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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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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陣折騰,東方已透魚白。慕容貞拭著眼淚,問道:「卓大哥,我們現在到那裏去呢?」 卓玉祥道:「咱們一晚未睡,總得休息一回再說,只不知廚下有沒有吃的東西?」 慕容貞婉然一笑道:「對不起,我到廚下去做。」 她走了兩步,回頭叫道:「卓大哥,你也來好麼?」 卓玉祥知她膽怯,笑了笑道:「天已經亮了,你還怕什麼?」 慕容貞嘟嘟嘴道:「哼!我才不怕呢!」轉身朝長廊走去。 卓玉祥還是跟了過去。 廚房不大,卻收撿的極為乾淨。慕容貞生火洗米,煮了一鍋飯,又到後園拔來兩顆青菜,炒了一盤菜,和一個筍乾湯,兩人就在廚下吃了。 桌上只有一菜一湯,但菜是慕容貞炒的,湯也是慕容貞做的。卓玉祥吃的津津有味,一連吃了四碗飯。他自然餓了,但是另一個原因,是他們還是第一次在同一張桌上吃飯,使他心情特別感到興奮。 慕容貞收過碗筷,一面又問道:「卓大哥,你打算到那裏去?」 卓玉祥抬頭道:「我要找龍頭去。」 慕容貞道:「你知道他在那裏?」 卓玉祥沉吟道:「他叫『龍頭』,他們結的盟,又叫『毒龍盟』,結盟的地點,又在蛇嶺,因此使我想到他可能就住在蛇嶺,我想先去蛇嶺看看。」 慕容貞柳眉一挑,欣然道:「對,我也這麼想,卓大哥,咱們這就走。」 卓玉祥微微搖頭道:「我想一個人去,你還是留在這裏的好。」 慕容貞道:「為什麼?」 卓玉祥道:「雷姑婆去世了,老師太又出門未回,庵中總得有人照顧……」 「不!」慕容貞沒待他說下去,就尖聲道:「我才不要一個人留在這裏,再說師父要我跟你走,你到那裏去,我自然也到那裏去了。」 說到這裏,突然抿抿嘴笑道:「你如果嫌我累贅,那就和以前一樣,你走你的,我走我的,不用你招呼就是了。」 *** 慕容貞自然還是和卓玉祥一路,卓玉祥自然還是處處招呼著她。 蛇嶺,在浙江建德(嚴州)、澹安之間,和茅山東西相對。山形蜿蜒盤屈如蛇,長坡峻嶺,起伏之間,巖谷幽深,林木薈茂,雜草叢生,又因山中多蛇,樵採絕跡,自然更沒有人煙。 卓玉祥、慕容貞連袂從西天目趕來,到得石母嶺,遠遠望去,西首山勢迤邐,如走龍蛇,籠著一層神秘外衣的蛇嶺,已經歷歷在目。 慕容貞伸手一指,說道:「卓大哥,那就是蛇嶺了。」 卓玉祥道:「你對這帶的地理很熟。」 慕容貞婉然一笑道:「我是這裏的人,對這一帶自然很熟了。」 卓玉祥道:「姑娘怎會拜在老師太門下的呢?」 慕容貞道:「我祖母長齋唸佛,和師父是方外朋友,我生下來那年,我爹生了一場大病,據算命先生說,我的命太硬,和爹相剋的,就這樣,把我送給了師父,要過了二十歲,才能回去。」 卓玉祥道:「你現在幾歲了?」 慕容貞粉臉忽然一紅,扭扭頭道:「我才不告訴你呢!」 卓玉祥道:「你不說,我也猜得著。」 慕容貞道:「你猜猜看?」 卓玉祥回頭打量著她,徐徐說道:「看你一臉稚氣,還像個小女孩來說,今年應該只有十七歲……」 慕容貞「啊」了一聲道:「我還只有這麼小?」 卓玉祥笑道:「我知道了,你今年十九歲對不對?」 慕容貞粉臉飛紅,說道:「你怎麼猜到的?」 卓玉祥得意的笑了笑道:「我方才說你十七歲,你的感覺上,好像十七歲已經過去了很久,那就不會是十八歲,但你還住在庵裏,沒有回家,那就是說你還沒有滿二十歲,那不是十九歲是什麼? 慕容貞道:「你是套著我口氣猜的,這有什麼稀奇?」 卓玉祥笑道:「但我總猜對了。」 慕容貞道:「你壞死啦!」 兩人邊說邊走,下得山嶺(石母嶺)沒走多遠,就看到前面山徑上,正有一個樵夫,挑著一擔山柴,迎面走來。 那樵夫看到兩人,忽然停下腳來,朝兩人身上一陣打量,然後朝卓玉祥問道:「這位相公,可是姓卓麼?」 卓玉祥聽的奇怪,忖道:「這人和自己素不相識,怎會知自己姓卓?」心念轉動,立即點點頭道:「不錯,在下正是姓卓。」 那樵夫又道:「二位是從西天目山來的?」 卓玉祥道:「正是。」 那樵夫道:「那就不會錯了,你們是到蛇嶺去的,對不?」 卓玉祥心頭微微一凜: 「要去蛇嶺,只是自己和貞兒兩人在庵中商量決定之事,他如何會知道的?」 想到這裏,不覺目光一注,問道:「朋友如何知道的?」 「其實從這裏去,只通蛇嶺一條路,那還用得著說?」 那樵夫道:「小的怎會知道?這是早晨來的時候,遇上一位老人家,他要小的留意,如果遇上二位這樣年紀的男女,問問是不是從西天日來的卓相公?他有個口信,要我轉告二位。」 卓玉祥問道:「他口信怎麼說的?」 那樵夫道:「他說,蛇嶺是一片死地,除了蛇,沒有人跡,你們不去也罷。」 慕容貞問道:「這人可是身材矮小的白鬍子老頭?」 那樵夫搖頭道:「不,那位老人家身材並不矮小,一把山羊鬍子,有點花白。」 慕容貞低著頭,思索著道:「這麼說莫非不是他?」她指的自然是「龍頭」了。 卓玉祥朝那樵夫拱拱手道:「多謝了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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