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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二


  唐紀中含笑道:「放心,這是我師傅的獨門手法,別人不一定會解得開。」

  霍如玉道:「這樣就好。」

  唐紀中道:「爹喝醉了酒,我看你還是留在這裡,也好照顧他老人家。」

  霍如玉點點頭,抬目道:「你昨晚差不多一個晚上都沒休息,也該回房去休息一回了吧!」

  「我不累!」唐紀中低聲道:「我還得出去看看,卞藥師已把昨晚的消息傳出去,總舵可有什麼指示?你只管在這裡歇一會吧!」說完,在她鬢邊輕輕地吻了一下。

  霍如玉粉臉驟然一紅,嗔道:「你快去吧!」

  唐紀中瀟灑一笑,舉步走出。

  他剛走到西院門口,只見秦皓匆匆走來,一眼看到唐紀中就含笑道:「唐老弟,老朽剛才就來找過你,聽說唐老爺喝醉了酒。」

  唐紀中心中突然一動,忙道:「總管什麼時候來的,在下怎麼沒見到你老?」

  秦皓深沉一笑道:「老朽來的時候,你老弟正在忙著呢!」

  這話的口氣大有問題。

  唐紀中右手暗暗凝聚真力,因為秦皓一身武功極高,並非唐世良可以比擬,一面問道:「秦總管找在下可有什麼指教嗎?」

  秦皓看了他一眼,才點頭道:「指教不敢,老朽確實帶來了一件極機密的任務,必須親手交給老弟……」

  他極為謹慎地從懷中取出一個密柬,叮囑道:「老弟快收起來,但必須晚飯之後,才能開拆,依柬行事,這是最高指令,老弟千萬疏忽不得,更不能提前拆閱,切記!切記!」

  很快的把密柬塞到唐紀中手裡,立即轉身道:「老朽另有要事待辦,要先走一步了。」

  不待唐紀中開口,匆匆往外就走。

  唐紀中本待請他進入院中,再突然下手,如今看他走得如此勿忙,顯然對自己有著極大的戒心。

  手中拿著密柬,暗道:「這封密柬上,不知寫些什麼,先拆開來看看再說,免得中了他的詭計。」

  ▼第二十三章

  唐紀中正待撕開密柬封口,瞥見院外有人急匆匆往裡走來。急忙把密柬揣入懷裡,抬目看去,這進來的,卻是副總管宓飛虹!

  他看到唐紀中,急忙飛起衣袖,拱著手道:「唐老弟,巧極了,兄弟正有事要找你!」

  「他也有事要找自己?」唐紀中暗暗地納悶,連忙迎著道:「宓副座,可有什麼見教嗎?」

  「咱們自己兄弟,老弟這副座二字,叫得豈不生份了?」宓飛虹和他套著近乎,一手拉住唐紀中的手,問道:「老弟有空嗎?兄弟想和你談談!」

  「副座有事?」唐紀中抬手往裡讓去,說道:「那就請到裡面坐。」

  宓飛虹目光一動,點點頭道:「好。」

  兩人回入西院,走進客堂。

  唐紀中遁:「副座請坐,有什麼事,副座可以說了。」

  「不用坐!」宓飛虹沒坐下,他轉了個身,面向著小天井,說道:「咱們就這樣說好了。」

  他面向天井,如果外面有人進來,他就可以看得到。

  唐紀中看他神色匆忙,好似有什麼心事,這就問道:「副座到底有什麼事?」

  「兄弟要跟老弟打聽一個人。」

  宓飛虹目光望著唐紀中,一臉誠懇地道:「兄弟十多年來,一直在打聽著她的消息,現在總算有了眉目,兄弟希望唐老弟安必據實賜告,宓某一輩子都會感激不盡「副座言重。」唐紀中道:「不知副座要找的這人是誰?

