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東方玉 > 武林狀元 | 上頁 下頁
一九


  范叔寒對這位萍水相逢,結為異姓兄弟的「賢弟」,感激在心,永銘五衷,真是無可形容。

  他悄悄跨下長桌,走了幾步,覺得自己已經完全好了,不由舉手伸了個懶腰,舉步走出殿門,緩緩吸了口氣,正待在階下走去。

  於立雪回過頭來,口中咦了一聲道:「大哥,你怎麼出來了?你傷口還沒完全好呢!」

  范叔寒笑道:「愚兄傷口早已好了,所以下來活動。」

  於立雪站起身,急道:「是白衣大姐說的,大哥須要三天靜養,才能復原……」

  范叔寒已經跨下石階,走近她身邊,瀟灑一笑道:「冰魄妃子說的,只是一般常情,愚兄真的完全好了,看你急成這個樣子!」

  於立雪看他含笑望著自己,不覺臉上一熱,說道:「大哥就算完全好了,也要多休息才是,你快進去,飯就好了。」

  范叔寒忍不住一下抓住了他的雙手,感激的道:「賢弟這般關愛,愚兄真是無以為報……」

  于立雪從沒有男人握過她的手,身軀不禁微微—震,好在戴了面具,別人看不到她這時雙頰已脹得通紅,她不好縮回手去,只得笑了笑,說道:「你是我大哥咯,兄弟侍奉大哥,也是應該的了。」

  范叔寒把她一雙手握得更緊,激動的道:「你真是我的好兄弟。」

  於立雪忙道:「大哥快放手,飯又要燒焦了!」

  范叔寒果然放開了手。

  於立雪一顆心還是跳得好猛,趕緊轉過身,蹲下身子去撥弄著火,然後雙手端起飯鍋,說道:「大哥,可以吃飯了,快進來了。」

  她走在前面,范叔寒跟著回進大殿,

  太陽落山了,天色就黑的很快,在殿外還不覺得,大殿裡面就暗得多了。

  范叔寒道:「愚兄來點燈。」

  於立雪道:「不,大哥。傷口初愈,手不要舉得太高,會牽到傷口的。」

  范叔寒笑道:「賢弟真把愚兄當作了傷勢還未痊癒。」

  於立雪道:「本來嘛,大哥要明天才能復原呀!」

  她打著火種,點上了六角宮燈中的竹蕊。說道:「這盞燈已經點了兩個晚上,怎麼油還沒有用完呢!」

  范叔寒看了石柱上插著的宮燈一眼,只覺燈光柔和,十分明亮,這就含笑道:「這是冰魄妃子留下來的燈,兩個晚上自然點不完了。」

  於立雪問道:「為什麼?」

  范叔寒道:「因為這是雪山宮燈,你沒有看見燈光柔和,特別明亮麼?」

  「雪山宮燈?」

  於立雪也看了宮燈一眼,才道:「經大哥一說,這燈光果然很明亮,雪山宮燈和一般燈有什麼不向之處嗎?」

  范叔寒道:「因為它裡麵點的不是燈油,而是一塊雪熊的脂,就是點上—個月,也點不完,還有一個好處,就是最大的風,也吹不滅,只有用內功勁氣才可以把它熄去。」

  於立雪道:「大哥好像什麼都懂,這些我都沒聽人說過。」

  她隨著話聲,打開鍋蓋,取了兩個飯碗,裝好了飯。

  因為只有一個鍋子,燒了飯,就無法做萊,於立雪就把山上打來的兩隻野鴿子,洗乾淨了,和飯煮在一起,這一裝到碗中,就香氣撲鼻,令人饞涎欲滴。

  范叔寒道:「好香,賢弟,真有你的。」

  於立雪取出一小包鹽,放到地上,聽他誇獎自己,心裡一甜,笑得很得意。說道:「小弟不會燒飯,只好湊合湊合了。」

  這頓飯。兩人吃得都很愉快,飯後,於立雪不讓范叔寒動手,收過碗筷,又燒了一鍋開水,笑道:「真可惜,如果有茶葉的話,我們可以一面品茗,一面談天了。」

  范叔寒笑道:「人貴知足。愚兄在重傷之餘。得遇賢弟,這兩天來,多蒙賢弟照顧,能有水喝,已經很不錯了。」

  說到這裡,忽然朗笑一聲道:「賢弟,愚兄對這個使九陰爪的朋友,說來真是感激之至。」

  於立雪故意問道:「人家打了你一記九陰爪,你還感激他作甚?」

  范叔寒大笑道:「愚兄若非被他打了一記九陰爪,傷重垂危,賢弟就不會出手相救,愚兄和賢弟豈非失之交臂?人生一世,知己難求,愚兄雖然中了一記九陰爪,得和賢弟結為兄弟,難道不該感激他嗎?」

  於立雪聽得心頭甜甜的,低頭一笑,說道:「小弟有什麼好?」

  范叔寒道:「不說賢弟是愚兄救命恩人,賢弟更是愚兄的第一知己。」

  於立雪也道:「小弟心目中,大哥也是我第一知己……」接著又道,「大哥,你以後會不會忘記我呢?」

  范叔寒大笑道:「兄弟如手如足,愚兄自幼父母雙亡,孑然一身,賢弟是我兄弟,做大哥的怎麼忘記兄弟呢?」

  於立雪幽幽的道:「有大哥這句話就好,小弟也不會忘記大哥的,一輩子都不會忘記,縱然是海枯石爛……」

  范叔寒心中暗道:「這位於兄弟怎麼會有兒女之態?」

  但繼而一想,于兄弟年紀較輕,涉世未深,這大概是真情流露吧!

  於立雪話聲出口,心頭感到一陣羞澀,為了掩飾羞態,起身舀了一碗開水,送到范叔寒面前,說道:「大哥,你喝口水吧!」

  「謝謝賢弟。」范叔寒伸手接過,笑道:「賢弟方才還說可惜沒有茶葉,不然可以晶茗談天,現在我們不是一樣喝水談天嗎?」

  於立雪自己也舀了一碗,邊喝邊道:「古人說:寒夜客來茶當酒,我們這是情深兄弟水當茶了。」

  好個兄弟情深水當茶,這句話改得好。

  范叔寒笑道:「君子之交淡如水,兄弟之情濃於茶,哈哈,我們今晚倒成了淪茗談時了。」

  於立雪笑吟吟的道:「大哥,這君子之交淡如水,兄弟之情濃於茶,不也是很好的詩嗎?」

  范叔寒大笑道:「這麼說,我們兄弟還是兩位詩人……」

  話聲未落,忽然停住!

  於立雪也及時警覺,一躍而起,倏地回過身去,喝道:「什麼人?」

  原來在兩人說話之時,不知何時,已有兩個身穿黑袍的人,悄無聲息的走入。

  這兩人面情冷漠,目光炯炯的看了兩人一眼,右首一個嘿嘿乾笑道:「這兩人原來是酸丁。」

  左首一個道:「好像還會兩手呢!」


學達書庫(xuoda.com)
上一頁 回目錄 回首頁 下一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