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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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戴珍珠道:「你說什麼?」 劉寄生坐著的人,忽然低下頭去,一聲不作。 戴珍珠道:「我已經答應你了,你為什麼還不快說?」 劉寄生還是沒有開口。 春香叱道:「劉總管,大小姐叫你快說,你聽到了沒有?」 劉寄生依然低頭不語,秋香舉足在他背上蹴了一下,哼道:「你不開口,小姐就會放過你麼?」她輕輕一蹴,劉寄生坐著的人,忽然身子一歪,往地上倒了下去。 秋香氣道:「你還裝死!」 冬香啊了一聲道:「秋香姐姐,他被你踢死了。」 秋香道:「你少胡說。」 冬香道:「我一點也不胡說,你看,劉總管嘴裏流出血來了!」 不錯,劉寄生臉色漸漸由青轉黑,嘴角也正在流出血來! 只是流出來的不是鮮血,那是比墨水還黑的黑血! 秋香俯下身去,探了探他的鼻息,不由失聲道:「大小姐,他真的死了。」 戴珍珠恨恨的道:「他是畏罪自戕,服毒死的。」 春香訝異的道:「但我們都沒有看到他服毒呀!」 秋香接口道:「是啊,他雙臂都被點了穴道,聯手都舉不起來,如何能服毒呢?」 戴珍珠道:「可能是他口中早已藏有毒藥。」 春香道:「婢子這就弄不明白了,他既然要畏罪自戕,口中預藏毒藥,為什麼要喪心病枉,害死老莊主呢?」 戴珍珠道:「他說過他只是有人派來監視爹的,他背後一定另有主謀之人,只可惜他沒有說出這人是誰來?」 她手巾拿著那管針筒,目中漸漸露出堅毅之色,揚了揚手,說道:「這是唯一的證據,我就是踏遍天涯海角,也非把這個人找出來不可!」 說到這裏,含著淚光,一指劉寄生的屍體,吩咐道:「你們把他抬下去,這惡賊是殺死爹的兇手,我要在爹靈前,親手割出他的狗肺狼心,祭奠爹在天之靈。」 *** 丁建中滿眶淚水,抱著駝龍姜大川(白福)僵直的屍體,放上馬車,然後跳上車轅,雙手一抖韁繩,兩匹健馬,拖著馬車,灑開四蹄,沿著青石板的大路,絕塵馳去。 丁建中的心情,當然十分沉重。 當他來的時候,只道殺了四大天王,義父血仇,就可得報,但聽了東天王的話,謀害義父,竟然還有幕後主使之人,而這人,卻是神秘到連東天王也對他一無所知。 最使他感到傷心的,是姜大叔的中人暗算,把一條命送在戴莊,要不是姜大叔當年跋涉萬里,把自己送上崑崙,自己會有今天的成就? 他雙手控韁,熱淚忍不住從臉頰上滾滾而下。 當然,常慧也很傷心,姜大叔從小最喜愛他,時常抱著自己逗樂,也傳授自己不少武功,就是親叔叔,也不過如此。 如今爹的大仇未報,姜大叔卻遇害而死,甚至是誰下的毒手,都找不出來。 出了南昌府,路面漸漸崎嶇,車子一路不停的顛簸,常慧只是低著頭,嚶嚶哭泣,就在她哭得傷心的時候,忽然耳邊聽到有人低低的道:「小慧快別哭啦,瞧你哭成這個樣子!」 這是姜大叔的聲音! 常慧悚然一驚,不覺立時止住哭泣,拭拭淚,看了姜大叔的屍體一眼,姜大叔不是直挺挺躺著一動沒動! 姜大叔已經死了,那裏還會說話?這自然是自己哭泣中的錯覺,她忍不住又流下淚來。 但就在此時,她耳邊又響起了細如蚊蚋的聲音:「小慧,你這傻孩子,大叔哪會這麼容易就遭人暗算?」 這話明明就在耳邊! 「鬼」,常慧一想到鬼,心頭不禁大駭,左手急急掀起車簾,尖聲叫道:「大哥,大哥……」 丁建中正在駕車馳行之際,聽到身後常慧的尖叫,立即勒住了韁繩。 兩匹奔行中的健馬,同時響起希聿聿長嘶,人立而起,滾轉的車輛,一時剎不住,跟著發出尖銳的拖地之聲! 丁建中迅速的轉身過去,只見常慧臉色蒼白,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中,猶有驚恐之色,忍不住問道:「妹子,發生了什麼事麼?」 常慧還沒開口,丁建中又聽到耳邊有人接口說道:「沒什麼,建中,是大叔告訴她,我沒有死,唉,這孩子就嚇成這個模樣!」 丁建中聽出果然是姜大叔的聲音,不由得一怔,叫道:「姜大叔。」 常慧凜然道:「大哥,你也聽到了?」 丁建中點頭道:「是姜大叔『傳音入密』說的話,他老人家可能真的沒死。」 只聽駝龍的聲音在耳邊道:「自然是真的了。」 丁建中眼一亮,喜道:「妹子,大叔真的沒死。」 常慧猶有餘悸,說道:「大叔真要沒死,他手腳怎麼不動呢?」 她話聲方落,只見駝龍姜大川忽然睜開眼來,笑道:「孩子,大叔先告訴你沒死,你已經嚇成這樣,如果大叔忽然手腳一動,你不把我當僵屍才怪!」 常慧喜道:「大叔,你真的沒死!」她雙目紅腫,忽然破涕為笑。 丁建中道:「大叔……」 駝龍姜大川依然挺直著身子,攔著說道:「快別大聲,只怕咱們車後,會有人暗中尾隨,建中,你把車子停在路邊去,那裏有一處松林,你們去挖個土坑,把我埋了。」 常慧聽了一怔,急急問道:「大叔,你到底怎麼了?」 要把他埋葬,自然是毒針上的劇毒,無法醫治。 駝龍笑了笑道:「這是為了掩人耳目,大叔根本沒被那廝毒針射中。」 常慧道:「我不相信。」 駝龍笑道:「區區一支飛針,如何奈何得了大叔,你也真把大叔看扁了,別說那賊子的飛針,是用機篁射出的,就算它沒有絲毫聲音吧,飛針射到大叔腦後三尺,大叔也會聽到風聲,大叔稍微鼓一下氣,幾根頭髮,就把它夾住了。」 常慧道:「那麼大叔為什麼要裝死嚇人?」 駝龍道:「大叔方才不是說過,那是為了掩人耳目。」 常慧啊了一聲,問道:「大叔你知道這偷放毒針的人是誰?」 駝龍微微搖頭道:「這個倒不清楚,那賊子十分狡猾,躲在我身後放針,當時我想到了一件事,才故意裝作中針倒地的。」 常慧問道:「大叔想到了什麼事?」 駝龍道:「東天王說的不像有假,他幕後另有主使的人,而此人役使了東天王二十年,仍然不知其人是誰,可見此人心機極深,是個非常可怕的人……」 常慧道:「大叔全聽到了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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