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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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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到這裏,目光一注假畢元,續道:「只不知這位施主,應是如何稱呼?」 畢元慌忙站了起來,拱拱手道:「不瞞神君說,畢某此次由浙境遠上寶山,實是為了此人而來。」 白骨神君及看了假畢元一眼,說道:「這位施主臉上,莫非戴了特製的人皮面具?」 這話聽得卓玉祥、慕容貞二人暗暗一驚,忖道:「白骨神君果然目光如炬,一眼就看出了他臉上戴了特製的人皮面具!」 畢元道:「正是。」 白骨神君道:「他在浙境內假冒畢堡主麼?」 他似乎已猜到了畢元的來意,只是沒有明說。 畢元道:「神君說得極是,畢某因他所使武功,出自貴門,畢某不敢擅自處置,連他所戴面具,都未曾揭開,故而連他姓名都一無所知,特地送請神君定奪。」 白骨神君拱手道:「畢堡主臺愛,貧道感激不盡,只不知此事始末如何!可得聞乎?」 畢元道:「此事經過,神君就是不問,在下也要奉告。」 當下就把此次在龍宮發生之事,扼要說了個大概,然後說到自己等人,被困在一處石室之中,對方如何施放迷香,自己等人因事先有備,並未被迷,故意臥倒地上,等石門開啟,對方出動多人,分向各人奔來。大家及時紛紛躍起,才發現每人面前,均站著一個假冒之人。 當時自己如何和假畢元動手,發現他雙手十指,套著三寸長的利爪,所使招數,乃是貴門「枯骨爪」,等自己識破他身分,他這口吹「白骨飛芒」等事,詳細說了一遍。 白骨神君聽得臉色微變,說道:「敝門弟子,向來不准涉足江湖,參與是非,畢堡主可曾問過他究竟是受何人指使麼?」 畢元道:「在下問過,他不肯實說,在下因他使的雖是貴門的武功,但真假無法確定,只好把他送上貴門,請神君定奪了。」 白骨神君點頭道:「敝門有一條規定,本門弟子不論犯了何罪,均須由本門按律治罪,不能假手外人,也因此頗獲江湖同道的諒解,其實本門律條,比外界嚴厲得多,這孽障不論他是不是本門弟子,但他使的既是本門武功,本門就得按律處刑。」 說到這裏,抬頭喝道:「清風何在?」 只見方才送茶進來的一名童子閃身走出,躬身道:「弟子在。」 白骨神君道:「喚你大師兄進來。」 灰衣童子恭身應「是」,走出廳前,高聲叫道:「師尊召大師兄入內。」 二門外有人應聲而入,急步走上石階,跨入大廳,躬身道:「弟子恭候師尊法旨。」 畢元心中暗道:「這魔頭一切排場,倒是不小!」 白骨神君伸手朝假畢元一指,吩咐道:「你過去看看,此人可是白骨宮的弟子?」 盛世傑聽得不覺一怔,口中應了聲「是」,就轉身朝假冒畢元走去。那假冒畢元的白骨門人進入白骨宮,三魂六魄早就驚嚇得出了竅!只因穴道受制,身不能動,口不能言,只有雙腳可以行動,但也由卓玉祥、慕容貞二人押著而行。 卓玉祥把他押著站到畢元身後之時,又點了他雙腳上的穴道,故而一直站立不動,無法舉步。 盛世傑走到他面前,仔細端詳了一陣,仍然看不出他戴了面具的痕跡,不覺微微一怔,回頭朝畢元問道:「此人臉上,會不會是易了容?」 畢元道:「絕非易容,這是特製面具,道友不妨撕開他領口衣襟看看。」 盛世傑依言一把撕開假畢元的領口,露出胸口肌肉,果然和項頸上的膚色,截然不同。 盛世傑指頭上沾了一點口水,用力按下,然後往上搓,立時捲起一層薄薄的浮皮,他小心翼翼的從項頸間往上揭去。 