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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一


  伏三泰道:「這是他們先找上咱們,咱們總不成束手待斃,不加還手,何況今晚咱們對付的是玄陰教,就算把他們全數擊斃,也是玄陰教的人,何用顧慮?」

  這幾句話的工夫,二十四名劍門弟子劍陣業已列成,四個紅穗和四個白穗劍士各自仗劍逼上,發動攻勢。他們兩人一組聯手撲上。

  夥三泰等四人早已商量好了以四象對四象,每人占一個方位,面向外立,對方才一逼上,伏三泰向東,口中大喝一聲為號,四人同時出手。

  伏三泰手中鐵牌起處,呼的一聲,就像泰山壓頂般朝對方兩支長劍上磕下。

  應天生不使兵刁,右掌淩空拍出,一記「五嶺掌」,挾著一道強猛勁風直卷過去,身形疾然欺上,左手五指錯落彈出。

  冉逢春長劍左右一擺,「當」「當」兩聲,架開對方攻來的兩劍,劍勢乍翻,迅若雷奔,還攻出去。

  況神機右手朱紅摺扇豁然打開,有如半輪旭日,開閉生風,扇招一撥,同時化守為攻,欺身直逼而上!

  這四位山主功力深厚,才是第一招上,就把八個封門弟子發動的攻勢壓了下去。但劍門山「萬流劍陣」一經發動,站在圈內的八人劍勢初動,週邊的十六個青穗弟子電隨著身形流動,十六支長劍在繞圈疾走中,一齊朝中間攻來。他們練的是「萬流歸宗劍法」,這一繞圈疾走,人如流水,劍光也像流水一般,隨著旋轉,人在繞圈疾走之際,發出衣袂飄風之聲,劃出劍光隨著繞圈疾走,也卷起了一道劍風。

  人越走越快,劃出的劍光,也隨著加速,先前還看得清他們一招又一招的劍招,但幾招之後,十六道劍光已劃成一道森寒的劍牆,劍牆隨著人的進退,忽遠忽近,他們退的時候,正是圈內八人發動攻敵的時候,他們進的時候,正是圍內八人後退之際,由他們的進擊來護八人的後退。

  這一來,陷入在他陣中的人,剛封開圈內八人的攻勢,還沒有來得及還攻,對方八人已經退去,週邊的十六支長劍又已攻,到你只有趕緊封架,四位山主在武功修為上,可說甚過對方甚多,只要讓他們緩開手來,就有反擊的機會了。但堪堪封出,圈內的八人又急攻過來,如此迴圈不息的攻擊,儘管你出手再快,也僅能封架他們一波接一波的攻勢,幾乎沒有你還手的機會。

  「萬流劍陣」,果然名符其實,劍如流水,而且招式辛辣,他們勿須顧慮對方的攻擊,因此每一招都可全力施為,發如流水,有失無回,因此也就更顯得淩厲無前。

  四位山主方才已聽況神機說過對方劍陣發動的情況,心中雖有準備,但聽說和實際遇上,總是稍有差別,以他們每人的功力,雖不至被逼得忙亂,也幾乎只有全力應付攻勢,沒有餘力反守為攻。

  這樣在對方二十劉名劍手一波接一波的輪番圍攻之下,拼搏了十幾次之後,漸漸摸清楚對方路數,才穩定下來。

  況神機突然發出一聲朗笑,笑聲方起,他一柄朱紅摺扇開閉如風,響起一陣「當」「當」金鐵狂鳴,一連擋開了八劍,左手振腕點出三指,三縷「透骨指」風,擊中三名青德劍士,悶哼聲中,應指震飛出去。

  冉逢春也洪喝一聲,長劍飛灑,一記「九劍合一」,一道匹練應手而發,首擋其沖四名青穗劍土四柄長劍立時被震脫手,劍光掃過,後面兩人同時被攔腰截斷。

  應天生呼呼兩聲,把兩個青穗劍士震得離地飛起,仰跌出去,另外兩個被他「五嶺指」擊中,當場倒地不起。

  伏三泰施展「飄風身法」。陡然縱身撲起,一個觔鬥翻落到逼近過來的四人身後,鐵牌橫掃,一舉就擊斃了三個青穗劍士。

  只不過一瞬之間,十人名繞圈疾走逼攻而上的青穗劍士,八個當場殞命,四個身負重傷,這一波攻擊,就死傷了十二個人。

  那剛剛後退的八名圈內劍士(四個紅穗、四個白穗)睹狀大驚,急急舉劍迎上。

  但劍陣已被,四位山主一擊得手,口中連聲大笑,分頭迎戰上去,這一來,等放三名劍士(一紅、一白、一青)敵住一位山主了。

  伏三泰等四人,只要破了劍陣,不再礙手礙腳,壓力一減,那會把三個劍門弟子放在眼裡!就各自使展獨門功夭,放開手搶攻,不過十幾個照面,每人就把三個劍門弟子逼得像走馬燈一般。

  這時大廳上所有被迷翻的人,已經由黑衣十六騎全數運走。雙方拼搏的形勢,也已有很大的改觀。九華派中年道姑秦妙香劍拂同施,和她動手的范叔寒已經漸漸落了下風,黃玉香和於立雪這一對,於立雪也步步後退,守多攻少。羅香玲和鎮少侯還在互拚之中,難分勝負。

