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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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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不二正容道:「這件千古疑案,關係著整個武林大局,蕭不二豈會和你相戲?」 小魯班看看蕭不二神色莊肅,說的不像有假,忍不住問道:「蕭二哥,你到底要我做什麼?」 蕭不二道:「我老偷兒一生從不求人,也從沒受過人家點滴之惠,只有彩帶門主對我有救命之恩,二十多年來,我老偷兒一直耿耿在懷,只是無緣圖報,這次我要你幫忙的,就是這件事。」 小魯班發怔著:「這是什麼事?」 蕭不二道:「偵破這件千古疑案。」 小魯班道:「蕭二哥,我又不是神仙,銅沙島早已成了一片瓦礫,失蹤的人,也失蹤了三年之久,你要我那裡去找?」 蕭不二道:「我方才說過了,普天之下,只有你小魯一人,才能破此千古疑案。」 小魯班苦笑道:「蕭二哥,你還說不開玩笑,大概天底下只有你一個人發此奇想,兄弟學的是機關消息,可不是學的奇門遁甲。」 蕭不二笑道:「就是因為你學的是機關消息,才能揭開銅沙島一片瓦礫之謎,喏,喏,你如果不信,就問問這位田老哥,他是不是也為這件事找你來的?」 小魯班聽他說的奇怪,忍不住回頭朝田布衣望去。 只見田布衣忽然站了起來,朝兩人抱拳打拱,呵呵笑道:「蕭老哥、司馬老哥,兩位幸勿見怪,兄弟實非田布衣。」 蕭不二聳聳肩,道:「老偷兒早就知道你是誰了。」 小魯班驚奇的道:「他不是田布衣,那會是誰?」 蕭不二嘻的笑道:「天底下能擅七十二變的人,你說他是誰?」 小魯班眼睛一直,大笑道:「你是二郎神丁老哥,哈哈,兄弟久仰了。」 田布衣伸手往臉上摸了一把笑道:「不敢,不敢,兄弟,正是丁守福!」 他這往臉上抹了一把,果然頃刻之間,換了一個模樣,青皮寡肉的田布衣,登時變成一個滿臉皺紋的糟老頭。 阿菊站在門外,忍不住探進頭來,說道:「誰會七十二變?」 當她一眼瞧到田布衣忽然變了一個糟老頭,口中不禁啊了一聲,低聲叫道:「阿蘭,快來瞧,這人會變的呢?」 於是阿蘭也跟著掀起布簾,探頭往裡瞧來; 蕭不二急忙說道:「小姑娘,你們可不能在外亂說。」 阿菊道:「我們才不會亂說呢,去年田布衣說要殺爺爺,要我們說出老主人的下落,我們也沒說出來。」 蕭不二點頭道:「你們記著就好。」 小魯班已經掀開棉被,坐了起來,說道:「阿菊,你去倒兩盅茶來。」 阿菊答應一聲,倒了兩盅茶送上。 小魯班朝丁守福拱拱手,道:「丁老哥喬裝而來,究竟有何見教?」 丁守福道:「此事說來話長,但大概情形,和蕭老哥說的,也差不多,自從三年前門主等入去了銅沙島,接著銅沙島上也變成了一片瓦礫,連創立不久的朱衣門,也從此絕跡江湖。 江湖上紛紛猜測,大都認為銅沙島定是遭受了一場人力不可抗拒的天災巨變,門主等一干人抵達島上,可能趕巧遇上了這場巨變。以致所有的人,全數離奇失蹤,這一說法,雖是臆測,但直到目前,實在也沒有第二個解釋。」 他略微一頓,接著說道:「但無論遭受任何目變,甚至是被怒潮所吞滅,島上既有這許多人,如是全數遇難,附近數百里之內,多少也總會發現一二具屍體。 但出事前後,不僅附近數百里之內,不曾發現過一具飄浮的屍體,就是島上除了一片瓦礫,也沒有遺留的屍體。換句話說,銅沙島從朱衣教主齊天宸和他手下數百羽黨,以及趕去銅沙島的門主等一干人,好像憑空失蹤,從此再無下落,這三年來,敝門弟子四出偵查,也仍如大海裡撈針,找不出絲毫頭緒……」隨手取過茶碗,呷了口茶,續道:「為了此事,兄弟和杜兄曾數度前往銅沙島勘測,也只是徒勞往返,但有一點,使人覺得可疑之處,就是幾次查勘,證明島上並未發生過海嘯,或曾經被海浪淹沒過的跡象,也不像在地底埋了大量炸藥所炸毀。那麼島上原有的這許多的房舍,怎會悉成瓦礫?這也許是一個關鍵所在,如能解開這一疑問,也連帶可以找出許多人無故失蹤的疑問。」 他一口氣說到這裡,又喝了口茶,接道:「經大家研討的結果,想到司馬老哥家學淵源,一生精擅機關佈置,因此想敦請老哥前去銅沙島實地勘測,看看有無跡象可尋?」 小魯班沉吟半晌,突然揚眉笑道:「貴門中人,此一發現,果然是一重大疑問,但任何機關佈置,也不可能一舉全毀,這件事倒是引起兄弟的興趣來,上銅沙島查勘一節,縱無貴門相邀,兄弟也想前去看看。」 