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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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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好嘛!」冷雪芬道:「還有呢?」 再不稀笑嘻嘻的道:「你知道天底下有什麼功夫可以破『先天無極尺』氣功麼?」 冷雪芬道:「你不是說不說麼?那我就不要聽。」 「你不想聽了,我就非告訴你不可。」再不稀忽然壓低聲音說道:「普天之下,只有『紫氣神功』可以破『先天無極尺』氣功。」 冷雪芬聽得心頭一愣,睜大雙目說道:「平哥哥他……」 「噓!」再不稀急忙攔著道:「你知道就好,不用說出來。」 冷雪芬吁了一口氣,笑道:「既然……那就不會有危險了。」 她「既然」下面,果然沒有說出來。她的意思自然是說:「既然平哥哥的『紫氣神功』能夠剋制『先天無極尺』,那就不會有險。」因此她心頭也就放下了一塊石頭。 「誰說的?」再不稀道:「就是因為這樣,才危險呢!」 冷雪芬道:「這我就不懂了。」 再不稀在樹底下坐了下來,用手拍拍身邊的樹根,說道:「你也坐下來,老表哥慢慢的告訴你。」 冷雪芬依言蹲著坐下。 再不稀道:「宇文教主練的是『先天無極尺』,他自然知道有什麼功夫是他的剋星。他為什麼會在泰山之上建立了一座黑龍山莊?自然就是為了要找剋制他的功夫,他先前把石敢當祝南山當作泰山掌門人,才要黎佛婆和黑白雙扇住在苗山莊,就是為了結交祝南山,後來你平哥哥年紀輕輕,在論劍大會上一鳴驚人,而且還是泰山派掌門人,自然是得了泰山派的真傳,所以他才聞訊趕來,要見見你平哥哥,黎佛婆不明底細,為了討好教主,就把他劫持了去,沒想到文曲星卻把你平哥哥從黑龍山莊救了出來,宇文教主據報,自然大為震怒,他黑龍山莊居然任人出入,把人救走,才出動人手,到處搜索,他找到這裏,發現你平哥哥,把他約了去的前因後果,就是這樣。」 冷雪芬奇道:「老哥哥,你一直和我在一起,我們是發現了平哥哥的姑媽才跟來的,這些事,你怎麼會知道的?」 「這是想當然耳!」再不稀聳聳肩,得意的笑道:「天底下的事,你老表哥只要摸到一點影子,就可料到個八九成。」 冷雪芬忽然哦了一聲道:「你方才說平哥哥會『紫氣神功』,怎麼會有危險呢?」 再不稀道:「你當宇文教主是好人?他既然志在『紫氣神功』,自然要軟硬兼施,非逼著你平哥哥交出『紫氣神功』口訣來不可,雖然我方才交代他過,只要說練的只是入門功夫,還沒練全,要他切莫展露,臨時須得隨機應變,但宇文靖是什麼人,豈能瞞得過他?」 冷雪芬道:「平哥哥只要不說出來就是了。」 再不稀搖搖頭,笑道:「他想得到『紫氣神功』,並不是想學,而是想把它毀去,毀去了,他就再沒有剋制他的武功了,如果你表哥不肯說,只要他證實上官平確實練成了,他就不需要上官平說出來了。」 冷雪芬道:「為什麼又不需要平哥哥說出來了呢?」 「嘻嘻!」再不稀望著她聳聳肩,才道:「把人毀去了,不是神功也沒有了麼?」 冷雪芬不由得打了一個冷噤,全身機伶伶的一顫,說道:「你不要說得這麼可怕好不?平哥哥既然會『紫氣神功』,還會怕他麼?」 「哈,這叫做杯水車薪!」再不稀道:「杯水車薪,你懂不懂?『紫氣神功』雖能剋制『先天無極尺』氣功,但這好比水能把火熄滅,你表哥練功日淺,雖然是水,卻只有一杯,宇文靖是火,但卻有一車子薪都燒著了,一杯水怎能撲得滅火嗎?」 