譬如有的是京津館,有的是四川館,有的是浙江館,還有山西館、湘菜館、粵菜館等等,地方不同,口味各殊,你是什麼地方人,就會上什麼地方的館子。但南北和不同,他們的第一特色,就是南北口味,應有盡有,只要你叫得出什麼地方的名菜,他們一定做得出來。因此,不論什麼人,到了安慶,就得上南北和,南北和的生意,也愈來愈興隆,五開間的門面,門庭若市。 這時正當午牌時光,南北和面前,來了一匹潔白如雪的駿馬,那馬渾身上下,沒有一根雜毛,雪鬃霜蹄,配上銀鞍、銀蹬,更顯得那馬點塵不染,神駿非凡!馬上是一個青衫相公,看上去不過十六八歲,生得面如傅粉,目若秋水,唇紅齒白,俊美絕倫!你別看他是個文弱書生,束腰帶上,去懸掛著一柄鑲嵌精緻的長劍,別有一股翩翩英氣。 青衫相公才一下馬,便有店裡小廝迎著上來,躬身招呼道:「相公請上樓雅座,牲口交給小的就好了。」 青衫相公一手遞過韁繩,旋即轉身朝裡走去。這時正當晌午,樓上五座大廳,食客盈座,差不多已有九成光景。 樓梯口一名夥計瞧到青衫相公,慌忙躬身道:「相公可是一位? 請到這邊來。」說著走到前面引路,把青杉相公領到靠視窗的一張空桌上落座,然後倒了一盅茶送上。 青衫相公點過酒萊,那夥計便自退下。青衫相公目光轉動,眼看全堂食客都是些商賈行旅,亂哄哄的十分喧嘩,他似乎感到有些心煩,輕輕攢了下眉,就別過頭去,獨自流覽街景。不多一會,只聽夥計在身邊陪笑說道:「這位相公只有一個人,你老就在這裡坐吧!」 青衫相公回頭看去,只見夥計領著一個身穿育布勁裝的青年走了過來,在自己對面,拉開板凳,讓客人坐下。那青年看去約莫二十六七歲,劍眉朗目,面貌清瘦,肩頭背著一個青布囊,露出黃色絲穗的劍柄,一望而知是個練武的人,只不知是哪一門派的弟子。 那勁裝青年從肩頭退下劍囊,隨手往桌進一張板凳上一放,就朝青衫相公抱抱拳,含笑道:「打擾兄台,實在過意不去。」 青衫相公淡淡地道:「不要緊。」話聲出口,不覺臉上微微一熱。 勁裝青年隨著就在青衫少年對面坐下,夥計送上香茗,一邊伺候著問道:「客官要些什麼酒萊?」 勁裝青年道:「我還要趕路,酒不用了,你給我炒兩個菜,來一盤饅頭,越快越好。」 夥計唯唯應「是」,就拉開嗓門吩咐下去。 勁裝青年取起茶盤,喝了一口,目光一抬,含笑道:「兄弟還未請教兄台貴姓?」 青衫相公臉上又是一熱,道:「小弟祝靖。」 勁裝青年道:「幸會,幸會,原來是祝兄,在下萬人俊。」 祝靖道:「久仰。」他似乎不擅詞令,或是不大喜歡說話。 萬人俊看了祝靖放在窗檻上那柄鑲嵌精緻的七星劍一眼,若有所思,接著又道:「祝兄身佩寶劍,自然也精於劍術了?」 祝靖臉上一紅,說道:「小弟只是胡亂練練,哪裡談得上精於劍術?」 萬人俊爽朗地道:「兄弟和祝兄一見如故,何須客氣,只要看祝兄人品如玉,名劍風流,就非等閒之輩。兄弟能和祝兄萍水相逢,實乃人生快事……」說到這裡,忽然神色一黯,說道:「若非兄弟身遭大故,今日該當和祝兄痛飲幾杯……」 祝靖聽他說自己「人品如玉,名劍風流」,臉上更是紅,連他底下說了些什麼,都沒聽見,只是淡淡地道:「萬兄好說。」 正好夥計送上飯菜,這就取起筷子,說了句:「萬兄恕小弟先吃了。」 萬人俊只覺得這位祝相公甚是臉嫩,想來還是初出茅廬,一面含笑道:「祝兄只管先請。」祝靖也不客氣,就自顧自低著頭吃喝起來。 過不一會,夥計替萬人俊端來兩個熱炒和一盤熱氣騰騰的饅頭。萬人俊取過一個饅頭,撕了一塊,塞人口中,接著又夾起一筷菜,一陣咀嚼,笑道:「南北和的萊,做得真是不錯。」 祝靖只是低頭吃飯,沒有理他。萬人俊看他沒有說話,也只好自顧自地吃喝。但就在兩人低頭吃喝之際,他們桌子的橫頭,忽然多了一個人!萬人俊立時警覺有人走近,而且已在自己桌邊站定下來,不禁舉目瞧去。祝靖也發覺了,也抬起頭來。 站在兩人桌子頭的,是一個甘四五歲的青年,一身藍布緊身衣,背負斗笠,腰插一柄鐵劍,濃眉,紫膛臉,雙顴微突。此時緊閉著闊嘴,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,射出懾人的光焰,盯著萬人俊,一眨不眨,好像有些不懷好意。 萬人俊目光一抬,問道:「兄台找誰?」 那藍衣人冷冷的道:「你。」 萬人俊並不認識此人,心頭暗暗奇怪,忍不住道:「有何見教?」 藍衣人問道:「你是黃山門下?」 黃山門下都用黃色劍穗,那是因為黃山萬家在三十年前,一連擔任過三任武林盟主,黃色劍穗成了黃山萬家的特別表志,為江湖上所公認。 萬人俊道:「不錯,在下萬人俊,請問兄台是哪一路朋友?和黃山有過節嗎?」 那藍衣人冷哼口聲道:「從石門來的,我叫許家驊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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