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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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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紅心頭好不焦急,慌忙回身走到洗臉架前,在盆盆中絞了一把面巾,又回到床前,側著身子坐下,用面巾輕輕替他揩臉。 不多一會兒,青衣使女捧著一碗姜湯走入。 小紅聽到腳步聲,急忙站起身,迎著道:「真多謝你了。」 青衣使女把瓷碗放在桌上,說道:「姜湯要趁熱喝,公子還沒醒過來嗎?」 小紅愁眉的道:「相公醒過來就好了。」 青衣使女道:「你叫叫看,看他醒不醒?」 小紅依言湊過頭去,在阮天華耳邊輕聲叫道:「相公,你醒一醒。」 阮天華恍如不聞,昏睡如故。 小紅又輕聲叫道:「相公,你醒一醒,醒一醒……」 阮天華還是沒有答應。 小紅望望青衣使女,說道:「這怎麼辦呢?」 青衣使女道:「依小婢看:只有把他扶起來,才能把姜湯喂下去了。」 小紅道:「看來也只有這麼辦了,我把相公扶著坐起,麻煩姐姐替相公喂了。」 青衣使女給她左一聲「姐姐」,右一聲「姐姐」叫得情不可卻,只好說道:「好吧,你把公子扶著坐起,我才能喂他。」 當下就由小紅和青衣使女一左一右把昏迷中的阮天華扶著坐起,然後由小紅抱著他半躺半坐的坐好。 青衣使女也側身在床沿上坐下,一手取過瓷碗,一手撥開阮天華牙關,舀著姜湯,一匙一匙的喂著。 兩人好不容易把大半碗姜湯喂阮天華服下,才扶著他躺下。 青衣使女拿著空碗,退出房去。 小紅獨自坐在床前一把椅子上,不時的拿眼去看阮相公,希望他喝下這碗姜湯,祛除風寒,燒會慢慢的退去。 那知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,她也不知道已經看過幾十遍都不止了,但阮天華昏迷的人,依然昏迷不醒,連他臉上燒得通紅,還是燒得通紅,一點也沒退。 這碗姜湯,好像毫不管用! 現在,她只有一個希望,只盼望天早些黑,苟總管早些趕回來了。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,青衣使女拿來了燈,悄聲問道:「公子有沒有醒過來,好一點了嗎?」 小紅微微搖著頭道:「沒有,相公燒一直沒退。」 青衣使女道:「快了,吃過晚餐,總管也快回來了。」 小紅問道:「苟總管說過吃晚餐後回來嗎?」 「總管怎麼會和小婢說?」 青衣使女道:「我是聽廚房裡的人說的,好啦,你也不用心急,我該去拿飯了。」 回身過去,沒過一會兒,她提著食盒走入,說道:「飯萊來了,你快些吃吧!」 小紅搖搖頭道:「我吃不下。」 青衣使女嗤的笑道:「公子只是受了些風寒,又不是什麼大病,瞧你急成這個樣子,你對公子當真情意深長得很!」 小紅給她這句「情意深長」說得不禁臉上一紅,說道:「我倆雖名主僕,情同兄弟,相公出外找尋老爺,只有我跟著出來,他生了病,我怎麼不著急呢?人吃五穀雜糧,總會有不舒服的時候,這種事急也沒用。」 青衣使女安慰道:「公子生了病,你耍伺候公子,就不能再生病了,人是鐵,飯是鋼,你怎可不吃飯呢?待會兒,總管回來了,就要請五山主替公子看病,你就沒有吃飯的功夫了,現在快些吃了,才能伺候公子呀。」 方才小紅心頭一急,一口一聲的叫她「姐姐」,她對這個俊俏書僮,不知不覺心理有了好感,才會這般關心著他。 小紅想想她說得也有些道理,這就站起身,說道:「姐姐說得是。」 青衣使女粉臉一熱,嬌聲道:「你快吃吧,我還有事去。」俏生生走了。 小紅打開食盒,裝了半碗飯,勉強用筷子撥著吃了小半碗,實在心裡有事,再也吃不下去,就收起食盒,依然回到床前的椅子上坐下。 她自己也不知道何以對相公會有如此關心? 時間漸漸過去,如今已該是初更時分了! 小紅驀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從門外走廊上傳了過來! 接著只聽苟總管的口音說道:「于公子好端端的怎麼會病倒了?」 青衣使女道:「小婢也不知道,公子是晚餐前發起燒來,人就昏迷沒有醒過。」 小紅聽到苟總管的聲音,宛如從天上掉下救星來一般,急忙迎了出去,看到苟總管在前,青衣使女在後,急步走來,這就迎著連連拱手道:「苟總管,相公發燒昏迷不醒,求求你老,趕快設法找個郎中給相公瞧瞧,他究竟是什麼病,你老一定要設法才好,小的給你老磕頭……」 她真的跪了下去。 苟不棄擺擺手道:「小管家快請起來,于公子敢情著了風寒,才會發燒不退,我先進去看看,你不用緊張。」 小紅應了聲是,從地上站起。 苟不棄口中說著,腳下絲毫不停,當先走入房中,小紅和青衣使女緊跟在他身後走入。 苟不棄走近床前,看到阮天華一張臉燒得通紅,雙目緊閉,伸過手去摸摸他額頭,果然著手滾燙,不覺濃眉微皺說道:「果然燙得很。」 小紅望著他,問道:「苟總管,相公不要緊吧?」 苟不棄朝她笑了笑道:「小管家放心,你家公子燒得雖凶,大概只是中了風邪,五山主精通醫理,剛才也回來了,別說風邪了,就是再重的病症,經他處方,也保管藥到病除。」 小紅喜道:「那就請總管去請五山主給相公瞧瞧,只要相公病體康復。相公和小的都會感激不盡。」 苟不棄含笑點頭,說道:「你們就在這裡等著,我這就去請五山主過來。」 小紅,青衣使女同聲應著:「是。」 苟不棄轉過身,匆匆往外行去。 這回敢情他也急了,是以走得極快,不消盞茶工夫。苟不棄神色恭敬的陪著一個身穿青緞夾袍的白麵中年人走了進來。 這人生得修眉朗目,雙鬢微見花白,年約四旬以上,看去頗為溫文儒雅,手中還拿著一把朱紅色扇骨的摺扇,飄然走入,倒像個讀書相公。他正是九連山山主況神機。 目前不過四月初旬,還不到搖扇子的時候,那麼他手中摺扇,准是隨身兵刃無疑。 苟不棄躬著身道:「五山主,于公子就躺在床上,至今昏迷不醒。」 況神機微微點頭。走近床前,苟不棄朝青衣使女抬了下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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