  在下如果知道,一定據實報告。」

  「老弟,我先謝了。」

  宓飛虹又飛袖拱手,然後迫切地望著唐紀中道:「老弟是不是遇上過一個名叫飛虹的女子,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裡?」

  唐紀中暗暗生疑,問道:「副座這是聽誰說的?」宓飛虹痛苦地道:「不瞞老弟說,她是兄弟的女兒,兄弟一生只有這麼一個女兒,自從她一出娘胎,兄弟就沒見到過她,十八年來,兄弟無時無刻不耿耿於懷,為的是太對不起她死去的娘。」口氣微頓,抬目望了小天井一眼,續道:「八年前,兄弟聽到傳聞,她已經被本教所收容,因此秦總管持了本教聘書來找兄弟,邀兄弟擔任副總管,兄弟就一口答應了;當時還以為當上了副總管,總可以查得出小女的下落來,那知兄弟負責的只是黑衣衛,這些年依然毫無小女的消息……」

  唐紀中問:「是什麼人告訴副座,在下曾遇上過令嬡呢?」

  「這人兄弟也不知他是誰?」宓飛虹道:「今天早晨,兄弟起身之際,發現窗下有一封信,上面寫著兄弟親啟字樣……」

  他伸手入懷,摸出一個信封,再從開口處抽出一張紙來,隨手遞了過來說道:「老弟請看。」

  紀中接過紙條,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字,那是「欲知令嬡近況,可詢唐紀中便知,兩個人可為閣下作證。」

  唐紀中看得心裡笑了!

  下面一句「兩個人可為閣下作證」,那是一句衍文,(衍文,是多餘的字),應該並不重要。

  這人何以要加上這一句衍文呢?

  其中的關鍵就在「兩個人」這兩字上了。兩個「個」字,豈不就是「竹」字?這張字條,那是竹逸先生送給他的了。

  宓飛虹看他沒作聲,接著道:「兄弟看到這張字條,「就去找老弟,老弟出巡去了,直到此時才找到老弟你如果知道小女下落,務請賜告。」

  唐紀中心知竹逸先生送字條給宓飛虹,必有深意,因此想對他多瞭解一點。一面把紙條遞還宓飛虹,一面說道:「副座垂詢,在下自當奉告,只是有一點,還望副座先能說清楚才好,當時副座怎麼會和令援失散的呢?」

  「唉!」宓飛虹輕輕歎了一聲,看了唐紀中一眼,欲言又止,終於說道:「二十年前……」

  他似有顧慮,口氣又停頓下來。

  唐紀中又道:「副座但說無妨,在下決不會告訴任何人的。」

  宓飛虹點點頭,續道:「在下那時已經五十出頭,但還是單身一人,就在那年在下路經徂徠,忽然病例。這病來得十分突然,差幸在山下遇到打獵的姐弟,把兄弟扶到他家中,這姐弟二人伺候湯藥,照顧得無微不至,兄弟病勢才漸有起色,他姐姐那時才二十四歲,,堅持要給兄弟作妻小,兄弟雖覺年紀大了她一大把,恐齊大非耦,但兄弟這條命是人家救的,情難推辭,就這樣草草成婚,她就是小女的娘……」

  唐紀中問道:「後來呢?」

  「唉!」宓飛虹眼中濕潤了,淒苦地道:「老弟恐怕決想不到,蕙娘原來是白衣聖教門下,她那弟弟當然也不是真的兄弟,他們是奉命來籠絡兄弟的,因為兄弟在江湖上,被人號稱飛虹劍客,還薄有虛名……」

  唐紀中驚奇道:「會有這種事?」

  宓飛虹看了他一眼,心想:「難道你妻子霍如玉真是霍五的侄女?不是因為你的性命掌握在白衣聖教裡,你爹會上鉤嗎?」

  這話當然沒說出來,只是點點頭,續道:「蕙娘嫁給兄弟之後,曾勸兄弟投效白衣聖教,但被兄弟拒絕了。直到第二年,她懷了身孕,她曾暗中告訴兄弟,教主因她未能達成任務,已經責怪下來,要她回去。兄弟和她商量之下,就決定及早離去,在晚餐時候,兄弟出其不意制住了她兄弟的穴道,夤夜上路,直到安徽六合,才定居下來,卻沒想到三個月之後,蕙娘無故失蹤,從此杳無消息唐紀中問道:「那麼副座怎麼會知道尊夫人生了令援呢?」

  宓飛虹淒然道:「自從搬到六合,蕙娘始終提心吊膽,怕教主派人追緝;曾不止一次和兄弟說過,不論她生男生女,都會取名飛虹,這樣兄弟就容易找得到了,兄弟十一年中走遍天涯,也從沒遇上一個叫飛虹的人。

  後來遇上了秦總管,才聽他說出蕙娘產後去世,留下一個女孩,教中照顧得很好,只要兄弟肯擔任碧落山莊的副總管,他保證咱們父女可以團聚,兄弟為了小女,才答應下來的了。」

  唐紀中道:「副座身為副總管,怎麼會……」

  「唉!老弟總該知道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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