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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七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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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南施咭的笑出聲來,抿抿嘴道:「誰說柳姐姐要和老道長較量來著?」 銀拂道人聽的一愣,道:「方才不是姑娘說的麼?」 桑南施心中暗道:「千面教怎麼攝出這樣一個無用之人,來假冒銀拂道長?」 一面搖頭道:「我可沒有說呀,柳姐姐的意思……」 柳青青忸怩的道:「桑姐姐,我……不想學啦。」 桑南施道:「柳姐姐也真是的,說出來有什麼關係?」 銀拂道人連連點頭道:「桑姑娘說的極是,有話只管說出來,別放在心裡,縱然說錯了,貧道也決不見怪。」 桑南施道:「那我就說了。」 關吉聽的心中一動,暗想:「這大概就是桑姑娘定的計了,只不知她如何當眾來揭穿這個假銀拂道人?」 心中想著,忍不住朝尹天騏望去。尹天騏只作不見。 桑南施瞥了柳青青一眼,接著說道:「柳姐姐無師自通,練成奪命金蝗,昨晚聽說老道長的銀拂,專破『金蝗陣』,心中說不出的懊喪,說她十多年苦練,都白費了。」 銅腳道人聳著雙肩,嘻嘻笑道:「天羅拂縱然是金蝗陣的剋星,柳姑娘也不用耽心老牛鼻子會對付你呀!」 桑南施道:「那可不然,一個人辛辛苦苦練成一種功夫,一旦知道還有克制它的武功,心裡就有了威脅,這多蹩扭?老道長一派宗師,自然不會用銀拂破柳姐姐的金蝗,但老道長傳了門徒,這門徒又成了柳姐姐的威脅,永遠也抬不起頭來,這就難怪柳姐姐要悶悶不樂了,後來晚輩倒替柳姐姐出了一個主意,柳姐姐才高興……」 桑藥師道:「南施,你就是惹事。」 桑南施咭的笑道:「爹,女兒這個主意,卻是一個好事,只不知老道長肯不肯?」 銀拂道人笑道:「什麼事,桑姑娘但說無妨。」 桑南施道:「老道長答應了?」 銀拂道人拂須笑道:「姑娘還沒說出來,叫貧道如何答應?」 桑南施道:「晚輩說出來了,老道長一定答應?」 銀拂道人接道:「那要看什麼事,如果你說出要貧道從此不准使用銀拂?那叫貧道拿什麼和人家動手?」 桑南施笑道:「那怎麼會呢?晚輩說的,你一定可以辦的到。」 銀拂道人點點頭道:「好吧,只要貧道能力所及的事,貧道就算答應了。」 桑南施大喜,道:「柳姐姐,老道長答應啦,你還不快快拜師?」 柳青青毫不怠慢,果然朝銀拂道人面前,盈盈拜了下去,口中說道:「弟子給師傅磕頭。」 銀拂道人惶然道:「這是怎麼一回事?」 一面急忙向側避開,稽首道:「柳姑娘快快請起,這個貧道如何敢當?」 銅腳道人嘻嘻一笑,道:「這是怎麼一回事?你老牛鼻子還沒聽清楚麼?人家要拜你為師。」 銀拂道人道:「這個如何使得?貧道從不收徒。」 銅腳道人道:「人家當眾替你磕頭,行了拜師之禮,你不收也得收。」 桑南施道:「是啊,柳姐姐已經磕過頭,拜過師傅了,老道長要是還不肯收梆姐姐為徒,那就跪在柳姐姐面前,把頭磕還過來。」 桑藥師叱道:「南施,不得無禮。」 桑南施噘起小嘴,不服的道:「我又沒說錯,他不肯收徒,自然要把頭磕還的了。」 莫延年道:「銀拂道兄那就收了柳姑娘吧!」 銀拂道人面有難色,稽首道:「不是貧道堅持不肯,實因敝派從未收過女弟……」 桑南施心中暗暗冷笑道:「什麼從未收過女弟,實是你不會天羅神拂,怕露了馬腳!」 萬鎮嶽道:「柳姑娘一片誠意,道兄不可辜負了,兄弟之意,道兄如真有未便,那就收個記名弟子好了。」 李劍農道:「西崆峒一派,都是黃冠,柳姑娘不能去當女道士,自是以記名的弟子為宜。」 大家七嘴八舌的勸說了一陣,銀拂道人礙著情面,終於答應收柳青青為記名弟子。 柳萬春喜形於色,慌忙拱手道:「老朽只此一女,自幼嬌縱慣了,幸蒙老道長慨允收錄,今後務望多加訓誨,老夫感激不盡。」 銀拂道人還了一禮,笑道:「在坐的諸位道兄,如論身手,無一不高過貧道甚多,貧道這點能耐實在不足為令媛之師。」 銅腳道人尖聲道:「老牛鼻子,你到底收不收?你再不收,我假鼻牛子可要收了,這樣吧,你先磕還柳姑娘八個頭,柳姑娘再拜我為師。」 柳萬春怕兩人再抬起杠來,忙道:「青兒,方才道長已經答應收你做他記名弟子了你還不快過去磕頭?」 柳青青道:「女兒方才已經行過禮了。」 柳萬春笑道:「那不算數,你該請老道長上坐上,才能行拜師之禮。」 柳青青果然走了過去,請銀拂道人上坐,盈盈拜了幾拜。銀拂道人連說不敢,受了半禮。 銅腳道人道:「柳姑娘,老牛鼻子只肯收你做記名弟子,你也少磕幾個頭就夠了。」 大家紛紛向銀拂道人和柳青青道賀。 柳萬春因自己女兒拜得名師,更是高興,吩咐重新整治酒席,算是拜師宴,恭請銀拂道人,坐了首位,大家開懷暢飲。 柳青青笑顏逐開,喜孜孜的替師傅斟酒,一面說道:「師傅,你老人家幾時傳我破『金蝗陣』拂法呢?」 銀拂道人呵呵笑道:「姑娘說的倒是容易,貧道這門功夫,首重練氣,必須內功有了根基,再練拂法,就容易了,從明天起,貧道先傳你入門口訣。」 柳青青眨眨眼睛,道:「師傅今天就教我嘛!」 銀拂道人一手拂著銀髯,笑道:「武功一道,必須循序漸進,絲毫性急不得……」 柳青青點點頭道:「徒兒知道,只是師傅早一天教我,我循序練習,不是也可早一天練成麼?」 銀拂道人拗不過她,只好點首道:「好吧,待會席散之後,你可到賓舍裡來,貧道先傳你口訣。」 柳青青喜出望外,嫣然笑道:「謝謝師傅啦!」 關吉心頭暗暗納悶,忖道:「柳姑娘拜他為師,這和老道長的被人假冒,有何關係?」 這是柳家的第二進,一排九間,如今劃作了賓舍,銀拂道人就住在右首第二個院落裡。 此刻未牌已過,銀拂道人跨進屋子,腳下顯得有些輕飄飄的。 他今天新收了柳青青做記名弟子,敬師宴上大家都以敬酒作賀,內功精純的老道長,也帶了幾分酒意。 不!他腳下雖然略顯踉蹌,但清臒的臉上,卻是一點酒意也沒有。 那是各人的體質不同,有的人喝了酒,就臉紅脖子粗,有的人卻硬是看不出來,銀拂道人自是屬於後者這一類型的人了。 屋中靜悄悄的聽不到半點聲,房間依然扣著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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