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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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鐵若華道:「剛才我說了句他應該不是訛吃的,他就在我耳邊說:『當然不是』,後來我看你一直在側耳傾聽,自然是他又在和你說話了。」小紅道:「大哥,他和你說什麼呢?」 阮天華就壓低聲音,把小老頭剛才說的話,告訴了兩人。 小紅道:「他沒有說穿彩衣的老人會是誰?」 阮天華道:「沒有,大概也是一位風塵的高人了。」 鐵若華看看天色,說道:「這時離正午還有半個多時辰呢!」 正說之際,只見一陣難遝的樓梯聲響,走上一群人來。 當前一個是身穿天藍長衫,腰懸紅穗長劍的少年,看去約莫二十出頭,生得劍眉朗目,只是一臉驕氣,上得樓來,大有顧盼自豪之概! 他身後緊隨著兩個同樣穿天藍長衫,腰懸紅穗長劍的中年漢子,也同樣神色倔傲,眉宇之間流露出一股鏢悍之氣! 接著又是四名身穿天藍長衫的少年,只是腰間懸掛的是白穗長劍。 這一行七人剛上得樓來,正好阮天華左首有兩張空桌,夥計就把他們領著走來。 那藍衫少年和兩個佩紅穗長劍的中年漢於踞坐了一桌,四個佩青穗長劍的少年另外坐了一桌。 這時離午牌漸近,酒客上來的多,幾乎已經坐滿了位子。 恰巧樓梯上又有人上來了,那是兩個身上穿著一式紫綢繡花襖。一色繡花湘裙的姑娘家,不但同樣生得粉臉桃腮,柳眉如畫,而且細腰款段,走起路來,有如風擺楊柳,好不妖婉動人! 人才上樓,一陣熏人欲醉的香風,就吹了過來,又甜又香,聞到了誰都會渾淘淘! 這兩位姑娘唯一不同的就是年齡了,一個稍長,約莫二十出頭,有著一份成熟的魅力,一個年紀較小,不過十七八歲,還有點嬌憨作態! 夥計用快的還了上去,陪笑道。「姑娘一共兩位吧?」 年長的格的一聲嬌笑,說道:「不是兩個,難過不會有三個人嗎?」 光是這聲嬌笑,就會勾魂攝魄! 那夥計被問得臉紅耳赤,連連陪笑道:『是、是,小的問的一聲,可以給兩位姑娘安排坐位,二位姑娘清隨小的來。」。 他領著兩人來至藍衫紅穗少年那張桌上,(這一桌只坐了三個人),一面陪著笑道:「二位姑娘請這裡坐吧!」 年長的嬌聲問道:「夥計,你們一張桌子坐幾個人?」 夥計忙道:「回姑娘的話,一張八仙桌。原可坐八個人。」 一年長的甜甜一笑,伸出一根羊脂白玉般的手指,指指另外四個青穗長劍少年那一桌,才道:「他們不是一起的嗎? 七個人坐在一桌正好,幹嘛坐了兩桌?你要他們三個人坐過去,不就騰出一張空桌來了嗎?」 夥計不覺一楞,他在岳陽樓於了十幾年,看人的眼光多少總有一點,這三個身佩紅花長劍的人,只怕不好惹,他不敢說,只是拿眼朝三人望去。 果然,只見藍衫少年怪笑一聲道:「夥計,你領兩個粉頭過來作甚?本公子一向不喜歡粉頭清酒,快叫她們走開。」夥計張了張口,還沒開口。年長的一個忽然格的笑了,嬌聲道:「你說什麼?」 藍衫少年目光一抬,發覺年長的一雙盈盈秋水正朝自己投來,美目盼兮,巧笑倩兮。一時本待發作的脾氣,忽然化為烏有,不知不覺的從內心油生愛慕之忱,覺得她乃是天仙化人,自己簡直就像糞土,連忙站了起來,拱著雙手,說道:「在下一時口不擇言,還望二位姑娘多多恕罪。」 