冷雪芬聽得雙眉緊蹙,發愁道:「那怎麼辦呢?」 再不稀笑道:「老表哥方才不是說過了麼?要救你平哥哥,你只要跟著老哥哥走,那就絕不會錯,不過這些話就是連你大師姐、師叔,甚至連你師父來了,都不能洩漏一個字,一切自有我這老表哥會安排的。」 冷雪芬點點頭,又問道:「你真的有辦法?」 「哈!」再不稀得意的笑道:「要是我老表哥沒有辦法,天下就沒有辦法了。」 口中說著,人已站了起來,往林外便走。 冷雪芬跟在他身後問道:「老哥哥,我們現在要到那裏去呢?」 再不稀回頭道:「你表哥沒把寶劍帶走,老表哥自然要替他收起來了。」 *** 上官平隨著白衣中年人父女,回轉黑龍山莊。 白衣中年人領著他進入一間精緻的小客室,三人落座之後,一名青衣女子送上三盅蓮子羹,便自退下。 白衣中年人端起瓷盅,一手用銀匙舀著蓮子羹,慢慢的吃著,一面抬目問道:「上官平,你知道老夫是誰麼?」 上官平微微搖頭道:「不知道。」 白衣中年人又道:「那你可曾聽說過朝陽教麼?」 上官平依然搖著頭道:「沒有。」 白衣中年人不覺一怔,忖道:「這小子當上了泰山派掌門人,卻連朝陽教都沒聽人說過。」一面含笑道:「那你總聽說過魔教吧?」 上官平點頭道:「聽說過,那也只是這一兩天內才聽說的。」 白衣中年人覺得他為人極為老實,他雖然不大喜歡老實的人,但上官平說的很坦率,他喜歡說話坦率的人,一手摸著垂胸黑鬚,微微頷首,接著說道:「江湖上把朝陽教說成魔教,這是一向自稱名門正派的人對本教的一些誣衊,好像除了他們,天下盡是左道旁門,須知本教是佛教的一支,因為東來最早,如朝陽之升,故名朝陽。」 上官平道:「天下任何教會,創立之始,都是勸人為善,本來並無邪正之分,邪與正,是人為的,廟堂之上,人人都以儒教自許,但大奸大惡,都出在儒教,難道儒教是邪教麼?在下一直認為教無邪正,門派也沒有正邪之分,只有人才有邪正,行之正則正,行之邪則邪。」 白衣中年人聽了他這兩句話,似是極為高興,呵呵一笑道:「小兄弟果然不愧是一派掌門,年紀雖輕,卻頗有見地,老夫就是朝陽教教主宇文靖。」 他一指「公主」,說道:「她是老夫獨生女兒宇文蘭,你們不是很熟麼?她有沒有告訴過你?」 上官平臉上一紅,說道:「沒有,在下一直以為她是一位老婆婆,所以叫她姑姑的,直到方才知道她竟是一位姑娘家……」 宇文蘭一張粉臉也紅馥馥的,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波瞟了他一眼,抿抿嘴,笑道:「你自己說要叫我姑姑,又不是我說的,真是呆頭鵝!」 宇文靖看著女兒那份嬌羞還喜的模樣,再看看上官平一表人才,年紀輕輕,就當了泰山派掌門人,心中暗自點頭,緩緩說道:「蘭兒自幼喪母,老夫未免對她稍為驕縱,因此也養成了她任性的習慣,從來也沒將一個人放在她眼裏,和你小兄弟倒是投緣得很!」 宇文蘭粉臉酡紅,站起身道:「爹,時間不早啦,女兒要去睡了。」 「哦!」宇文靖含笑站了起來,說道:「上官平初來,還是你和他熟些,那就由你招呼他好了,為父運功的時間也到了。」說完,回頭朝上官平道:「小兄弟初來,希望你能住得慣。」舉步出門而去。 宇文蘭等乃父走後,朝上官平扮了個鬼臉,赧然笑道:「爹對你觀感很不錯呢!」 上官平道:「我對他的觀感也不錯,令尊是一位風度很好的人。」 宇文蘭道:「爹要我招呼你,現在大概快四更天了,我先給你安排住處,你跟我來。」 上官平道:「又要到地下室麼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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