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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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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官平冷笑道:「這種話虧你說得出口來,虎毒不食子,你身為人父,卻硬說你女兒的壞話,差幸祝姑娘不在這裏,否則她還能做人麼?」 祝南山切齒道:「你敢說她不和你在一起?」 祝士諤目含淚水,站了起來,說道:「爹,上官兄不是那種人,你老人家不可……說了……」 他「不可」下面,不好說「冤枉了上官兄」,是以頓了一頓,才說出「說了」兩個字來。 祝南山一看連兒子都幫上官平說話,這一氣非同不可,怒笑道:「好,好,畜生,你也幫著姓上官的小子和為父作對了。」 話聲甫落,只聽四周有人「噓」了起來,也有人說:「他當不成掌門人,老羞成怒了!」 另一個人道:「泰山石敢當,原來只是個沽名釣譽之輩,連他親生的兒子都看不過去了。」 大家議論紛紛,都是指摘祝南山的不是,當然也有人大聲叫囂,本來肅靜的會場,一時人聲嘈雜,亂哄哄起來。 鐵打羅漢連連搖手道:「請大家靜一靜,祝大俠和上官施主之間的是私人恩怨,老衲認為他們既然同是泰山一脈,應該各本息事寧人,江湖武林,以和為貴,不可再爭執下去,但此事和本會無關,因為本會是論劍大會,百年來,論劍大會除了以切磋、觀摩為基礎的論劍外,從不涉及江湖恩怨之事,也希望兩位遵守本會規則,至於兩位究竟誰是掌門人?這一點百年來本會也事無前例,無法判斷誰是誰非,這是貴派之事,也希望兩位不妨心平氣和的談談,作一決定,因為本會是由五嶽劍派所發起,只有掌門人才能參加,兩位決定了,告知本會,本會才能再繼續開始。」 祝南山怒笑道:「十年前老夫就代表東嶽派,出席論劍大會,你小子是今年才冒出來的,你到底受了何人支使,前來搗亂會場的?」 這話倒沒錯。再不稀聳著肩道:「十年前那次論劍會,是他冒充掌門人來參加的。」 這話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。 老婦人瞪了他一眼,大聲道:「上官平,你怎不拿出東嶽派第二十六代掌門人的手示出來,這還會假的不成?」 上官平道:「在下並非要和你爭掌門人,但在下是奉本派二十六代掌門人的留示才擔任的,在下有本派第二十六代掌門人的手示為證。」 說完,果然從衣袋中取出那張字條來,說道:「大師,杜前輩請看,這是在下在泰山某處本派祖師修的石窟中得來的。」 鐵打羅漢伸手接過,看了一眼,又遞給了杜東藩。 杜東藩看了,轉身又交到祝南山手中,說道:「祝兄請看。」 祝南山看了一眼,哈哈大笑道:「第二十六代掌門人是誰,這字條上又沒簽名,若要假冒,隨便寫上一張字條,就可作為證據了麼?」 說完,雙手一搓,把字條搓成了粉末,隨風飄散。 老婦人哼道:「你怎可毀去證據?」 祝南山大笑道:「這算什麼證據?」 老婦人道:「五嶽劍派五位掌門人中,除了這位以東嶽派掌門人自居的祝大俠,定然有人認識東嶽派掌門人之劍了?上官平,你把劍取出來給大家瞧瞧,你這掌門人是真的還是假的?」 上官平「鏘」的一聲,抽出斬雲劍,高舉過頂,說道:「這是敝派掌門人的信物,諸位前輩之中,總是有人認識此劍的了。」 再不稀又接口道:「泰山斬雲劍,自然有人認得,就是沒見過劍,也總聽說過的了。」 「阿彌陀佛。」鐵打羅漢合十道:「小施主手中,果然是斬雲劍。」 杜東藩道:「兄弟不才,昔年確曾見過此劍。」 祝南山道:「斬雲劍不假,確是本派掌門人的信物,但此劍遺失已久,小子,你是那裏得來的?」 隨著話聲,人如奔馬一般疾欺而上,右手一探,疾向上官平執劍右腕抓來。 老婦人一抬手,從她袖中射出一縷白影。大家因兩人正在爭奪東嶽派掌門人,目光都集中在祝南山和上官平的身上,是以誰也沒去注意到她。 白影一閃,祝南山抓出的手腕上,突然一涼,等他低頭看去,只見手腕上已被一條純白的小蛇纏住,一顆三角小頭,吐著紅線般的舌信,大有朝脈門一口咬下之意! 