不大工夫,人皮面具整張揭開,盛世傑目光一注,不禁變了臉色,失聲道:「會是七師弟?」 卓玉祥注目看去,那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瘦削臉漢子,此時嚇得臉如死灰,雙目緊閉,一個人搖搖欲倒! 白骨神君目光如電,沉聲問道:「這孽障可是鄭不全麼?」 盛世傑應了聲「是」,一把抓起鄭不全的後領,推到師尊面前,喝了聲:「跪下!」右腳在他腳彎上輕輕一掃,鄭不全撲的一聲跪倒地上。 畢元忙道:「盛道友,在下當時怕他逃走,曾點了令師弟『臂儒』、『期門』等穴,道友先替他解開穴道,才能說話。」 盛世傑依言連拍了幾掌,替鄭不全推開了受制的穴道,鄭不全口中「啊」了一聲,就撲到地上,連連叩頭道:「師尊在上,弟子該死,弟子辱沒了你老人家……」 「住口!」白骨神君怒喝一聲道:「孽障,你說,你假冒畢堡主,可有此事?」 鄭不全連頭也不敢抬,只是伏地不起,說道:「弟子一時糊塗,還望師尊開恩。」 白骨神君沉哼道:「你是忘了本門門規?還是沒把我這師父放在眼裏?」 鄭不全叩頭道:「弟子知道錯了,弟子願依門規領罰。」 白骨神君道:「你說,你是受了何人指使,去假冒畢堡主的?」 鄭不全道:「弟子……弟子……」 盛世傑喝道:「師尊問你,你還要吞吞吐吐,不實話實說!」 鄭不全伏地痛哭,道:「弟子做錯了事,甘願一死。」 白骨神君這會真的聽得大怒,喝道:「你想死,也要把話說清楚了。」 盛世傑催道:「師弟,你還不快說?」 鄭不全道:「弟子真的不知道他是誰?」 盛世傑望望師尊,問道:「你此話怎說?」 鄭不全稍微抬了抬頭,說道:「大師兄,你是知道的,王爺廟右側,本來住著姓凌的祖孫二人,大家都叫他凌老爹,他孫女叫做小雲。」 盛世傑道:「你只管說下去。」 鄭不全道:「那姓凌的祖孫,不但和弟子極熟,就是本門師兄弟也都認識,尤其幾位師妹,和小雲極談得來……」 白骨神君臉色倏變,問道:「此事為師怎的從未聽你們說過?」 盛世傑道:「這種瑣事,他們怎會和師尊說?」 白骨神君問道:「你可曾知道?」 盛世傑躬身道:「弟子聽他們說過,那凌小雲好像還到這裏來過。」 白骨神君臉色極為難看,哼道:「是誰帶她進來的?」 盛世傑惶恐的道:「那是去年的事,弟子忘記是那一位師妹帶她進來的了,好像她和幾位師妹都很熟!」 白骨神君又道:「他祖孫住到王爺廟來,你可曾查過他們底細?」 盛世傑道:「弟子聽三師弟說過,那凌老爹投親未遇,和廟裏一個僧人相識,而且看他樣子,是個老實人,所以沒有追究下去,後來他們祖孫只住了一年光景,就搬走了。」 白骨神君沉哼道:「你是大師兄,你不追究,他們自然也偷懶了,鐵棺峽是本門所在,你們竟然如此大意,讓人家進來,摸了底去。」 盛世傑被責罵得不敢多說,只是唯唯應「是」。 白骨神君目光一轉,又回到鄭不全的身上,說道:「再說下去。」 鄭不全道:「弟子和凌小雲情投意合,已經快要論及婚嫁,正好他們打聽到本來住川中任官的親戚,調任江南,他們就去投奔親戚,這是一年前的事,上個月,弟子經過王爺廟,善緣師父忽然叫住弟子……」 白骨神君問道:「善緣是誰?」 鄭不全道:「善緣是王爺廟的香火師父,在廟裏已有四五年了。」 白骨神君道:「說下去。」 「是。」鄭不全應了聲「是」,續道:「那善緣說,他正有事要想找我,但又不敢到咱們這裏來,弟子問他行什麼事?他要弟子稍待,就匆匆回進禪房去,拿了一封書信出來,交給弟子,說是凌老爹託人送來的……」 白骨神君問道:「他信上怎麼說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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