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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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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衣少女道:「你只當自己穴道受制,手腳都不能動好了。」 接著放下木盤,伸手取起一個有蓋的黑瓷碗,揭開蓋子,一手取過一隻裏瓷湯匙,舀了一匙稀飯,往上官平嘴邊送來,說道:「這是蓮心粥,快涼了呢!」 上官平只得由她餵著吃,湯匙送到嘴邊,就張開口來。 不多一會,把一碗蓮心粥都吃完了,上官平望著她問道:「姑娘芳名叫什麼呢?」 黑衣少女剛才餵他稀飯,兩個身子相距極近,幾乎臉對著臉,他雖覺有點彆扭,她卻並不在意,那是因為她只把上官平當穴道受制的人,她本來就是奉命來餵他稀飯的。 但現在上官平問她名字,她一張春花般的臉,卻驀地紅起來了!因為她方才和他距離很近,上官平問她名字,一雙眼睛灼灼的望著她,她忽然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,那是方才所沒有的。 正因為方才沒有感覺,她才會不在意,這回有了這種感覺,她一張臉才會驀地紅了起來,但她還是低低的道:「小鳳。」 接著又悄聲道:「我本來叫柳鳳兒,到這裏來了,才叫小鳳的,你就叫我小鳳好啦!」 說完,收拾起碗盤,要待離去,忽然又湊近一步,悄聲道:「黎佛婆待會也許會來找你,她要你合作,你不妨都答應她。」 上官平道:「我答應她,她就會放我麼?」 黑衣少女道:「那只是敷衍她罷了,到了晚上,再爺爺就會來救你了。」 話聲一落,翩然退了出去。 上官平望著她後形,怔怔的出了回神,心想:「她叫老哥哥再爺爺,那一定是小酒店柳五爺的孫女了,原來他們早就有計畫的打入魔教裏面來了。」 他靠在床上,閉目養神,過了一會,房門呀然推開,走進一個長髮披肩的黑衣女郎來。 這人柳眉如畫,眼波如水,擺動著水蛇般又細又軟的腰肢,款步行來,美而且艷! 上官平見過她幾次,那是黎佛婆門下十二金釵的大弟子,心想:「黎佛婆自己不來,卻叫她門下弟子來作說客了。」 他不待她開口,就故意大聲道:「姑娘,你們把在下擄來,到底是什麼意思?」 黑衣女郎朝他嫣然一笑道:「上官掌門人火氣不小啊!」 上官平道:「你是黎佛婆的門下,你叫黎佛婆來見我。」 黑衣女郎含笑道:「我就是師父叫我來的,上官掌門人能不能心平氣和的和我談談呢?」 上官平道:「還有北嶽派的杜掌門人呢?」 黑衣女郎一雙秋波朝他瞟了一眼,嬌笑道:「上官掌門人是不是覺得我不配和你談話呢?」 她在說話之時,已在臥榻前一張木椅上坐了下來,身形半側,面對著上官平,笑了笑又道:「其實杜掌門人在這裏也作不了什麼主。」 上官平道:「聽姑娘的口氣,你是能作主的了?」 黑衣女郎微微點了下頭,說道:「上官掌門人應該知道,我們很尊重你,尊重你的原因,並不是因為你是掌門人的關係,掌門人這三個字,在江湖上很響亮,但我們這裏,就不算什麼了。」 上官平道:「你們口氣很大。」 黑衣女郎展齒一笑道:「這不是口氣很大的問題,我們這裏看重的人,不尚虛名。」 上官平問道:「你們是魔教?」 黑衣女郎道:「魔教是那些自命為名門正派的人士,誣衊我們的名稱,好像除了他們,天下都是旁門左道了,把我們稱為魔教,視作邪魔外道,才能襯托出他們是正派來,所以教主要……」 她忽然感覺自己說漏了嘴,就沒再往下說。 上官平卻聽出興趣來了,問道:「你們教主要什麼呢?」 黑衣女郎舉手掠掠鬢髮,含笑道:「告訴你也不要緊,教主要他們自命為名門正派的人,都臣服到教下來,這樣夠了吧?」 上官平道:「看來貴教主果然是一個雄才大略的人!」 黑衣女郎道:「這個自然,教主說過:在他老人家的眼裏,天下各大門派皆芻狗耳!」 上官平問道:「那麼貴教究竟是什麼名字呢?」 黑衣女郎道:「朝陽教。」 上官平道:「姑娘呢?在下雖然見過多次,卻一直沒有機會請教芳名。」 黑衣女郎也和柳鳳兒一樣,終究是女孩兒家,方才還侃侃而言,一問到她名字,她臉上也不禁飛起兩朵紅雲:「上官掌門人問我名字,我說出來了,你會不會聽過就忘記呢?」 上官平道:「在下記性最好了,姑娘說出來了,在下永遠都會記在心裏,不會忘記的。」 黑衣女郎眼睛一亮,輕聲道:「真的?」 她沒待上官平開口,低低的道:「我叫衣染香……」 上官平道:「原來是衣姑娘,染香二字,雅得很!」 衣染香粉臉一紅,輕笑道:「上官掌門人誇獎。」 上官平道:「在下說的是真話,姑娘人如其人,清雅絕倫。」 衣染香嗤的一聲輕笑,撇撇嘴道:「上官掌門人嘴甜得很,難怪有好幾個紅粉知己了。」 上官平被她說得臉上一紅,說道:「沒有的事,姑娘聽誰說的?」 衣染香又舉手理理鬚髮,眼珠一轉,笑盈盈的道:「你還想賴,據我所知,一個是祝茜茜,一個是你表妹,還有……」 她神秘一笑,就沒說下去。 上官平臉上訕訕的道:「衣姑娘好像對我調查得很清楚。」 衣染香道:「嗯,據我所知,還有一個多情的少女,對上官掌門人十分傾心,大概上官掌門人還不知道呢?」 上官平心想:「她說的還有一個,那是譚玉琴了。」一面說道:「姑娘休得取笑。」 衣染香正容道:「你看我像在和你說笑麼?」 上官平道:「姑娘和在下不是說笑,那是……」 衣染香道:「關係很大,我說的那個多情少女,和上官掌門人交非泛泛,所以我師父要我來和你談談,就是希望上官掌門人最好有個抉擇。」 上官平望著她,驚奇的道:「姑娘這話,在下有些莫測高深。」 衣染香神秘一笑道:「有些話只能意會,不可言傳,師父說:上官掌門人是聰明人,只要我點到為止。」 上官平道:「交手有點到為止,說話也有點到為止麼?」 衣染香道:「自然有了,這叫做一點就透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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