祝南山見多識廣,這條白蛇,雖然只有筷子粗細,但三角蛇頭上兩顆細小如珠的眼睛,閃著紅光,分明是一條罕見的毒蛇,不禁臉色大變,額上綻出一粒粒汗珠來,直伸著手不敢稍動,口中大聲叫道:「這白蛇是那一位朋友的,快請收回去。」 老婦人哼道:「這條小白是老身的,誰教你想奪人家掌門人之劍,我不叫它咬你一口,已經是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了。」 說完撮口輕吹,那小白蛇居然十分靈異,一下從祝南山的手腕上飛起,白影一閃,竄入老婦人袖中去了。 祝南山氣得滿臉通紅,仰首向天大笑道:「好,好,上官平,你有魔教神女撐腰,東嶽派的掌門人自然做定了,祝某自知不敵,失陪。」 話聲一落,朝鐵打羅漢等三位公證拱拱手,又朝其餘三位五嶽劍派掌門人以及在座的各大門派掌門人拱了拱手,回頭喝道:「諤兒,咱們走。」 正待舉步離去。他這句「你有魔教神女撐腰」的話,可說惡毒已極,聽得全場的人,莫不為之神色大變! 武當元真子、形意門宋景陽、八卦門許玄通等人不覺一齊站了起來。 元真子稽首道:「祝施主說的魔教神女,是那一位?」 祝南山看到有武當、形意等門派支持,頓覺膽氣壯了,大笑一聲道:「昔年有白娘娘之稱的魔教神女,不是正有一條劇毒無比的白練蛇麼?」 老婦人怒笑道:「姓祝的,你無中生有,說老身就是魔教神女,你簡直是亂咬人的瘋狗!」 武當元真子打了個稽首道:「女施主對這條白練蛇的來歷,總有個解釋吧?」 老婦人哼道:「這有什麼好解釋的?從前魔教神女有過一條白練蛇,天底下就不許有第兩條白練蛇麼?從前魔教中人使過劍,從此就不准天底下的人使劍了,那麼我要請問姓祝的,從前魔教中人都是吃飯長大的,你姓祝的是不是不吃飯了?」 她一連串的話,說得甚是氣憤,接著才朝元真子道:「我要請問道長,見過魔教神女麼,她那時有多大年紀了?」 元真子道:「貧道未曾見過,那是六十年前的事,貧道只是聽先師說過那是魔教神女已是四十餘歲的人了,望之猶如三十許人。」 老婦人道:「四十歲加上六十年,已是百歲以上的人了,老身看起來是百歲的人麼?如果不像,那我是她女兒,還是孫女?總該有個憑據,豈能血口噴人?」 元真子稽首道:「據聞魔教神女並未嫁人,當然不會有女兒和孫子了。」 大家聽到這裏,已經覺得祝南山捏造是非了。 老婦人又道:「這條小白,是老身前年途經烏蒙,在一處草堆中發現的,白練蛇舉世難得一見,我花了很大力氣,才把它捉到,但又不擅馴蛇方法,還特別去找丐幫一位長老請教,才把它訓練得指揮如意,可以當作暗器使用,方才我是看到祝南山趁人無備,出手偷襲我侄兒才出手的,我會是魔教的人麼?」 她雖然沒有說出丐幫長老是誰?但誰都可以想得到那一定是擒龍手季倫了,丐幫現任幫主的師叔,他就隱居在雲貴山中。 元真子聽到她是上官平的姑母,上官平有東嶽派掌門人信物斬雲劍,自是東嶽派掌門人了,那麼他姑母自然不可能是魔教中人,心念轉動,還未開口。 七星會主楚子奇已經站了起來,說道:「上官少俠身有泰山掌門之劍,他姑母自然不可能會是魔教中人,這一點,大家應該可以放心的了。」 元真子正好無法下場,經他一說,就朝老婦人稽首道:「此事原是誤會,女施主幸勿見怪。」 老婦人連忙還禮道:「道長好說,六十年前魔教倡亂,掀起了一場血雨腥風,各大門派均蒙其害,道長自該問問清楚的了。」 鐵打羅漢忙道:「大家請回座,這是誤會,說過也就算了。」 大家又紛紛落座。 祝南山道:「上官平,你說在泰山某處有一石窟,是本門祖修真之處,你這柄劍也是在那裏得來的,這洞窟在何處?」 上官平尚未開口,再不稀尖聲笑道:「所以你老弟沒有資格當掌門人咯,泰山派歷代祖師修真之處,自然只有繼承人才能去得,各大門派都是一樣,這道理你會不懂?不信,可以問問在場的許多掌門人,小老兒雖沒有當過掌門人,這規矩我可懂。」 祝南山怒聲道:「你是什麼人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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