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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四〇


  這一段話寫來費了不少筆墨,實則四個人幾乎同時發動,期間難有前後,也不過是電光火石一閃的時間,龔天發短劍削斷陸大成鐵手之後,已經旋出,鐵拂道人一劍穿心刺中扈大佑龔天發左掌也擊中鐵拂道人的右肩了。悶哼、慘呼、驚啊也同時響起。

  鐵拂道人右肩骨已被擊碎,長劍墜地,他連退了三四步,掉首疾奔而去。

  陸大成震傷內腑已是無救,扈大佑一劍穿心,倒在血泊之中。

  這下看的其餘三煞連眼都紅了,鐵手五煞原是鐵手幫的殺手,在江湖上凶名久著,季大海、蔔大樞、赫大榮口中不約而同喝出一個:「殺!」

  三條人影,三雙鐵手從三個不同角度急撲而上!

  龔天發看的大笑一聲道:「來得好!」

  短劍疾然橫掃出去。

  他劍上功力,何等深厚,右手這一揮,短劍登時亮起一道耀目青虹,森寒劍氣,嘶然有聲,從鐵手三煞三條人影中間一閃而過。

  但聽砰砰砰人影落地,已經變成了六段,一陣血雨,噴濺到鐵三姑身上,她神情為之一呆,轉身朝通道上急急奔去。

  正在和桑鳩婆激戰的南宮壽眼看鐵拂道人急奔而去,也立即舍了桑鳩婆,跟著急奔而去。

  桑鳩婆志不在他,自然不會追擊上去,一右手舉起桑木杖綏緩朝蹲著身子的夏鴻暉頭頂上落去,口中呷呷笑道:「夏鴻暉,你想死還是想活?」

  夏鴻暉雙手抱胸,目光亂轉,駭然道:「桑婆婆饒命。」

  突然長身前撲,雙掌排胸推起!

  他是形意門的掌門人的三師弟,縱然貪生怕死,也決不會如此窩囊。

  他立身之處距離石窟洞中,不過兩步,不敢移動,只怕桑鳩婆的「乙木掌」厲害,才不敢稍動。

  既然他害怕桑鳩婆的「乙木掌」,方才有南宮壽和她動。手,他都不敢稍動,現在南宮壽走了,他怎麼反而出手了呢?

  那是因為他裝作害怕,原是想乘桑鳩婆不注意的時候,一下竄進石窟去的,南宮壽一走,他逃走的機會更沒有了。

  桑鳩婆杖勢緩緩下落,顯然沒有取他性命之意,他裝出害怕,卻突起發難,他自己知道這一記雙掌大力推出,也無法傷得了桑鳩婆,但只要出其不意,把桑鳩婆逼退兩步,他就可以一下退入石窟,退到裡面,他就不怕脫不了身。

  他自幼勤練形意門武功,這驟起發難,要把桑鳩婆逼退兩步,原本不是難事,但一個人心裡動著心機,臉上自然也會流露出來。

  夏鴻暉本是極工心機的人,換在平時,心中想著絕不會流露,只是此刻面對強敵,能不能脫身,全在此一舉,心裡緊張了,任你平日喜怒不形於色的人,到了此時,也會因緊張而流露出來。

  桑鳩婆是何等人?夏鴻暉口中叫著「饒命」,他目光並無恐懼之色,而且不住的亂轉,心裡已經有數,等到夏鴻暉雙掌推出,故意「哼」了一聲,急急用左手格出,一個人還是被推得後退兩步。

  這正是夏鴻暉預期的效果,他雙掌推出,連看一眼的時間都沒有,身形隨即橫閃而出,迅疾無比的一個轉身,頓足朝石壁中掠去。

  桑鳩婆故意後退了兩步,時間和夏鴻暉向橫裡閃了兩步是同時的,夏鴻暉要一個轉身,才能竄進石窟去,桑鳩婆不用轉身,連左手都不用抬,(方才朝夏鴻暉雙授格出,已經抬起)(這裡我要說一下,作者有必要說的那麽囉嗦嗎?他不嫌寫的煩,我還嫌看著煩呢!編者寒星子按。)手指已經淩空點了出去。

  夏鴻暉雙足頓起,自以為這下定可以竄進石窟了,但身子堪堪縱起,就「啪達」一聲跌墜在地。

  這下身後中了一記「乙木指」,那裡還想爬得起來?

  桑鳩婆木杖杖頭一下落在他右肩之上,微一用力,夏鴻暉但覺肩骨劇痛如裂,口中殺豬般叫了起來。

  桑鳩婆呷呷笑道:「好小子,你也不想想看,方才南宮老兒正在和老婆子動手,你都溜不脫,現在沒人和老婆子動手,你還想溜?」

  夏鴻暉痛得一張臉都脹紅了,額上汗水象黃豆般綻出,口中叫道:「桑婆婆,快請高抬貴手,在下不敢了。」

  桑鳩婆尖聲道:「老婆子還是那句話,你想死還是想活?」

  夏鴻暉道:「活、活、桑婆婆饒命。」

  「好!」桑鳩婆木杖一提,輕靈的往下點落。

  八十斤的鋼位在她手中使來輕靈無比,但點到夏鴻暉的身上;依然並不輕靈,「撲」「撲」兩聲,一點右臂「臂儒」,一點右足「公孫」。

  夏鴻暉但覺一手一足,既酸又痛,整個人都象觸了電一般,口中直哼出聲。

  桑鳩婆木杖已經收了回去,叱道:「別裝死了,你給我站起來。」

  夏鴻暉連眼淚都痛出來了,連聲應著「是」,支撐著爬了起來。

  龔天發問道:「桑婆婆,這人是誰?」

  桑鳩婆婆呷呷笑道:「這人來頭不小,他叫夏鴻暉,是玄陰教主夏非幻的內侄。」

  龔天發問道:「喂,姓夏的,你在玄陰教擔任什麼職務?」

  夏鴻暉道:「在下是…總護法……」

  龔天發大笑道:「玄陰教要你這種人擔任總護法,還能成得了大事?難怪只能躲在山腹裡打轉。」

  桑鳩婆道:「夏鴻暉,你不是想老婆子饒你不死嗎?」

  夏鴻暉連連點頭應是道:「桑婆婆高抬貴手,在下感激不盡。」

  「好!」桑鳩婆一指石窟中纏鬥的五山山主說道:「你去叫他們住手。」

  夏鴻暉聽得一怔,哭喪著臉道:「桑婆婆,他們不會聽在下的,在下叫他們住手,沒—…沒有用……」

  桑鳩婆三角眼一瞪,說道:「要誰叫他們住手才有用?」

  夏鴻暉被她瞪得一陣心驚肉跳,呐呐的道:「誰……叫也……也沒有用!」

  桑鳩婆道:「他們吃錯了藥?發了瘋?」

  夏鴻暉道:「是、是,他們……在……,前面聞到了練功散……」

  「練功散?」桑鴆婆問道:「什麼練功散?」

  夏鴻暉道:「他們鼻中吸入的練功散,其實不是練功散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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