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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二一


  麻冠道人徐徐說道:「因為繆紅藥不是千面教出身,如4大勢已定,自然及早剪除的好。」

  他此話一出,座上不是千面教出身的一干邪黨,莫不都變了臉色!

  耿存亮皺皺眉,陪笑道:「道長不可誤會,耿某怎敢有此存心?」

  麻冠道人大笑道:「這是必然之理,千面教一統武林,教內的異己份子,自非逐個開刀不可。」

  五叉鬼王大聲叫道:「咱們與其日後被人開刀,還不如乾脆倒翻了千面教算了。」

  耿存亮愈聽愈覺心驚,這幾個老魔頭,自己無能統馭,一旦鬧翻,就不可收拾,聞言連連打拱道:「雷老哥快不可如此,咱們剛消滅了九大門派中的敵對勢力,正該好好慶賀一番,來,來,麻冠道長,紅蓮道兄,雷老哥,兄弟先幹為敬。」

  說完,正待舉杯。

  紅蓮童子尖喝道:「且慢!」

  耿存亮停杯道:「道兄有何見教?」

  紅蓮童子道:「教主是不是也想借敬酒為名,把咱們一齊毒了?」

  耿存亮陪笑道:「道見說笑了,兄弟天大膽子,也不敢在諸位酒中下毒。」

  紅蓮童子道:「那總管。」

  那如山慌忙應道:「小的在。」

  紅蓮童子一招手道:「你過來。」

  那如山應了聲「是」,垂手趨前幾步躬身道:「副總護法有何差遣?」

  紅蓮童子把酒杯往嘴上一放,說道:「你喝下去。」

  那如山望望耿存亮囁嚅的道:「這個……」

  耿存亮怒哼道:「那如山,紅蓮道兄要你喝下去,你快喝吧。」

  那如山道:「屬下喝,屬下喝……」

  舉起酒杯,直著喉嚨灌了下去。

  他一杯酒堪堪下肚,突然口中「啊」了一聲,雙手掩胸,腳下一個踉蹌,往地上滾了下去。

  紅蓮童子怪笑一聲道:「好哇,這叫做一石二鳥,教主放倒了莫老,平跛子和九大門派掌門之後,當真連咱們這些人都一次清理了!」

  耿存亮臉如土色,急的雙手連搖,道:「紅蓮道無,這是誤會……」

  五叉鬼王怒吼道:「住口,事實俱在,這還是誤會麼?」

  耿存亮目光往四下一轉,苦笑道:「諸位道兄都知道,兄弟這天壇教主,事事均須秉主人指示,主人既沒有要兄弟下毒,兄弟斗膽,也不敢在酒中下毒……」

  麻冠道人微哂道:「教主這話,這是說主人要你下的了?」

  耿存亮急道:「不,不,主人沒有指示。」

  麻冠道人目中寒芒飛閃,森然一笑道:「那是教主自己的意思。」

  耿存亮惶急的道:「道長明鑒,兄弟決無此意。」

  紅蓮童子怒聲道:「麻冠道兄,雷老哥和四壇壇主全在此地,兄弟之意,咱們應該把他拿下,送交主人發落。」

  麻冠道人陰沉一笑,道:「據貧道看來,此人只怕並非天壇教主了。」

  他此話一出,聽的廳上賊党,不覺齊齊一怔!

  東壇壇主姬浩臉色沉重,說道:「此事關係重大,道長能否說的清楚一點?」

  麻冠道人陰笑道:「貧道認為天壇教主也許已經遇害了。」

  西壇壇主申公權道:「那麼此人是誰?」

  麻冠道人道:「大概是真的耿存亮吧?」

  耿存亮大笑道:「道長這可看錯了,兄弟秉承主人之命,掌理天壇教主那會有假。」

  東壇壇主姬浩道:「兄弟之意,老道長既已啟疑。教主實有向大家表白的必要了。」

  耿存亮道:「姬兄說的極是。」

  接著朝大家抱拳一揖,說道:「諸位道兄之中,除了四壇壇主,和麻冠道長等少數幾位,知道兄弟來歷,就是本教中大多數人,也只知兄弟是耿存亮……」

  口氣微頓,探手從懷中取出一顆淡黃藥丸,在掌心一陣滾動,然後往臉上擦去。他手法熟練,一回工夫,已把藥物均勻敷到臉頰之上,立時卷起一層浮皮。

  這好像曬了太陽,脫皮一般,而這張人皮面具,是用藥物,粘牢牢的在臉頰之上,是以平日談笑喜怒的表情,都和真人一樣,絲毫看不出他戴了面具!

  耿存亮十指搓動,把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從臉上搓去,耿存亮原來清瘦的容貌,也隨著消失。

  此刻呈現在大家面前的,是一張灰白瘦削臉,雙目如鼠,薄唇無須,使人一望而知是個邪惡之輩。

  耿存亮呵呵一笑,雙手抱拳,朝廳上眾人,作了環揖,說道:「兄弟褚秋陽是也。」

  銀拂道人陰沉一笑道:「教主手法果然高明!」

  千面人魔褚秋陽聽的不覺一怔,拱手道:「道長還不相信兄弟麼?」

  麻冠道人兩道細眼縫中,神光連閃,大笑道:「耿盟主,貧道已是九十歲的人了,就憑你當眾撕去一張人皮面具,就要貧道相信你是褚秋陽,未免太天真了。」

  他一口咬定千面人魔褚秋陽,是鐵面神判耿存亮,倒教所有在座的一干賊黨,疑信參半,真偽莫辨。

  四壇壇主臉上俱都流露出猶疑之色,互望了一眼,仍由東壇壇主姬浩開口說道:「道長認為教主是耿存亮所喬裝,不知有何根據?」

  麻冠道人一手撚須,嘿然笑道:「姬壇主問的好,耿存亮借祝壽為名,企圖一網打盡千面教,諸位是否知道?」

  東壇壇主姬浩道:「這個兄弟奉教主通知之時,已經聽說了。」

  麻冠道人又道:「好,教主假扮耿存亮,瞞得了江湖九大門派,未必瞞得過耿存亮幾個幾十年的老友。」他頓了頓接道:「他們大有可能聯手除去褚秋陽,以真代假,由耿存亮假冒了假扮他的褚秋陽,在壽筵上以天壇教主的身份出現……」

  褚秋陽沒待麻冠道人說完,哈哈大笑道:「道長認為兄弟是耿存亮,那就大錯了。」。

  麻冠道人道:「貧道錯在那裡?」

  褚秋陽道:「耿存亮早在去年三月,已死在太行山中了。」

  他此話一出,站在輦車右傾的金太玄突然身軀一震!

  麻冠道人道:「有何為證?」

  褚秋陽道:「有總護法為證。」

  他沒待麻冠道人開口,目光環視,徐徐說道:「那是主人安排的奇計,由兄弟和總護法搏殺耿存亮之後,即由兄弟改扮了耿存亮,接受九大門派的武林璽,以迄於今。」

  麻冠道人點頭道:「照你說法,只有總護法一人知道了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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