  桑鳩婆杖影如風,也逼得鎮九宏只有招架之功,而無還手之力。

  鐵若華因對方總是她姑姑,不好還擊,但她施展出「迷蹤步法」,鐵三姑攻勢再急,也休想沾到她一點衣角。

  只有阮天華最尷尬了,他的對手是爹,阮松溪可不管他是什麼人,一柄長劍施展開來,把「形意劍法」使得淋漓盡致,劍光大開大鬧,沉穩流暢,氣勢之盛,無與倫比,這可苦了阮天華,他心頭雖然萬分焦急,卻又不敢還手,只是施展迷蹤身法,在匹練似的劍光之下,閃來閃去的躲閃著。

  大廳上整個形勢,對玄陰教而言,已是大為不利,玄陰教主所能動用的人手,大概全已出動,現在只有兩個人沒有再現身,那是玄陰教主夏非幻、(老道姑)和形意門的夏鴻暉、(阮天華的三師叔)以此刻的戰況來說,就算玄陰教主親自加入。也已無法挽回頹勢了!

  就在此時,大廳上的燈火驟然熄滅,同時也響起幾聲淒厲的哨音!桑鳩婆及時大聲喝道:「大家快截住他們,別讓他們走脫了!」

  手中桑木杖一緊,呼呼直逼過去。

  鎮九宏一身功力雖比不上桑鳩婆深厚,但他一身劍法,確是十分精純,在桑鳩婆急攻過來之時,奮來全力,擋開了地兩仗,身形突然撲起,前門外沖了出去。

  這原是瞬息之間發生的事,廳上燈火驟熄,登時伸手不見五指,同時響起一陣混亂的衣袂飄風之聲,許多人因一時敵我難分,只得停下手來。

  只有阮天華目能暗視,著到爹攻勢一停,急著往後疾退,心頭一急,登時想到黃玉香曾說她有解藥,急忙伸手點出一指,把爹制住。

  立即舉目四顧,果見人影連閃;被玄陰教迷失心神的人,都紛紛朝屏後退來、他無暇多想,身形閃動,遇上二師叔端木讓、四師叔范叔寒和于立雪手指連振;一連制住了三人穴道。

  小紅在白鶴洞天天以朱果裹腹,目光特別敏銳。鐵三姑舍了鐵若華掠起,因有鐵若華掃著,來下及出手,立即閃身而出,一下點了習文星的穴道,這一耽擱,其餘的人,都已紛紛退走。

  桑鳩婆功力縱然深厚,平時也目能夜視,但那是在星月之下,還有稀微天光,像這樣黝黑如墨的地底,(大廳已經沉落)沒有一絲光亮,也無法看得清楚,只有讓敵人退走的份兒。

  阮天華叫道:「小紅,你快過來守著多他們,我追出去。」

  小紅答應一聲,迅速掠到阮天華身邊。

  桑鳩婆一手往杖,大聲道:「小兄弟,切莫單身涉險,這裡太黑了,大家聚在一起,切莫走動。」

  她話聲方落,阮天華已經飛身掠了過去屏風已被擊碎,但這些人退走之後。那道鐵門早已無聲無息的關了起來。阮天華道:「桑婆婆,鐵門已經關起了。」桑鳩婆問道:「你看得見嗎?」阮天華道:「晚輩還看得到。」小紅道:「師傅,我也看得到呢!」桑鳩婆歎息一聲道:「看來咱們這些人,只有你們兩人可以看得見,不然,就不會讓他們逃出去了。」阮天華舉步走到黃玉香身邊,輕聲說道:「黃姑娘,你身邊不是有解藥嗎,可否賜在下四粒?」

  黃玉香嬌「啊」一聲,嗔道:「你這個人,不聲不響的走來,差點赫我一大跳,哦,你要解藥做什麼?」

  阮天華道:「家父和敝師叔四人,身中迷藥,只有姑娘的解藥可解。」

  黃玉香伸入懷,掏出一個玉瓶,說道:「你看得見嗎,把藥瓶拿去,自己數四顆就好。」

  阮天華從她手中接過三瓶,打開瓶塞,傾出四顆藥丸。蓋好之後,說道:「多謝黃姑娘,你把藥瓶收好了。」

  黃玉香伸出一隻纖纖玉掌,故意向空招著,嬌聲道:「于兄,你在那裡呢?」

  阮天華只得伸過手去,把玉瓶放到她掌心,黃玉香卻沒去接藥瓶,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,輕輕握住,眼被流動。說道:「于兄,你人在那裡呢……」

  她把一個香噴噴的嬌軀朝他靠攏過來。

  阮天華臉上一紅。忙把藥瓶塞到她手上,說道:「謝謝你,在下這就給家父他們喂藥丸去了。」

  一面移步讓開,迅快的回身朝爹走去,把手中藥丸分別給小紅,兩人分頭喂給二師叔、四師叔、于立雪四人服下。

  羊樂公被「玄陰真氣」所傷,他仗著功力深厚,經苟不棄扶著在地上坐下,運起」北溟神功」經過這一陣工夫,已經把侵入體內的陰寒之氣緩緩退出,睜開眼來。口中咦道:「這裡怎麼會有這般黑法?」

  他平日也日能夜視,這回卻什麼也看不到了。

  苟不棄忙道:「大山主醒來了嗎?」

  羊樂公問過:「他們人呢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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