丁守福道:「如今情況已有轉變,敝門原先想請老哥前往銅沙島查勘之事,目前已成過去。」 小魯班詫異的道:「那是為了什麼?」 蕭不二嘻的笑道:「你再仔細想想,就不難想到。」 小魯班道:「兄弟想不出來。」 丁守福道:「三月前,兄弟找到小石澗,竟在貴宅之中,遇上田布衣……」 小魯班道:「他早就來了,就是因為找不到兄弟,竟然雀巢鳩占,住了下來。」 丁守福道:「田布衣原是銅沙島黑衣堂右總管,銅沙島所有的人,全數失蹤,絕跡江湖已有三年,田布衣忽然在此地出現,正是一件莫大的線索。當時差幸兄弟易容而來,並未被他發現,因此兄弟連夜找上貴宅看門的張老哥,勸他離開小石澗,由兄弟改扮了他,……」 小魯班笑道:「原來假扮老張的是丁老哥,」 丁守福道:「哈哈,兄弟也可看走眼了,只當張老哥是本地農民呢。」 小魯班道:「老張原是本地人,先父在時,時常幫忙做些粗活,也跟先父練過幾手拳腳,就是因為本地人,田布衣才對老張並無多大懷疑。」接著問道:「丁老哥既然喬裝了老張,如何又改扮田布衣了呢?」 丁守福笑了笑道:「這三個月之中,兄弟一直注意著田布衣的行動,因為田布衣既然在此現身,自可從他身上,偵查銅沙島一干人的下落。 那知他行動極為隱秘,這三個月來,兄弟竟然一無所獲,直到今天,蕭老哥師徒找上門來,尤其是蕭老哥的令高徒,露了一手『紫煞掌』。 田布衣誤以為他是班遠門下,傍晚時分,放出一頭飛鴿,終於又把陰陽手馬飛虹引來,但在馬飛虹未到之前,兄弟已經取代了田布衣。」 當下就把今晚如何擒住田布衣之事,說了一遍。 小魯班道:「兄弟有一疑問,想請教丁兄。」 丁守福道:「司馬哥有什麼疑問,兄弟知無不言。」 小魯班道:「兄弟這座地底城堡,雖只完成了外面一道圍牆,就誤中班遠暗算,中途停工,但前面門戶。全由樞紐操縱。這是兄弟獨門技術,就算熟諳機關佈置的人,也決難開啟,不知馬飛虹如何開啟的?」 蕭不二摸摸山羊鬍子,點頭道:「不錯,這道門戶,連老偷兒也看不出來。」 丁守福道:「馬飛虹帶來了一個姓吳的老人,據說也精幹土木機關之學,外面這道門戶,就是那姓吳的開啟的。」 小魯班突然臉色一變川司道:「那老人姓吳?身上可是穿了一件黃衫?」 丁守福道:「不錯,那姓吳的身上確是穿了一件黃衫。」 小魯班點點頭道:「果然是他,那就不會錯了。」 蕭不二奇道:「怎麼,你認識他?」 小魯班歎了口氣,道:「豈止認識,他還是兄弟的師叔。」 蕭不二訝異的道:「小魯,你幾時弄出一個師叔來了?」 小魯班道:「先父有一個同門師弟,姓吳,名思玄,因為他喜穿黃衫,就自稱黃衫客,據說藝滿之後,就去了關外,差不多已有三十年沒有他的消息了,不知如何會被馬飛虹羅致去的?」 蕭不二道:「這就是了,馬飛虹當年原是魔教逐徒,中原站不住腳,也曾去過關外,他陰陽手的外號,就是從關外傳進來的,要不是有銅沙島替他撐腰,他還不敢回到關內來呢。」 小魯班沉吟道:「吳師叔既已被他們羅致了去,何以還不肯放過兄弟?」 蕭不二道:「你們所學相同,天下只有你們兩個精擅機關佈置的人,他們羅致了黃衫客,自然更不能放過你小魯了。」 小魯班霍然道:「不錯,兄弟如是不能為他們所用,便是他們莫大的後患。」 蕭不二笑道:「小魯,這下給你想通了。」 小魯班忽然轉臉對丁守福問道:「丁老哥此來,必另有見教了?」 丁守福道:「自從銅沙島毀滅之後,這三年來,江湖上表面雖極平靜,但內裡卻是潛伏危機,隱藏著一個極大風暴。 譬如黑白兩道不少知名之士,在三年中忽然退隱,和突然不明下落的不知凡幾,屈指算來,各地稍具實力的門派幫會首領,不是死亡,即是失蹤。 有識之士,早就看出情形不對,等到南海門和四川唐門相繼發生滅門之禍,可說已經毫無顧慮,放手屠殺。先前大家只是猜測不透,在江湖上暗中作祟的究竟是誰,但如今已經有了答案,這些事情,依然是銅沙島的人在興風作浪。」 小魯班皺皺眉道:「他們已在銅沙島建立了一片基業,何以要突然毀去呢?」 蕭不二道:「其中自是另有隱秘,只有外人不知道罷了。」 丁守福道:「兄弟奉敝門少主之命,原是敦聘司馬老哥來的,但自從在貴宅發現田布衣之後,敝門少主改變了主張,要兄弟奉勸老哥,以天下武林為重,希望老哥答應他們的邀請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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