阮天華眼看這藍衫少年一瞼嬌氣。還以為立時會引起衝突,此時聽他口氣忽然軟了下來。心中正感奇怪! 只聽年長的一個又是格的一聲嬌笑。說道:「公子恕罪二字。愚姐妹以不敢當,三位如肯移到那一桌上去,讓愚姐妹有個地方坐就好了。」 藍衫少年連連拱手道:「應該的,應該的,在下三人和他們一起坐就好。」 一面朝兩個藍衫中年漢子說道:「二位師父;咱們就搬到那一桌去。」 那兩個藍衫中年漢子驚奇的看了他一眼,心中暗暗奇怪,師弟今天怎麼這樣好說話了?三人果然自動站起來,朝四個佩青穗長劍的桌上走去。 年長的嬌笑道:「真該謝謝這位公子了。」 二位姑娘也就老實不客氣的坐了下來。 夥計眼看沒事了,才算放下心來,躬著身道:「二位娘要些什麼?」 年長的道:「你去給咱們弄幾式可口的酒菜送來就好。」 夥計退下之後,接著就送上兩盞香茗。 那年長坐的位子,正好和藍衫少年斜斜相對,她纖纖玉手托起茶盞,一雙水汪汪擠得出水來的俏眼,似有意、似無意的不時朝那藍衫少年瞟去。 桃腮含春,槽唇微翹,似笑還羞,欲語還休。這份神情,就是柳下惠遇上了,也會如癡如醉,臭駡落魄,何況從藍衫少年並不是柳下惠,他簡直快要發狂了:不,直著兩眼,一霎一霎,一動不動,像是著了魔一般;鐵若華朝小紅呶呶咀,低笑道:「你瞧,方才他驕氣淩人,不可一世,現在變成了白癡。」 阮天華笑道:「這叫做道逢曲車口流誕,恨不移封向酒泉。」 小紅道:「這和酒有什麼關係?」 阮天華道:「當然有關係,這叫做酒不醉人人自醉呀! 那兩個身佩紅穗長劍的中年漢子知道這位小師弟一向風流自命,和小妞媚來眼去,也是常事,是以並不在為意。 一回功夫,夥計端上酒菜。 四個佩青穗長劍中的一個接過酒壺,給大家斟上了酒。 坐在右側的一個舉杯道:「三師兄、小師弟,來,咱們喝酒。」 藍衫少年依然恍如不聞,兩眼直勾勾望著人家,不言不動。 坐在左側的中年漢子港港眉道:「小師弟,你怎麼啦?」 藍衫少年依然沒有作聲。 右側的中年漢子笑道:「小師弟大概著了那妞兒的迷,別去管他,咱們喝酒。」左側的三師兄放下酒杯。微微搖頭說道:「五師弟,你難道沒看出小師弟有點不對勁!」右側的五師弟道:「那裡不對勁廠那三師兄用手肘輕輕碰了藍衫少年一下,說道:「小師弟,酒菜涼了,你怎麼了?」 藍衫少年還是直著兩眼,一動也沒動。 那三個師兄霍地站起身來,朝那兩位姑娘走了過去,沉聲道:「小丫頭,你們也不睜眼瞧瞧,居然把江湖下五門的狐媚手段,也使到咱們小師弟的身上來了。」 那兩位姑娘正在低頭吃酒菜,給他這一喝,不由得一起抬起頭來,年長的一個柳眉一挑,說道:「你在說些什麼?」 那三位兄冷冷的道:「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?」 年長的姑娘氣紅了臉,霍地站了起來,冷笑道:「你是仗著身佩寶劍,會上一些武功,就來欺侮人嗎?在大庭廣眾,姑娘犯了你什麼?岳陽是有王法的地方,你要大家來評評理,你口出汙言,以為姑娘是好欺侮的?」 她說話之時,臉含薄怒,更是楚楚動人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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